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縣中學的大門旁邊,一個俊秀的青年支着一個賣煎餅的小攤,身邊圍着幾個剛剛返學的中學生。
“小老闆,還是你做的好吃,那邊的做的可難吃了。”一個女生抱怨道,前幾天有個商販看青年的生意好,就自己也彷了一個,剛開始的時候,不少學生圖新鮮,都跑去買,結果,這麼一比較下來,還是小老闆做的好吃,量也多。沒過幾天,那邊就沒了生意。
“你們喜歡吃的話,就多來幾次。”青年也就是陳然笑着說道。
二十一歲的陳然,本來是上大學的年紀,但是自從陳家出事以後,打亂了他所有的規劃,沒辦法只好輟學,他還有一個兒子要養,不輟學能怎麼辦?
“小蘋果今天怎麼沒來?”陳然的寶貝兒子小蘋果,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幫爸爸出攤,然後賺好多好多的錢,那樣,爸爸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小蘋果去他爺爺奶奶家了,今天我一個人出攤。”提起小蘋果,陳然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當年那個小小的一團,如今已經能跑能跳,雖然身體較普通的孩子瘦小一點,但是卻十分的健康,不知道是不是隨了他另一個父親的緣故,從小就十分的聰明。
小蘋果的那雙眼睛隨了陳然,圓溜溜的,十分有神,但是其他地方卻與他另外一個爸爸十分的相似。陳然很苦惱,明明小蘋果剛生下來的時候,像他比較多,而現在怎麼就只剩下一雙眼睛和他相似,陳然很是擔心,小蘋果有一天會失去自己的影子。
“今天不是二月十四情人節嘛,我收到了好多巧克力,就想找小蘋果分享一下,既然他沒來的話,你幫我帶給他好了。”女生說道。
小蘋果自從跟着陳然出了幾次攤以後,學校裡的那些小女生立馬就被這個白白嫩嫩的小不點吸引住了,平時有了什麼好東西,總想着給他留一份,真是比他這個做爸爸的還要受歡迎。
“好,我會告訴他這是xx姐姐送的。”陳然笑着收下了小女生的巧克力。
小縣城的人很樸實,聽說他一個人帶孩子,又當爹又當媽的十分辛苦,十分同情,對他不免又好起來。當然也不是沒有故意找茬的,但是在衆學生的圍攻之下,落荒而逃了。
又賣了一會兒,眼看着天色暗了下來,陳然這纔開始收攤。
轉眼間,他在這裡已經住了三年,這三年,出了小蘋果還小的時候,他比較辛苦之外,這兩年已經好了很多。小蘋果很聰明,知道陳然養他很不容易,小一點的時候,陳然將他放到爺爺奶奶家,他都會很乖,稍大一些,到了能去幼兒園的年齡,就很主動的去了幼兒園,這讓陳然想了半天勸說的話全都憋回了肚子裡,好不鬱悶。
所謂的爺爺奶奶,其實是陸雲的爺爺奶奶,他和陸雲是同學,小蘋果應該叫他們爲姥姥姥爺纔是,只是不知道是誰教他的,小朋友見了年紀大一些的老人,一律都是爺爺奶奶,怎麼教都改不過來,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提了。
這也就導致了,陳然喊人家爺爺奶奶,小蘋果也喊人家爺爺奶奶,輩分還真是不是一般的亂。
陸家老兩口,平時無事可幹,最喜歡的就是逗逗小孩,可是自己的孫子已經長大比他們還要高了,已經過了好玩的年紀了。所以陸雲帶着陳然父子看望爺爺奶奶的時候,一下子就喜歡上了軟軟萌萌的小蘋果。
之後,老兩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到幼兒園接小蘋果放學,順便將人拐回自己家。所以一週有七天,除了週末兩天,陳然能夠成功接到小蘋果的時間只有星期三和星期五。不過老兩口每次接小蘋果之前,都會很貼心的告訴陳然,省的他白跑一趟。陳然很辛苦,這點他們都看的出來。
雖然不知道小蘋果的媽媽是誰,又在哪裡,不過據他們這麼長時間的觀察,陳然並不是胡來的人,所以,小蘋果沒有媽媽的事情,也怨不了陳然。他們早就將陳然當做自己的孫子看待了。
陳然收拾好東西,順道去一趟陸家接回小蘋果,當然不免要被留下來吃頓飯,這麼長時間陳然也都習慣了。有時候拒絕的話,會將雙方的關係越推越遠。
小蘋果看到爸爸來了,一下子就衝到了陳然的懷裡。小蘋果也有些分量,陳然要是沒有準備的話,肯定會被他撞得做到地方。
“小蘋果,你又不乖,爸爸這麼瘦,你還撞他。”陸奶奶伢裝生氣。
小蘋果知道自己理虧,吐了吐小舌頭,說道:“對不起,爸爸,我下次不會了。”
陳然颳了刮小蘋果的鼻尖,說道:“你知道就好了,下次不要這樣了。”陳然知道小蘋果只是和他平時太親密了而已,只要分開一會兒,就會上演這麼一幕‘父子情深’的戲碼,典型的勇於承認錯誤、屢教不改。
二老早就從自家孫子那裡聽說了陳然的身體不好,但是也沒有想到會不好到那種程度。二老喜愛小蘋果,愛屋及烏之下,對陳然也特別的好,尤其是陳然自己身體不好還堅持自己帶小蘋果的時候。
於是,二老很熱衷於做上一大桌好吃的,將陳然養的胖胖的,結果這麼久過去了,陳然還是這幅瘦不拉幾的樣子,這讓二老很是頹廢。
其實,在生完小蘋果之後,陳然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怎麼吃都吃不胖,冬天的時候怕冷的要死。這些都是生完小蘋果的後遺症。
但是,如果再給陳然一次機會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小蘋果。
在陸家吃過晚飯之後,陳然告別二老,帶着小蘋果回家了。
也不知道小蘋果繼承了誰話嘮的毛病,明明他和那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怎麼到了小蘋果這裡,就變成了這樣。
“爸爸,爸爸,今天我們班來了個小胖子,他要跟我做,我不讓,他就哭了,鼻涕都糊到了臉上,可髒了,一點都沒有我乾淨。”小蘋果得意的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讓人家坐你旁邊。”陳然好奇的問道。
“他渾身都是土,把凳子都弄髒了,我纔不要跟他坐一塊。”小蘋果嫌棄的說道,“不過,我跟他說了,如果他明天洗乾淨了,我就讓他做我旁邊。還有哦,今天老師讓我們搭積木的時候,我搭的最好,老師獎勵了問我一個小紅花。”
“那小蘋果現在幾顆小紅花了?”
“四個了。”
……
父子兩就這樣聊着,不一會兒就到了家。
陳然將東西放好,父子兩簡單的洗了一下,小蘋果拿出自己的小本,做老師留下的作業,陳然則拿出今天收入仔細覈算起來。等到九點的時候,小蘋果被陳然洗的乾乾淨淨的送進了被窩,等小蘋果睡下之後,陳然纔去洗澡。
這三年,陳然算是在這個小縣城裡住了下來。
三年了,陳爸爸陳媽媽還是沒有消息,陳然有回過一次,但是鄰居們都沒有見到陳爸爸陳媽媽,另外,還有人告訴陳然,之前有過一些人來找過他,沒有找到之後,就走了。
陳然聽後,沉默了一會兒。不管找他的是什麼人,對他好也罷,對他不利也罷,總之,他不想跟任何人走。現在他和小蘋果的生活剛剛穩定下來,他不希望這樣平靜的生活再發生什麼變化,小蘋果只有他一個親人了,他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小蘋果可怎麼辦?
之後,陳然再也沒有回去,以前常去的地方,也不再去了,就怕遇上以前的熟人,將自己的行蹤泄漏出去。
小蘋果睡覺不老實,每次睡覺的時候,都喜歡將被子踢掉,拜小蘋果所賜,陳然睡覺的時候,警醒了許多,都是爲了給小蘋果蓋被子。
第二天是星期五,陳然去接小蘋果的時候,也見到了小蘋果口中的小胖子。說是小胖子真是一點都不爲過。
“爸爸,爸爸,這就是小胖,你看他胖吧!”小蘋果興奮的說道。
聽到小蘋果的話,旁邊的小胖子不滿的轉過身來,說道:“小羽,我都說了,我這不叫胖,我媽說這叫富態。”
“那富態的意思不也是胖的意思嘛!”小蘋果嘟着嘴說道。
兒子哎!你這在人家爸爸面前說人家兒子胖,真的好意思嗎?陳然像小孩的爸爸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再說了,小孩子胖一點纔可愛嘛。”陳然說道。
“沒事,小孩子鬥鬥嘴感情纔會更好!”那人毫不在意的說道。
陳然帶着小蘋果離開以後,那人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
“喂!小胖子,你那同學叫什麼?”
“爸爸,都說了不要叫我小胖子。”小胖子不滿的嘟囔道,從小到大大家都叫他小胖子,可是媽媽說他一點都不胖的。
“皮癢了是不是,問你話呢!”
“說不過人家就這樣兇巴巴的,小心我回家想媽媽告狀。”
“好了,寶貝,告訴爸爸,你那同學叫什麼名字?”男人笑的一臉溫柔。
“叫陳羽了,是我們班最好看的小孩,我可是纏了他好久,他才讓我坐他旁邊的。”小胖子自豪的說道,“他現在可是我同桌了,以後我會罩着他。”
哪知他家爸爸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豐功偉績。男人現在滿腦子都是‘陳然、陳羽’兩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肉糰子長成了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