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還卿微微凝目,面無表情地望着雲綺香,心裡則在思考她所說的話——的確,和以前相比,雲綺香是改變了很多。
以前,雲綺香充其量是個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溫室花朵,少不諳事,未經風雨,她即使懂一些小手段、小伎倆,會耍點小心思,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無非是偷偷摸摸私下進行。
而現在,雲綺香一臉的大無畏,公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面前,口口聲聲宣稱自己纔是姬十二的合功人。
那理所當然的樣子,跟以前遮遮掩掩,藏頭露尾的樣子迥然不同。
是什麼原因使她如此有把握,如此理直氣壯?
雲蘿聖女麼?這是她的依仗?
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況且雲綺香以前再恨她,卻也不會一口一個妖女的喊她,甚至揚言要揭穿她的陰謀詭計。
如果雲綺香是無中生有,那麼,她也未免太能編了!
“顧還卿,怕了嗎?”雲綺香見顧還卿不言語,以爲她心虛,態度立即有些趾高氣揚起來。
她推開丫鬟的手,步履輕盈的走到離顧還卿一臂之遙的地方停住,然後把玩着手中精緻的繡帕,斜挑眼尾,覷着顧還卿嫵媚嬌笑:“顧還卿,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別不知死活了!馬上收拾包袱,夾着你的尾巴逃到天涯海角去吧!省得到時候王爺提着劍到處追殺你,咯咯咯……”
說到這裡,雲綺香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快意,發出銀鈴般的得意笑聲。
她人生得美,笑起來更美,花枝亂顫,豔若桃李。
連損人的話從她口中出來,都如嬌語呢喃般動聽:“坦白說,你害我丟了好幾次臉,害我處處受挫,眼淚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我其實巴不得看到你和王爺反目成仇的畫面,想必會很精彩。”
“但是呢,你好歹救過王爺,我也不能做的太過份是不是?”
她眉飛色舞地對顧還卿揚了揚繡帕,分外寫意地道:“所以我好心的提醒你,趁早滾吧!你可別不知好歹的以爲我故意在你們中間使壞,意欲破壞你們的感情。”
“實話告訴你,我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她突然收起笑容,不屑地冷哼一聲,極是傲慢挑眉眯眸,眸底隱約泄出怨怒的火苗:“這一次,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我根本用不着和你爭和你搶,也不用耍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到時滄海宮自會有人來求我!便是黛宮主,她也會爲她以前那樣對我而後悔莫及!”
提起被送回去的往事,她心裡還是充滿了恨意與怨懟的——有對軒轅黛的怨,有對顧還卿的恨,還有對姬十二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滄海宮的人會去求你?我娘會後悔?嘁!娑羅姬,你難道不知道,美夢易醒也易碎,癡心妄想它是病!”
忽地,一道清洌而冰冷的嗓音,若冬日寒泉,清淙淙、冷嗖嗖地自顧還卿身後響起。
雲綺香陡然瞪大美眸,似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顧還卿身後,小巧的朱脣半張,驚訝的都忘了合攏。
顧還卿也緩緩回眸,她身後不遠處是一道清幽怡人的石頭小巷,姬十二高挑筆直的身影正從巷口緩步踱出。
他今日着一襲昂貴奢華的錦衣,面若冠玉,發如墨染,一對極乾淨漂亮的眉毛,若籠着江南煙雨,眉峰處斜挑,別有一番韻味。
尤其他那雙格外漆黑的墨眸,澄澈似清泉,光華若寒星,彷彿隨時引人沉淪。
翩然出塵的絕美少年,實實清俊不可逼視,誰看見都忘不了,只是他的神態頗爲冷淡,眉梢眼角都寫滿疏離,微抿的櫻紅薄脣,彰顯清貴與高冷,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怎麼辦呢?顧還卿發覺這少年越長越好看,簡直太能勾引人了,讓人想犯罪。
望着他,她白皙精緻的臉上不由得綻放出恬淡的笑意。
“卿卿。”見她掉過頭來,姬十二一雙原本清冷寒涼的眸子,在看到她之後立刻變得柔和溫潤起來,脣角自然的翹起,白淨的臉上竟然還泛起了幾絲薄紅。
這是在害羞呢!
顧還卿都能看到他濃黑的長睫微微輕顫,仿若羞澀的蝴蝶在輕扇翅膀。
她脣邊的笑意擴大,眼含促狹,而姬十二臉上的紅暈則加深,目光竟似不敢看她。
這廝私底下明明是一個厚顏無恥的賴皮鬼,老愛黏着她,不知有多煩人!可在人前的時候,他卻表現的無比純情,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見到她還會臉紅?!
真是愛裝!也真是不可思議!顧還卿頗爲玩味的想,臉上的笑容愈發的耐人尋味。
她一雙烏黑明眸如同一泓秋水,清瑩若星,波光瀲灩,就那麼定定的凝視着自己,姬十二隻覺心慌慌,小心臟不爭氣地“怦怦怦”跳的特別快,那臉就不自覺的紅了。
他也知道這樣很沒出息,可有什麼辦法呢!
她眉目楚楚,綽約多姿的站在那裡,如一朵夏日盛開的鮮花,格外的妍然美好,讓人悸動不已。
一想到這朵花是自己的,別人都不能覬覦,更不能肖想,他隨時可以宣佈所有權,將這朵花摘回家,他就非常的驕傲,胸膛裡涌動着說不出的情緒,反正有點小得意、小激動、小興奮什麼的……
他無視周遭人的目光,目不斜視站到顧還卿身畔,抿了抿薄脣,擡眸飛快的看了她一眼,聲線略低地道:“出來怎麼不叫我?要是碰到壞人怎麼辦?”
顧還卿真想撇脣嘲笑他兩句,她就那麼沒用?遇到壞人不會喊救命?
……噗!她發覺自己給他帶笨了,遇到壞人喊什麼救命?!打得壞人叫救命就對了!
不過,在外面得給他面子,不能拆他的臺。
她恰如其分的放軟聲音,柔柔地看着他:“你不是正在忙嗎,況且我又帶了熊大他們,沒事的。”
她脣角帶笑,眼眸彎彎,柔聲細語,姬十二那點微乎其乎的男子漢氣慨霎時膨脹的不行!一時間就覺得自己格外的雄壯威武,顧還卿也格外的小鳥依人。
“你就是這麼不聽話。”他挺了挺胸膛,曲指去彈顧還卿雪白的額頭,想到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中途又收回了手,只是故作嚴肅地教訓她:“我再忙,什麼時候沒顧着過你?還不是你說上哪就上哪。”
顧還卿條件反射的去捂額頭,只覺無語——男人都是這麼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那下意識的動作讓姬十二忍俊不禁,他要笑不笑的想去撫她的額:“疼嗎?”
他都沒彈到,疼什麼疼!
顧還卿避開他的毛手,悄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兩人旁若無人的低聲交談,動作並不特別親暱,姿態卻透着說不出的甜蜜溫馨,溫和的秋陽爲他們兩人鍍上了一層絢爛的金光,俊男美女的畫面美好異常,讓人不忍破壞。
站在他們對面的雲綺香眼睜睜的看着,只覺眼前的畫面刺眼極了!
她不是傻子,此刻姬十二儘管一臉嚴肅地看着顧還卿,可他的目光卻是溫柔似水,蘊藏着無限柔情,嘴裡說着教訓的話,還不如說是在*。
那麼清傲冷漠的尊貴男子,仿若信步雲端的神祗,看誰都漫不經心,可剛纔他看見顧還卿的一剎那,面部清冷的線條驟然變得柔和。
他一雙眼只看着她,整個心神都傾注在她的身上,就彷彿全世界只剩下那個女子,他也只看得見她!那眸中的溫柔與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那樣的目光,縱是鐵石也會被融化的吧!
雲綺香妒忌的發狂,渾身都氣的在顫抖,多想把他身邊的顧還卿換成自己!
她放在身側的纖纖玉手用力的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幾乎快刺進肉裡,她猶不自知,只是鐵青着臉,用力瞪着顧還卿,恨不得就這樣讓她消失——徹底的消失!
就在雲綺香心裡如百蟻噬心的時候,姬十二卻拉了拉顧還卿寬大的衣袖——兩人已準備離去了。
見此,雲綺香幾乎氣得吐血,她這麼大個人,生的如花似玉,千嬌百媚,誰見了她不誇得天花亂墜,口沫橫飛,獨獨姬十二每次都能對她視而不見,將她忽視的徹底。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朱脣,對着姬十二好聲好氣地道:“少主,顧還卿她是個騙子,是個妖女,你要當心,可別被她假仁假義的面孔騙了。”
“……”顧還卿。
“……”姬十二。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禁相視一笑——他們竟然把雲綺香忘了。
姬十二不露痕跡地碰了碰顧還卿的手,轉頭看着雲綺香,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與不耐煩,淡淡地警告:“娑羅姬,我再重申一次,你有病就趕緊去看大夫,別在這裡發臆症,看着真讓人噁心。”
這樣犀利無情的對一個美貌動人的女子說話,其實很不禮貌,不紳士。
軒轅黛從小到大教育兒子對姑娘家要憐香惜玉,但姬十二的口德與溫柔都留給顧還卿了,分不出多餘的來給別的姑娘家。
“少主,我是爲你好。”被一個男子當衆說噁心,縱使那個人不是姬十二,也夠讓女人的顏面掃地。
真的太打擊了人!
雲綺香一臉的委屈,咬着脣,盈盈美眸蓄上了淚,泫然欲滴,嗓音微哽地道:“自古忠言逆耳,我知道這樣說少主會不高興,但事實就是如此!顧還卿她根本不能和少主合功,她就是個妖女,名副其實的禍水,她只會將少主的功力一日一日藉着合功的機會吞噬掉,然後讓少主變成廢人,強大她自己。”
“少主,我纔是你的合功人,只有我能幫助你!我們……”
“住口!”
雲綺香的話未說完,卻被姬十二冷冷打斷:“娑羅姬,你好狗膽,居然敢在這裡誹謗卿卿,惡意中傷她?你真覺得我奈何不了你雲家堡麼?”
“少主,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說假話,也沒有惡意中傷她。”雲綺香着急地揮着帕子,用力地跺着腳,恨不得把姬十二跺醒。
“少主,你要迷途知返,顧還卿她不是好人,她只會害了你,毀了你,只有我們兩個合起來,她的陰謀詭計纔不能施展,我們纔是天生的一對……”
“放肆!”姬十二臉色一寒,倏地揚手,雲綺香的聲音嘎然而止。
她身後的奶孃臉色一白,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又命丫鬟來幫忙。
這裡是被熊大等人隔成一隅,阻絕了行人的靠近,但是,在場的人卻被姬十二渾身散發的冷凝氣勢嚇住了,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也不敢多言。
姬十二異常冷峻地眯起墨眸,神情危險地盯着雲綺香,眸底竟有濃烈的殺氣綻放。
此刻他的聲音越發冷若冰泉,寒意沁骨:“雲綺香,你聽好了!收起你那些要不得的齷齪心思,這世上就算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女人,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死了那條心吧!”
他不屑地撇了撇薄脣,語帶輕嘲:“我喜歡跟誰在一起是我的事,有你置喙的餘地嗎?卿卿她人好心好,比你這種自命清高的女人不知高貴多少,我喜歡她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你算哪根蔥?也配管本王的事?我連看你一眼都嫌多餘,跟你說這些話真是擡舉了你,若你真那麼想死,本王索性成全你!”
他素來冷傲,從來只給氣別人受,讓別人受盡委屈,哪裡容得了顧還卿受半點委屈,說出口的話要有多辛辣無情便有多辛辣無情。
“……”雲綺香氣的臉色鐵青,無奈被姬十二點了穴,滿肚子的話說不出口。
她半伏在她奶孃的懷裡,陰森森地垂着頭,不住恨恨冷笑,心裡對顧還卿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
兩人將雲綺香遠遠地拋在身後,帶着熊大和一衆隨扈去找聶九靈。
路上,顧還卿一臉深思,姬十二側眸凝視着她:“在想什麼?”他柔聲問。
“別理那瘋女人的話,她估計是跟那個所謂的聖女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變得同樣不正常,淨說些胡言亂語。”
顧還卿搖搖頭,若連雲綺香那點話都受不住,她也白活了。
她擡頭看着姬十二,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並沒把她的話放心裡,只是她提到你我合功之事,爲什麼她那麼肯定我會吞噬掉你的功力?而且我們合功也是存在着問題,每次我都會收不住功,這顯然不正常。”
對於此事,知道的人都覺得納悶。
裘浚風對此的解釋也不能讓人信服,他道可能是姬十二的內力比顧還卿的內力深厚,兩人的功力不平等,所以合功時,因爲姬十二強,顧還卿弱,則會發生一邊倒的情況。
顧還卿覺得不合理,不是說《娑羅涅槃》是門相輔相成,遙相呼應的功法嗎?既然如此,也該是姬十二的功力灌入她的體內,照顧她這個弱者啊!
沒道理弱者反被強者欺負,那還能體現友愛與默契嗎?
“你想太多了。”姬十二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了,望着她的眼神堅定中透着睿智,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合功人,也不管你會不會吞掉我的功力,我只問我的心,我到底想跟誰在一起,這就夠了!”
他墨眸微彎,笑語儼儼:“她是我的合功人,可我不願跟她合功;你是妖女,你會毀了我,可我願意被你毀,願意被你禍害,命拿去我也不會眨眼睛,有錢難買我願意,小爺我就願意跟叫卿卿的妖女在一起,誰能奈我何?”
少年意氣風華,狂傲的氣勢凌雲,可態度和語氣卻是極認真的。
姬十二若是認真起來,格外的讓人怦然心動,沒有半點的輕佻與玩世不恭。
顧還卿望着他,眼眸流光婉轉,心裡騰然升起一絲暖意,這暖意在她胸膛蔓延,逐漸流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握緊了姬十二的手,所有的話都融在這一握。
姬十二含笑的目光鎖定她,眸底有異樣的光彩閃動,似乎明瞭她的心意,也用力回握她的手。
他目光灼灼,炙烈如火,顧還卿的臉有些熱,悄聲問:“真不後悔?”
“不後悔!打死也不後悔!”少年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去。
伸手幫她把頰邊被風吹落的髮絲撩到她耳後,他語氣殷殷,目光幽幽似海:“我對你沒什麼別的要求,只求你別離開我!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擁有再多的東西我也不會快樂!你若是壞人,我跟你一起壞;你若要殺人,我幫你遞刀……不,我幫你殺,如何?”
顧還卿抿了抿脣,眼眶又有些酸澀,這少年總是能給予她極致的溫情,看似荒誕的話語,卻袒露着他的一片赤忱,令她感動。
“但是,我要警告你。”姬十二忽然又變得嚴厲起來,盯着她一本正經地道:“我們馬上要訂親,然後成親,若你再因別人說了什麼就離我而去,或者跟別的男人跑了,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勢必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纔不會。”顧還卿掐他的手。
姬十二不禁愉悅地笑起來:“不會纔好,那我就放心了。”
轉過頭,在顧還卿看不見的地方,姬十二不動聲色地垂眸,掩下眸中深遂幽亮的光芒——卿卿不是他的合功人?雲綺香纔是?
去他的合功人!
他微微笑,沒辦法,他這個人只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到最後絕不言敗。
兩人柔情蜜意地說着話,剛好看到聶九靈從文戶四寶齋出來。
雙方碰頭,聶九靈還惦記着雲綺香,正要問顧還卿事情怎麼樣了,淺淺卻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拉住姬十二的手腕就氣喘吁吁地道:“相公,相公,妾身可算找着你了!”
姬十二:“……?”
“……”顧還卿。
“……”聶九靈。
衆人:“……”
姬十二很快反應過來,他如避瘟神,忙不迭的將淺淺的手甩開,急的不得了:“你別害我,讓卿卿誤會了,我會沒命的……”
“……”衆人再次默。
這時候,一道清淡的男聲不緊不緊的傳過來:“哧!容淺淺,你變出息了啊!居然學會了老牛吃嫩草,就憑你十八有餘的高齡,還有你那普普通通的容貌,能找個這麼小、這麼嫩的相公,還這麼俊,說出去誰信啊?”
怒!這不是當着和尚罵禿子嗎?顧還卿氣得不行,立刻尋聲望去——淺淺比她大不了幾個月,淺淺是老牛,那她是什麼?
真是夠了,剛被閨蜜搶了未婚夫做相公,轉頭還被人罵老牛,她脾氣再她也不能忍啊!
可姬十二比她還生氣,找着發言人便冷冷地道:“這位仁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這人算是得罪他了,不知道他最煩人說他嫩,說他小嗎?
四寶齋的右邊有一錦衣華服的男子,搖着把風雅的檀香扇,正施施然的朝他們行來。
此人生得着實不錯,觀其模樣,約摸二十左右,玉面朱脣,眉清目秀,風度翩翩,姿態瀟灑。
不過他美則美,一張臉卻冷漠至極,有若冬日寒梅,且他的目光直視着淺淺,滿目的戾氣與陰翳,一看就非善茬。
八成是找淺淺尋仇的。
卻說那男子瞥了瞥姬十二,冷哼一聲:“小兄弟,你旁邊那女人真是你娘子嗎?我看着不像,你估計還沒成親呢。”
“……”姬十二鬱悶死了,一張漂亮的臉面沉如水。
他很想氣氣這個男子,承認淺淺說的是事實,憑直覺,如果他認了,估計可以氣的那男人跳腳,可他又不能這麼幹,只能吃個悶虧。
誰知淺淺卻更絕,一把從熊二懷中搶過聶九靈抱在懷裡,對那男子道:“誰說我們沒有成親,我們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看看,我兒子長的多俊啊!”
“……”衆人倒。
“……”聶九靈暈——額的娘呀!你怎麼又活了?
“哧!容淺淺,你沒腦子,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那男子冷笑的嘴角滿是嘲弄:“你兒子都五六歲了啊?失敬失敬,可你相公怎麼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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