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峰忙着給自己鼓搗副業的這段時間,帕斯卡爾也沒有閒着,因爲有人通過中間人聯繫到了駐CAF的沃登武官,表示爵士的女兒漢娜正在黑旗組織手上,要他拿錢贖人。
2500萬歐元,並且還要爵士保證黑旗勢力能夠在CAF的西部邊境地區自由活動。
帕斯卡爾自然不願意真的放棄自家女兒,但之前在議會上他已經擺出了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如果真的大張旗鼓掏錢換人,恐怕少不了被反對者大加攻訐,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塑造的強硬形象也將瞬間垮塌。
所以他必須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既能保住女兒的性命,也能保證自己的聲譽。
爵士的第一個想法自然是讓絕對可靠的心腹,比如德容少校去偷偷完成交易,但他想低調不意味着對方也想低調,如果被黑旗組織披露出來,那將會是一個更大的醜聞——你老小子表面上主張出兵,暗地裡竟然和黑旗組織搞串聯,是不是對面派來的奸細啊?得調查!
到那個時候,國王陛下出面估計都保不住他。
而且錢的問題還好說,那CAF的西部邊境根本不是他說了算的,這事根本就沒法談,
帕斯卡爾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如果非要讓他在自己的位置和女兒的命裡面選一個,他寧肯選前者,畢竟還有個兒子呢,雖然不太成器。
好在黑旗勢力那邊也沒有逼得很急,爵士還有足夠的緩衝時間。
相比於韓峰的優哉遊哉和比利時方面的有條不紊,高盧國那邊可是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在過去幾十年中,高盧國每年都能從CAF攫取大量利潤,由於之前的CAF總統基本都是高盧國傀儡,因此其它國家,哪怕是阿美莉卡的公司都根本無法進入,其國內的優質礦產、棉花、咖啡以及名貴的熱帶木材等資源都以極低的價格由高盧國公司收購。
因此高盧國根本不可能坐視自己失去CAF。
更重要的是,CAF的地理位置實在太過重要,幾乎是撒南地區的心臟位置,如果邦吉方面順利脫離了掌控,周圍的其它國家完全可能有樣學樣。
高盧國的優渥生活是建立在黑哥們做牛做馬的基礎上的,所以爲了總統的支持率,還是苦一苦阿非利卡人吧。
愛麗捨宮內的一間秘密會議室裡,高盧國總統富朗索瓦正在主持一場部季情報委員會的高級別會議。
“總統先生,塞勒卡聯盟方面已經表態,只要瓦圖澤拉就任,他們會馬上動用武力手段反對。”坐在離總統最近位置的對外安全局長索塞首先報告道。
對外安全局雖然在紙面上是國防部的一個機構,但由於其特殊的職能,索塞在高盧國權力層中的位置要比國防部長更接近核心。
“我們不能再進行一次藪貓行動麼,先生……還有女士們?”富朗索瓦看向自己面前分坐着的6名心腹。
兩年前的藪貓行動是他總統生涯的高光時刻,已經成爲公約組織內部有關輕型機械化步兵應用的範本,這讓富朗索瓦非常受用。
“總統先生,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坐在右側最末端的國防秘書處秘書瑪麗安打開手中的筆記本:“邦吉駐紮的作戰單位只有第1傘降獵兵團的一個傘降突擊羣,大約40人,沒有重裝備,剩下的都是文職人員和憲兵。”
瑪麗安的筆記本上一片空白,她的記憶力驚人根本不需要依靠外物輔助,但過去的老師告訴她在說話的時候假裝拿個本子會顯得更加可信。
本來參加這個會議的應該是國防秘書處秘書長,但對方的情人之前被查出來是不列顛間諜,這在高盧國是天大的罪過,於是迅速被革職,只好由她這個秘書代爲參加。
“可塞勒卡聯盟的齊博澤也不讓人放心。”富朗索瓦搖了搖頭:“在我們把黑旗勢力趕到南邊之後,他就跟那些傢伙搞在了一起,我擔心他重新上臺之後會難以控制,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
會議室裡因爲這個問題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本來,把黑旗勢力趕往CAF是準備林登萬守國門,讓黑旗勢力、邦吉和塞勒卡聯盟三方面混戰拉鋸,結果一直很聽話的齊博澤卻暗中跟黑旗勢力勾勾搭搭,看上去也有了貳心。
“恕我直言,總統先生,軍隊的情況並不樂觀。”說話的又是第一次參加會議的瑪麗安:“空軍的彈藥儲備情況在奧德賽黎明行動之後並無改觀,最多隻能支持一次3-5天的小規模作戰,陸軍的主力裝備過於陳舊,這在藪貓行動中暴露無遺,當時參與行動的裝甲車有83%因爲非戰鬥原因而損壞……”
經驗不足的瑪麗安顯然不知道,她關於藪貓行動的評價已經觸及到了總統的黴頭,因此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行了,我當然知道這些情況,但對手只是CAF而已,難道連一套B計劃都拿不出來麼?”
瑪麗安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另一邊的總統辦公室主任希維輕咳兩聲,適時插了進來:“總統先生,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
最開始說話的索塞露出有些震驚的表情,隨後迅速皺緊了眉頭——在會議之前,他們6個人曾經相互對過各自準備的內容,當時希維並沒有提到plan B的事情,大家的結論是隻能依賴塞勒卡聯盟。
顯然,辦公室主任藏了一手,而他這個剛纔率先發言的人則被耍了。
索塞微微低下頭,以免自己的不滿表情被人看到——希維這個人老狐狸精於算計,不可能是臨時起意,必定是早就計劃好了要讓他出醜,順便拍總統的馬屁。
果然,富朗索瓦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說來聽聽。”
希維從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顯然是早有準備:“目前,CAF的礦產幾乎都掌握在塞勒卡聯盟的手中,邦吉方面的經濟幾乎完全依賴咖啡和林業出口,而那裡只有我們的收購商,只要讓巴塔利莫林業公司和路易達孚公司停止今年的收購,就會摧毀他們的經濟。”
“可是如果這樣,兩家公司也會出現損失……”富朗索瓦總統顯然也得罪不起國內的巨型企業,顯得十分猶豫:“而且,其它國家也可能會給他們貸款,或者援助。”
被反駁的希維並沒有任何氣餒,熟知總統軟弱性格的他早就做足了準備:“停止收購只是暫時的,這個消息放出來之後,至少會間接導致邦吉方面超過兩萬人失業,如果他們要從財政出錢維持收購,就讓議長阻擊這個提案,只要拖上幾天,就必然要有人上街鬧事,到時候我們只要收買幾個當地軍警,趁亂朝人羣開槍,就會……天下大亂。”
在座的都是老油條,自然不用希維再繼續說下去,只要把局勢攪亂,就能再推一個傀儡上臺,然後兩家公司再趁勢重新進入CAF,還能趁機進一步壓低收購價格。
“可是……”瑪麗安還想說點什麼,但已經聽到想要的答案之後,富朗索瓦總統顯然沒有準備再給她機會。
“先生們。”富朗索瓦志得意滿地站起身來,甚至忘記了在場的瑪麗安:“那就這樣決定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外部安全總局去辦好了。”
見到總統已經做出了最終的決定,瑪麗安只好無奈地把筆記本合上,跟着其他人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另一邊,在初步理順了公司的表面業務之後,韓峰又花了幾天時間去附近幾個國家轉了轉,捷克那邊的效率不低,但各種手續畢竟還要拖一段時間。直到那批步槍和子彈運抵布拉柴維爾,他才把運營暫時交給克羅佐,則帶着另外三人包了一架公務機回到CAF。
從布魯塞爾飛邦吉的路線跟大半年之前韓峰剛穿越過來時候那次差不多,但這次正好是個白天,讓韓峰得以從半空中欣賞一下這座CAF最大的城市。
只不過街上的人似乎有點太多了,而且感覺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麼?”韓峰看向旁邊的亞尼克。
“我想想……”CAF的民族宗教成分極爲複雜,即便邦吉和博達只隔着一百多公里,亞尼克也不太確定:“大概是沒有吧。”
“老闆,這些人不太像是在慶祝。”坐在另外一邊的波波夫語氣嚴肅地說道:“他們是在集會,或者準確地說是在……抗議。”
對於這種事情,兩個出身金雕部隊的二毛軍官自然是極有經驗,他們在一年多以前纔剛剛經歷了幾乎相同的事情。
“可我們才離開不到半個月?”韓峰看着下面洶涌的人流有些不確定。
“足夠了,這套流程都是標準化的。”波波夫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是想起了自己過去的經歷:“最開始,會有人花費每天幾美元的價格僱人上街,如果不能迅速彈壓處理下去的話,後面渾水摸魚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無法收拾了。”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飛機輕盈地降落在了邦吉機場的跑道上,這裡有UN維和部隊和高盧人的駐軍,暫時還沒有被外面的混亂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