眺望着無盡的疆土,莫南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心情頃刻間平靜下來,彷彿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一般。
驅動着由混沌五行匯聚而成的蒼龍返回鴻蒙之海後,莫南俯視着地面上跪拜萬千的生靈,隱隱想起來自己初來洪荒時的模樣。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尚未化形的小妖,一隻羽翼豐滿的烏鴉,屬於最底層的存在。
瞅着原本迄立在天地間的不周山已不復存在,莫南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領着常羲向遠方遁去,前往十萬大山。既然回來了,當然要和女媧、伏羲見上一見,怎麼說也是金蘭之交。
至此,那些跪倒在地上的衆生靈,才膽顫心驚的慢慢站起,看着二人消失的天空,一個疑惑紛紛生起。
“這到底是何種存在?難不成是比聖人還要厲害的祖神?...”
在洪荒生靈的腦中,除去開闢天地的盤古祖神外,就屬聖人最大。然而,親身經歷過這讓人幾近窒息的氣勢後,所有人都將莫南二人,劃到了比聖人還要強大的生靈中...
...
連綿起伏的山巒,與天相接,一眼望去,巍峨恢宏,好不壯觀。但在這廣袤的山林間卻少有洪荒之上的殺伐業力,生存在這裡的物種,較多都比較安逸,很少挑起紛爭。
只因,此地乃十萬大山,是女媧聖人的居所。
十萬大山的最深處,佇立着一座由山石壘砌起的宮厥,高大而質樸。殿宇的四周,環繞着片片花園,裡面奼紫嫣紅,煞是養眼。顯然,住在此處的人,很享受這幽靜辟穀的空靈之地。
正是媧皇宮。
此時,女媧正站在殿門口,觀望着剛剛天空上的異象,對着一側正是園中照料着花草的伏羲道:“莫非那鴻鈞又來了?”後者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只覺得那曇花一現的身影有些熟悉。”女媧聽後,眼中一亮,接道:“你也有此感受?莫非是...”
“兄長!”伏羲喃喃着,彷彿記憶中的某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來了!”女媧眸光一閃,她清晰的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正急速的向十萬大山飛來,一聲輕笑後,飄身而去。前者見狀,也緊忙跟上,飛到高空。
站在雲端,二人瞧着眼中不斷放大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重。
伏羲更是一聲高呼,奔來人行去。
“哈哈。”莫南的笑聲從老遠便響了起來,瞅着臉色大喜的伏羲,朗聲道:“一別萬載,二弟難得還沒將我這個兄長忘記啊。”說着,右手拍着前者的肩頭,以示掛念之情。
伏羲也是十分激動,本來滿腹言語,眼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知道笑。
女媧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微笑,不動聲色的看了莫南身後的常羲一眼,笑道:“知道你倆有很多話要說,還是先進宮一敘吧。”話罷,上前拉起常羲的手,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落向地面。
殿中。
幾人圍坐於蒲團之上,盡興的聊着。
伏羲率先發起了牢騷:“兄長,你當初音訊全無,我與女媧還以爲你遭到了什麼不測,好生惦記。後來,要不是老師出現,言你人在鴻蒙彼岸,我差點就要爲你立起牌位了。”莫南曉得他口中的老師就是鴻鈞,畢竟洪荒的生靈得道之法,多半是其傳下來的,所以大家稱其爲老師,也未嘗不可。應着:“此事是我疏忽了,勞弟妹費神。今後,絕不再犯。”
一側的女媧聞言,輕聲道:“兄長,可是與老師起了衝突?”
莫南沒有絲毫顧及的點點頭,笑着說:“嗯,我二人現在勢同水火。”伏羲一聽,接道:“巫妖大戰後,不過萬載。老師便出現在洪荒之上,四處尋覓良材,言之要攜衆人橫渡到鴻蒙彼岸,去往另一個未知的天地。還說,能讓人邁入聖境之上。當時,有不少大能,都投入其身下。我與女媧本來也想一探究竟。不過,後來老師明言,將來有可能與你敵對,所以我二人便打斷了這個念頭。”話後又道:“其實我覺得洪荒挺好的,不必要再奔波流離,去一個更加危險的世界中苦苦掙扎。”
莫南一笑,過了如此長的時間,伏羲的本性仍就沒有改變,還是本性醇厚、善良。
眼下,女媧已是規則境巔峰的聖人。伏羲也具有了準聖的修爲。雖然都不高,但在現今的洪荒來說,已是絕頂了。
過了一會兒,莫南將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娓娓道來,聽得包括常羲在內的三人,訝色連連,暗呼驚險,也使得女媧二人,對古洪荒有了一個簡單的認識。
當然,一些比較隱晦的細節,莫南不可能說。
半晌,聽完了莫南的經歷,女媧秀眉一皺,道:“那兄長,此次回洪荒,可是有事?”
莫南點點頭:“確實,我想尋找一些有關神族的蹤跡。”一旁的伏羲望來,疑惑着:“神族?”
“嗯,神族是古洪荒上的至高生靈,相當於洪荒早年的龍族一般。不過,前者現已滅絕。我打聽到,在遠古,尚有神族生存的時候,曾有幾位神族渡入鴻蒙之海,我猜想他們很有可能來到了洪荒,所以,這纔回來,尋覓一些蹤跡。”
莫南的表情毫無喜色,顯然,對於神族的尋找,他本人也不是很樂觀。
女媧沉默不語,片刻,擡首道:“兄長可想過,按你其言所說,在遠古之時,古洪荒尚且剛剛成形,那洪荒可曾存在?那時,興許祖神盤古,還沒有化身一方天地呢。”
莫南聞後,愕然呆住,這個事情他還真沒想過。
如果那時還沒有洪荒的話,那神族的人能去哪裡呢?...
他又應該去哪裡找尋對方的蹤跡呢?...
觀前者有些暗淡的神色,女媧盈盈一笑:“兄長不必灰心,我二人雖不曉得神族,但興許有一人,能知道一些?”
“誰?”莫南眼睛一亮。
“鎮壓在南離火海之中的那隻鳳凰精魂。”
“孔宣之母?”某男一呆。
伏羲適當的插話道:“我也聽過。據說,那鳳凰似乎是出現在洪荒上的第一隻生靈,但它卻不是盤古祖神的血肉所化,想來應該是來自於兄長口中的那個古洪荒。還有,天地大始,龍鳳初劫之時,與龍族勢均力敵的鳳凰,就是由它的精魂溢出的火光,幻化成形的。而且,具有真實的血肉和神魂。”
“哦?”莫南一聲輕咦,毫無頭緒的腦中,倏忽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
...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