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記憶，信息處理模式的問題，貌似艾拉又開始傳道授業解惑了。
這種時候，不管是不是能聽懂，黃保都會認真做個捧哏。
“哦？還有這說法？”
“那我問你，你平時是怎麼分辨人的？”
“不就是看長相…”
“那正面你認得，側個身你就不認得了？”
“也是啊，那到底是爲什麼？”
“簡單，因爲這是一種分散式記憶模式，構建形象的不僅是你看到的那些，也不是隻看到就結束，大腦對你視覺收集的信息進行處理，提取特徵，然後才歸到某個位置存放，對於像熟人，更會不停地收集更多的資料，進行關聯…”
“說得有點複雜，”黃保撓撓頭，呵呵笑着，“不太懂，幹嘛不直接塞我腦子裡？”
艾拉瞄了他一眼：“因爲我喜歡這種俯視感。”
呀！這個外星魂淡啊！
黃保哼了一聲，目光落回大石頭上。
“這玩意沒十個億我絕對不會賣！”黃保下定決心。
“話說你那超維空間還有多少地方？要不擠擠？”
黃保小心地問，怕惹毛了艾拉，他倒是知道有些人會有低血糖症，女生大姨媽來的時候失血過多，兩者的共同點就是容易亂髮脾氣，那現在艾拉能量百分二，估計和失血過多也差不了多少了。
艾拉沒再說什麼，這麼大的財富是可以發揮很大作用的，他直接讓黃保將這石頭收進空間裡，這石頭不可能就這樣在河田出售，需要更好的處理方法。
比如，賣給那個陳文放，不知道他要不要金絲玉。
對於這個所謂的超維空間，黃保很羨慕，雖然某種意義上這個空間是他和艾拉共有的，但這就像是掛在你的名下有個房子，但你一沒鑰匙，二不知道它在哪，三嘛…你還欠那人錢，你說這樣你還敢上門說給我放點東西麼？
“超維空間就是在現有的維度空間上利用新維度來收納物質。”
“那現有的維度是什麼？”
“你現在的空間就是三維的。”
“那你利用的新維度是啥？”
“說了你就能懂？”
“我也是看過不少網文的，隨身空間什麼的那是居家旅行生產種植的大殺器。”
“網文？”艾拉皺着眉頭，他之前還沒有收集這方面的資料，今天都聽兩回了。
“能讓我看看你的超維空間是啥樣麼？”
艾拉做出一個思考的樣子，很快點點頭，於是黃保彷彿腦子裡騰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無數的格子中擺着各種物品，那空間簡直大到沒邊。
這是頭一次艾拉在黃保腦子裡展示如此畫面。
“艾拉，這不會是假的吧？你弄出個想象的效果來哄我，其實根本不存在這什麼超維空間？”黃保猶豫地提問。
艾拉哼一聲：“那麼你幫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可以這麼容易把東西拿進拿出？我如果只是個粉碎機，又或者是僅提取能量的垃圾筒，憑什麼你之前那些錢和文物能隨你變來變去？”
“真的，居然真的這麼神奇！？我相信了！我就算是開貨運公司都能發財啊！”黃保激動地想。
“超維空間的開合都需要足夠的能量，而相對於你的收益來說，這個能量也挺貴的。”
“爲什麼？它是用電麼？”
“不是用電，而是直接用到複合場能。”艾拉平靜地解釋。
“又是聽不懂的節奏啊！”黃保嘆了口氣，“還以爲從你這挖點資料可以去麻理那混個畢業論文呢！”
“開什麼玩笑，我這資料夠你拿幾個諾貝爾獎了。”
“那你還是好好說說，我做筆記，行麼？”
艾拉想了想，決定還是有必要鼓勵下這孩子的積極性：“宇宙是由物質和能量兩種形態組成，物質和能量可以相互轉換，這就像是糖溶進水裡或水乾了糖又出現了。而場就是那個水，它包融一切！”
“我覺得有點口渴了！”
“物質空間幾乎可以被無限壓縮，因爲物質本身所帶的場的作用很強，所以壓縮它需要很大的能量，但使用超維技術可以從另一個維度上把物質的場解放掉。”
“你是說放氣麼？”
“場的作用不是全向的，在最弱的方向上作用就可以了，這是簡單的說法，當然實現的過程相對你們來說就很複雜，這不是差幾代技術，是差幾代文明。”
“真是不明覺厲啊！”黃保呆呆地說道。
“超維技術在空間領域的應用很普遍，最常見的就是利用場能對物質進行壓縮。之前我給你看的是存儲物的具像目錄，好比你電腦的文件夾。但實際上這些物質已經被打散和壓縮到一塊了。”
“這麼多東西壓縮到一塊？怎麼壓的？”
“剛纔不是說了麼？物質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緊密，你這個世界中這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原子構成，每一個原子都是由原子核與環繞的電子構成，就像一個極小的星系。”
“你是說原子像一個星系？”
“是的，一種很空曠的結構，但由於力場的作用，壓縮兩個原子是非常耗能的，除非有辦法除去力場的影響，這就需要一個外部場來解除所有原子間的場作用。”
“所以就可以把它們壓到一起？”
“沒錯，可以壓到數億萬分之一。”
“會不會亂掉？比如拿出來的時候這個東西混到那個東西里了，要不就只拿出一半，會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在技術不成熟的時候肯定是有的，但超維存儲在二代技術之後就加入了分散式備份保護，這種情況就極少出現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芥子納須彌啊！”黃保感慨萬千，不過一會又瞪大眼睛，“壓得這麼緊，不會引發核聚變吧？”
“既然解除了場作用，那也不存在引力，又有什麼聚變呢！…你流什麼眼淚？”
“一想到我對着麻省理工的校長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他立刻拿出一張教授聘書跪求我擔任終生教授，我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你準備對他用中文說麼？”艾拉笑道，“我敢肯定他聽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校長沒跪，黃保倒是跪下了，在別人眼裡他是對月述衷腸，其實他是向艾拉在懇求：“說好的掌握外語呢？說好的無障礙溝通呢？你準備把我放到一個說話沒人聽得懂的地方，還指着我進NASA坐飛船？不被人家趕回來就好了！”
“行了，我正要告訴你，在這裡收集到我遺失的一顆殘餘能量和一些必要物質，所以我可以對你的語言系統進行適當的升級。”
“適當？”
“適當的升級就是不可能讓你成爲人人眼中的語言天才。”
“什麼是語言天才？”
“根據我的資料顯示，地球上的語言人類部分接近6000種，加上方言和口音那就更多，動物那就多得沒法統計了。要達到語言天才這個程度，你至少得會說80吧。”
“80種啊，那是很天才了。”
“80種？我說的是百分之八十。”
“那天才還是讓別人當吧，真要會說那麼多語言，非被人拿去研究不可。”
“語言這麼多，其實也是文明落後的體現。”
“可我怎麼聽說語言是文明的載體呢？嗯，還有文字、詩歌、音樂、繪畫、書籍，建築……”
艾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到了百分之三，還要給你這個傻子改造大腦。”
“改造？”
“我得建立你的全新應激反應，好讓你聽得明白，說得出來。另外，爲了避免你的負荷過大，我還得給你補腦。”
黃保還以爲艾拉會弄點什麼動物的腦給自己加營養，其實並不是這樣。
艾拉融合在黃保的體內，像是兩位一體，但人體內的細胞有六十萬億個，他的納米單晶可沒這麼多，至於腦內，兩人就像是一臺雙處理器的電腦，有時以艾拉爲主，有時以黃保爲主，但現在要重建腦內的新機制，這完全不亞於重建一個社會。
“人類的大腦存儲信息是一種極不高效的方式，這就是爲什麼你們要花那麼多的時間去重新學習，你們自認爲優於機器，但其實在先天上你們就輸了。”
“機器可是人類創造的！”黃保不服氣，他聽過類似的討論，“沒有人哪有機器，所以當然還是人厲害。”
“可你應該也知道青出於藍勝於藍吧，好了，這個咱們不討論，完全沒有意義，我的意思是，你改造後的大腦會有超級機器般的反應速度，在存儲和搜索兩個方面。”
“哇，太棒了！！！”
“那麼，回答我，是機器厲害還是人厲害？！”
好吧，不得不承認，艾拉這個外星魂淡說得對，只要技術足夠，機器比人厲害。
黃保數點着那個巨大的超維空間，看着那衆多格子裡的物品…心裡有種好神奇的感覺。
突然之間，腦子裡冒出個奇怪的念頭。
“艾拉…”
“感覺到不一樣了？”
“確實，你剛纔說的時候我還沒感覺，現在也意識到了。”
“這麼久才意識到麼？”
黃保撓撓頭：“好像是有點久，那天你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時我就應該知道了。”
黃保說的其實是剛纔看到的那個空間裡的物品，有着異常的色彩，不是色彩異常，而是有色彩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