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對楊彪說道:“太尉,你覺得商業對國家重不重要?”
楊彪一愣,說道:“國以農爲本,商人只是聚利,於國並無多大益處。”
額……
秦真覺得傷腦筋。
他本來以爲楊彪對商業,會有更開明一點的看法,但現在看,並不是如此。
這也難怪,上國本來就是農業立國。一直以來,大家都是認爲只有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樣才能國泰民安。
在糧食產量沒有得到一個飛躍之前,任何有礙於糧食安全的政策,組織,都將會受到約束,禁制。
商業能夠聚利,很多人也都很喜愛。
但是再多的利潤,沒有糧食做基礎。這個國家一定崩潰。
近代也有某個國家重工業發達,但是民生凋敝,因而崩潰的事件。
糧食生產,雖然好像微不足道,但是有時卻是一國的命脈,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是不敢對之輕視。
所以,雖然楊彪知道商業社會來錢快,但是,仍然不會把商人看得太重要。
帝國的根,是紮在地裡,不是紮在店鋪上。
看來,他的土豆,還是要儘快推廣啊,那時候碗裡的飯,不至於讓人覺得自己會受到飢餓的威脅,人們自然會想着,他們還需要去尋找別的出路。
“我卻認爲,商業對百姓,利大於弊,所以,我是在以後,一定是會大力支持商業的發展的。這次對於錦繡綢緞莊的支持,就是我的一個表態。我不會改變我的態度。”
秦真是對楊彪說道。
楊彪皺眉說道:“鎮國公,你怎麼如此固執,爲何要反着衆人的意思,一路走到底呢?”
秦真說道:“太尉,這話就不是這麼說了。咱們做事,不是要看贊同還是反對的人,有多少,而是要看這事,對國家,對百姓,是否有利。大衆的觀點,有時候雖然正確,但很多的時候,他們也未必看得清事情的本質。”
“所以我這次,倒是並不是要和大多數人對着幹,而是要做我自己認爲對的事。”
“如果有人認爲我做的不對,那就來和我比比,看看咱們到底誰對。不妨咱們就各用各的方法,治理一方,看誰效果更突出,更能讓老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
“咱們爲皇帝做事,也不過就是求一個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國泰民安。除開這兩條,空泛地說一件事是對還是錯,那不過是膠柱鼓瑟,緣木求魚。我也懶得跟這些人打嘴炮了。”
嘴炮這詞,其實這時候還沒有,但是秦真也管不得了,他是脫口而出。
楊彪聽得他這麼說,一時倒是無話。這位鎮國公,向來做事強勢,這時不聽他的,楊彪雖然驚愕,但是卻也並不太意外。
“鎮國公勇氣可嘉,但是,此事卻後患無窮啊!”
楊彪仍是憂慮地說道。
秦真道:“太尉,放心吧!歷史總是向前發展的,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以前的人也沒有做過。以後的人做的事情,我們也不曾做過。”
“以後的世界,會出現的事物,可能是我們聽都沒有聽過,也從來沒有見過的呢!”
“所以執着於過去成法,不敢去創新,別人稍微做出一點新奇的事,大家就趕緊去阻攔,以爲這樣就會天塌地陷,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
“從今而後,京兆尹將會成爲一個特區,我將在這裡,求皇帝讓我試驗一下新的社會治理方式。”
“那些認爲我不對的,我也會給他們一個區域,讓他們去治理,看看他們治理的結果,可是會比我更強。”
“如果是這樣,我甘願認錯,也甘願認罰。否則,他們就給我閉上嘴巴!”
秦真是滔滔不絕,楊彪卻是聽得目瞪口呆。
國家大事,還可以這樣玩?
京兆特區,試驗田,這是什麼鬼玩意?秦真這真是……
國家大事,豈容他這樣兒戲?他這不是要置百姓民生於不顧嗎?
楊彪雖然對秦真以前是同情的,但是這個時候聽到秦真這麼說,他卻認爲秦真這是有點胡來了。
也是,幾千年後的政策,秦真這個時候,就拿出來和人們說,如果不是秦真現在位高權重,他是一下子,就有可能被人扔下油鍋,人道毀滅的。
這想法也太驚世駭俗了,誰能理解?
幾千年後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手上有無與倫比的權力,他的這項政策,也未必能推廣得開。
權力,纔是一切改革得以展開的基礎啊,而不是民意。
“鎮國公,老夫要靜靜……”
對於秦真的這番話。楊彪是無以對答,只能是推說腦子糊塗了,不對秦真做正面迴應。
“啊,這樣嗎?那我讓人送送太尉。”
秦真說道。
“是貂蟬姑娘嗎?”
楊彪問。
秦真道:“不是,是小昭。”
楊彪搖了搖頭,說道:“額。那算了!”
說罷,他是離開秦真這裡,出府而去。
這一幫子名士,真是煩人。看着楊彪離去,秦真心裡想。
是不是還要找人去教訓他們一頓?
這些傢伙,嘴炮是很厲害的,但是,治國卻未見他們有什麼實力。
這沒有證明的能力,他們卻要來對他指手畫腳,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好男不與女鬥,他就不去特別針對他們了,免得別人說自己心胸狹窄。
這羣喜歡塗脂抹粉的傢伙。
——三國時代的名士,可是很喜歡擦粉的呢!有婦人之風。
但是秦真想要推行自己的新想法,這念頭卻並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他是早就有了這想法。不給這個時代,帶來一點兒改變,似乎也是白來了一趟啊!
還是留下一點自己的印跡吧!也不枉了他這穿越一場。
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改善一下別人的生存環境,也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啊!
不過,被人彈劾,這事還是麻煩,秦真是煩悶地握了握拳頭。
第二天,朝儀之上,果然就有人開始發難。
楊彪是要知道有人要對秦真彈劾,所以先過來和秦真溝通一下的。畢竟他這個太尉,管着滿朝文武,手下的大臣,要做什麼事,也要和他知會一聲。
不然,他什麼事也不知道,然後某個官員,忽然在朝堂之上,扔出一個炸彈,波及面太大,楊彪也會不高興的。
所以秦真這事,那些準備發難的人,事先是和楊彪說過的。然後楊彪這纔來找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