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里之外的陳然並不知道霍遠派人找他的消息,就算是知道的話,恐怕也會有多遠躲多遠。
而以陳然現在樣子,恐怕陳然站在霍遠的面前,霍遠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原因是這樣的。
陳然在這裡定居不久,就遇上了小學直至高中的死對頭陸雲。陸雲並不知道陳家出事的消息,還以爲陳然和自己一樣在上大學。陸雲的爺爺奶奶住在這個小縣城裡,這次來本來是看望兩個老人家的,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以前的同學。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過得十分不好。
陳然的情況,陸雲大概都知道一些,陳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比一般的小康之家要好了很多,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然陳然輟學,陳然的成績還是很不錯的。
半年沒有見面,陸雲不像高中時期那麼尖銳,對待陳然似乎也有耐心了許多。細談之下,陸雲才知道陳然的處境,陳父破產,帶着陳媽和陳小弟跑路,陳然在別處上學,一時之間沒有顧上,沒有了陳家的支持,陳然只能輟學打工。
“你要不要回去上學,我家裡給我的生活費有很多,我可以藉機。”陸鬆聽完陳然事情,頗爲同情,建議道。
“不用了,現在也快要放假了,我不準備回學校,等到春節結束後再去,那時候我也有足夠的錢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陳然拒絕道,他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陸雲說道。
“恩!”
兩人分開的時候,陸雲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陳然,讓他有什麼事情的話,給他打電話。陸雲在這兒只有兩天的時間,匆匆見過爺爺奶奶之後,就回了學校。
陸雲的出現對陳然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不過陳然還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陸雲的電話,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陸雲的一番好意,他不能拒絕。陸雲嘴硬心軟的個性,他早就知道不是嗎?萬一有什麼事情的話,陸雲還是他的一條退路。
這之後沒過多久,陳然漸漸感覺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吃不下那些油膩膩的東西不說,反而吐個不停。
這樣的情況讓陳然想起了,小時候陳媽媽懷着陳小弟時候的情景,陳然那時年紀小,不懂,不過再那之後不久陳媽媽的肚子一點一點的大了起來,然後他就多了一個弟弟。
但是懷孕那都是女人的事情,他一個男孩子怎麼可能會像女人一樣,當然應該是吃壞肚子了。
他的身體雖然瘦弱,但是向來很健康。開始的時候陳然以爲是自己吃壞了肚子,可是慢慢的陳然感覺出不對勁來,如果是吃壞肚子的話,那他應該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啊,可是遇見一些他別好吃的的東西,他的胃口還是很好的。
懷着懷疑的心情,陳然到藥店,在賣藥的小姑年疑惑的表情下,買了一張驗孕棒。
這一驗之下,陳然嚇的不知道做什麼好了,爲什麼只有對孕婦起作用的東西,對他竟然也有反應。
陳然在廁所裡躲了半天,才顫抖着退下了自己的褲子,不對呀,他明明還是男的啊,爲什麼還會懷孕?
這樣的結果,將陳然嚇個半死,回過神來之後,纔想起了現在唯一能幫的上他的陸雲。
陳然拿着陸雲的電話號碼,到了附近的小商店。商店的老闆年很是同情陳然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討生活的孩子,聽到陳然要用他們的電話,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陸雲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陸雲習慣性的說道。
“陸雲,是我陳然。我有點事情請你幫忙。”陳然哆哆嗦嗦的說道,他還沒有從剛纔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陸雲聽出陳然的不對勁,立馬緊張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陸雲,你是不是學醫的?”陳然問道,這也是他找陸雲的另一個原因,現在這種情況,他根本呢就不能去醫院仔細檢查,萬一被人當做怪物抓起來怎麼辦!
“是啊!怎麼了?你生病了?”陸雲關心的問道。
“是有些問題,這個禮拜你能不能來我這裡一趟?”陳然說道。
“可以,那你等着,生病了就不要讓自己太累了。”陸鬆說道。
“我知道的。”
兩個人寒暄了一陣,這才掛斷了電話。
週末的時候,陸雲按照約定找到陳然。陸雲皺着眉頭看着陳然現在的居住環境,房子小不說,因爲是民房的底層,還潮溼很,他知道陳然現在缺錢用,可也沒想到他竟然連一間像樣的房子也租不到。
“你就住這裡啊!”陸雲皺着眉頭說道。
“恩!”陳然知道陸雲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可也沒有辦法,他需要錢,很需要,所以一分錢他都要趁着用。
“算了,過會兒,你跟我搬出去吧!我家在這裡還有一套閒置的房子,雖然好久沒有人住了,但是收拾收拾,怎麼也比這裡強。對了,找我來什麼事情?”陸雲很瞭解陳然的性格,這人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請求別人幫助,這次能讓他幫忙,事情應該不小。
提起,這件事情,陳然瞬間紅了眼眶,紅着臉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這樣的事情,他該怎麼開口。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快說啊,哭什麼!”看到陳然的樣子,陸鬆急了,“這不是還有我呢嗎,我一起幫你扛着。”
陳然起身,拿出前兩天的驗孕棒,遞給陸鬆。
陸鬆接過驗孕棒,看到上面鮮紅的槓槓,笑了:“行啊,你小子,這麼快就有女朋友了,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是不是沒錢給人家幸福,想找我借錢啊!”
陸雲調笑的話並沒有讓陳然高興起來,陳然說道:“這不是我女朋友的。”他根本就沒有女朋友好不好。
“難不成是有人賴上你了!”想到這個可能,陸雲的臉色立馬陰沉起來。
“不是,你不要亂猜了。”陳然趕緊打斷陸雲的話,再不說出實情,他指不定想成什麼樣子,“其實,這個……東西……是我的。”
“我就說這個東西是你女……”說道這裡,陸雲立馬覺出不對勁來,“這是……你的。”
“我知道這個事情讓人很難相信,但這是真的,叫你來,就是想確認一下。”陳然說道。
如果陳然有這樣的懷疑,那是不是說明:“難不成你喜歡的……男的,而且還做過了?”
陳然早就知道,如果讓陸雲幫忙的話,自己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他也沒有想過要瞞着陸雲,陸雲不會將這樣的事情說出去的,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有些難堪。
“喜不喜歡男的我不知道,但是確實……做過了。對不起,上次沒有對你說實話,可是……”這樣難堪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說的出口。
後半句話陳然沒有說,陸雲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具體是怎麼回事?”
“爸爸欠了那人一百萬,跑了,我不知道,回家的時候正好被人逮着了。我沒有錢還賬,只能將自己賣給了那人一百天。”陳然低着頭說道。
“你……你怎麼能這麼糊塗,沒有錢,難道就不知道找人幫忙嗎?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是會毀了你的。”陸鬆生氣的說道。
“我沒有手機,聯繫不上任何人!”陳然解釋道。
陸雲隨後想想也就釋然了,陳父都已經破產了。陳然的學費都是問題,家裡能變賣的東西肯定都賣了,哪裡還能用得起手機這樣的奢侈品,有事打公用電話就好了。
“算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說實話,驗孕棒出現意外的機率很小,所以,你最少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懷孕了。不過,具體的結果還是要檢查過以後才知道。縣上醫院我家有熟人,明天你跟我去醫院,我給你做檢查。”陸雲說道,大不了打着學習的儀器的名義,自己給陳然做b超。
“好!謝謝。”陳然感激的說道。
“咱兩是同學,客氣什麼!”
第二天,陸雲如願借到了醫院儀器的使用權,而結果跟陸雲的推斷一樣,陳然的肚子裡確實是有了一個小生命。
“你看,這個就是孩子。”陸鬆指着圖上的一個小黑點說道,“不過他現在還很小,看不出手腳。”
陳然看着圖上的小黑點不語。
爲了不讓人起疑,陸雲特意又拍了一張心臟的片子。
到家以後,陸雲看着悶悶不樂的陳然說道:“不要擔心了,你想要怎麼做我都支持你,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我馬上找可靠的人,幫你拿掉他。”
“我沒想着要拿掉他,只是擔心我以後會養不起他。以我現在的身體,哪裡還有資格娶妻子,倒不如將孩子生下來,有個和自己十分親近的人陪着也好。”陳然說道。
“既然你這樣想,那我會盡量幫你,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借你,等你有錢的時候再還就是了。”陸雲本來想說,不用還了,但是想到陳然的性格,肯定不願意接受白來的東西,只好改口說道。
“嗯!我以後會還你的!”
“孩子出生以後,可不可以管我叫乾爹?”
“當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