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利時呆的這些日子，韓峰算是見識到了歐洲對於環保的偏執，一些環保組織的行爲堪稱恐怖分子，包括帕斯卡爾也多次在交談中抱怨議會裡面的生態綠黨誤國誤民。
而爵士的提案之所以能突然被通過，也是因爲他在汽車排放問題上做出了妥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比利時將會在下個月對汽車排放做出新的強制規定。
歐羅巴聯盟內部在這件事情上本來就處於僵持，比利時的陣營轉換極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顯而易見的，如果歐羅巴聯盟通過了新的環保規定，那麼汽車廠商就必須在年末之前賣掉手裡所有的庫存車，爲此大概率會給出相當驚人的折扣，對整個歐洲的汽車消費會有明顯的促進。
而那些買了新車的人換掉的二手車就是韓峰的目標。
除了乘用車之外，歐洲的二手卡車在那邊也很受歡迎，像斯堪尼亞、沃爾沃、雷諾這些品牌的二手卡車，在阿非利卡能賣出不亞於歐洲這邊新車的價格，普遍都是一些運輸公司購買，像奧德彪那種個體戶就一般只買得起車況很差的N手舊車。
一個典型的誤區在於，阿非利卡作爲工業基礎薄弱的經濟落後地區，工業品的價格非但不會更便宜，反而會更貴。
這也是發達國家剝削髮展中國家的一種手段，當然是很初級的手段，那些金融領域的花樣更是數不勝數。
另一方面，亞尼克作爲知根知底的左膀右臂，韓峰有很多事情都必須由他來處理，不可能留在歐洲，但是韓峰也不太放心讓萊米一個人留在這裡，從過去三場比賽裡這個妮子的人氣來看，她可能真的需要一個幫手。
所以韓峰眼下至少需要招聘一個負責二手車生意的主管，以及一個能帶着萊米的經紀人。
網絡招聘的效率遠超韓峰的想象，尤其是經紀人這個崗位。
當天下午就有兩個萊米的粉絲表示要應聘。
其中一個是男性，直接pass，韓峰不喜歡黑美人不代表別人不喜歡，萬一跟萊米之間發生點什麼豈不是要麻爪。
另一名是個叫巴代亞的保加利亞妹子，目前正在德國留學讀法律，今年馬上就要畢業，所以要找工作，同時也是個射擊愛好者。
她就讀的學校並不算好，再加上又是保加利亞國籍，在講究血統、出身和圈子的歐洲法律界很難找到工作。
韓峰決定給個面試機會。
法語雖然不是保加利亞的官方語言，但是在保加利亞的使用範圍也很廣，因此巴代亞和萊米之間可以直接交流。
見面之後萊米竟然認出來了巴代亞，她之前參加第二場比賽的時候，後者正好抽到她前面一個出場，只是成績並不算好。
看來就是那一次讓巴代亞變成了萊米的粉絲。
一般來說，如果是真的娛樂公司，那經紀人絕對不能是藝人的粉絲，這樣很容易導致粉絲心態發作使公司利益受損，不過韓峰根本也沒指望着從萊米身上撈錢，讓她留在歐洲只是爲了混圈子而已，巴代亞的粉絲身份反而成了加分項。
並且巴代亞有法律專業背景，哪怕學的是德國法律，也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被合同坑到。
在考察了一下巴代亞的基本能力之後，韓峰就叫上亞尼克暫時離開，把時間留給了兩個妹子，畢竟是給萊米找幫手，她能覺得舒服纔是最重要的。
亞尼克跟在韓峰身後，站在別墅三層的陽臺上，看着遠處布魯塞爾的夜景。
“老闆，我有點理解爲什麼我爸想讓我來歐洲留學了。”亞尼克雙手扶在欄杆上對韓峰說道。
“怎麼，想留下了？”韓峰用玩笑的語氣問道。
亞尼克搖頭：“不，我是在想，CAF什麼時候會有一座這樣的城市。”
一句話讓韓峰沉默了半晌。
“這恐怕很難，但是事在人爲。”韓峰把一隻手放在亞尼克的肩膀上。
萊米的性格比較冷淡，而巴代亞或許是天性如此，也或許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過於激動，總之表現的非常熱情，讓前者有點招架不住。不過無論如何，萊米並不討厭這個姑娘，於是做主讓韓峰僱傭了她。
至於工資麼，當然是從萊米的比賽和廣告收入裡面出。
不過另一個崗位就很難招人了，畢竟要求很高，而任誰都能看出來韓峰這裡還是個草臺班子，有經驗的人自然不會屈尊來這裡應聘，韓峰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面試了幾個人，看上去都很不靠譜。
最後還是考卡爾幫了個忙，他推薦了自己的一名同學，斯洛伐克人，過去是沃多喬迪公司的一名工程師，雖然並未做過管理崗位，有一定的項目經驗，而且能力和人品都還是過關的。
韓峰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好在這方面的業務本來也只是試水，哪怕失敗了損失也有限。
被介紹來的人名叫克羅佐，看上去比考卡爾還要蒼老一些，頭髮已經接近花白，顯然中年失業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您好。”克羅佐只會說英語，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就業崗位：“非常感謝貴公司能提供給我這次面試機會。”
韓峰前世也是一名工程師，雖然跟航空業完全不沾邊，但共同語言終歸是有的，很快就判斷出考卡爾所言非虛，克羅佐在專業能力上十分過硬，而且爲人嚴謹細緻，是個不太會出差錯的人。
這就夠了，畢竟韓峰也沒幹過什麼正經的公司管理，不過他倒是對克羅佐的經歷很感興趣。
沃多喬迪公司在捷克國內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L39哪怕到今天仍然有諸多用戶，作爲工程師的克羅佐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失業纔對。
在剛纔的攀談過程中，克羅佐本來就跟工程師出身的韓峰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現在聽到這個問題更是大倒苦水。
依然是捷克軍工業的老問題，在失去了經互會體系的支持之後，沃多喬迪公司的研發能力直線下滑，當家產品L39教練機在法老國教練機競標中被華夏K8擊敗之後已經停產15年，下一代產品L39NG遲遲無法首飛，公司只能依靠給過去的產品維護升級來勉強過活。
而且如今的教練機市場卷的爆棚，作爲同卵雙胞胎的露西亞雅克130和撒丁國M346，再加上一個它們的表親華夏L15正在全世界攻城略地，L39哪怕改出花來也是半個世紀前的底子，前景並不明朗。
於是隨着企業效益日漸低下，哪怕像是克羅佐這樣的業務人員都已經開始被裁員了。
“克羅佐先生，我想問一下，在貴國，當然也包括捷克，這樣經營狀況不善瀕臨破產的軍工廠多麼？”韓峰試探着問道。
光是當二道販子加上靠系統工坊小打小鬧沒有前途，況且很多大件工坊也不方便製造，所以韓峰之前就有過辦工廠的想法。
起步階段未必需要多麼高大上，即便是從維修和組裝開始都行，關鍵零部件可以由超級工坊提供。
從華夏過去的情況來看，很多戰備時期的小軍工廠在市場經濟之後都逐漸走向消亡，捷克和斯洛伐克受到的衝擊比華夏大得多，情況應該差不多才對。
不過飛機制造業已經是接近工業皇冠的位置，先不說沃多喬迪公司還留着半口氣，就算它真的破產了，也不是BI集團目前的體量能吃下來的。
韓峰考慮的是等這一次生意做成之後，他手頭至少會有上千萬美元的流動資金，搞一個小規模的生產線問題不大。
克羅佐擡起頭看了一眼韓峰，似乎是想確定面前這個亞洲男人在想什麼，幾分鐘後才重重點了點頭：“不瞞您說，有很多，尤其是捷克，別的不說，斯柯達兵工廠的很多產線實際上都處在關閉狀態。”
捷克的經濟在紙面上比斯洛伐克強很多，但其中包括多少帶顏色的產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而且捷克的軍轉民並不順利，斯柯達雖然是百年汽車品牌，但汽車工業更發達的反而是斯洛伐克。
“原來如此……”韓峰點點頭：“那你在這些地方也有同學或者同事麼？”
“有，如果您還想要招人的話，我可以幫着聯繫他們，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樣在找工作。”克羅佐顯然是以爲韓峰還想招人。
“以後有可能，到時候我再找你好了。”韓峰語焉不詳地跳過了這個話題，開始跟克羅佐討論工作和待遇的問題。
他們兩個人畢竟才第一次見面，韓峰得觀察一段時間，確定這個人足夠可靠之後再去談購買工廠設備的事情。
對於捷克這個國家，韓峰沒有什麼好印象，其政府和議會之間的分歧一直以來都非常嚴重，政策搖擺頻繁，他一個拿着塞浦路斯護照的華夏人在這裡投資風險很大。
所以韓峰就算真的自己建廠，也不可能選擇留在捷克進行生產，而是會轉移到更穩定一些的國家。
比如斯洛伐克、保加利亞或者阿爾及利亞之類。
希臘本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之前拿護照的時候那個塞浦路斯的哥們強調過，讓他儘可能不要去希臘和土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