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天色陰沉沉,酒氣與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開始籠罩起這座金錢壘成的城市。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家,窮人也有窮人的窩,就像蓋金字塔的奴隸們在烈日下認真努力挨皮鞭,早晚也會有屬於自己的金字塔一樣,島國的流浪漢們也享受着自己一磚一瓦搭建起的金字塔——橋洞、天橋底。
“來,拿好。”
和尚漫步到足立一座跨河橋的底下,將袋子中的飯糰分發給橋底下的流浪漢。
“法師,您真是好心人啊。”
一名流浪漢接過了飯糰感慨的說道,他們是流浪漢,但也不會至於連飯糰都買不起的程度,可自己撿垃圾賣錢換來的飯糰,和好心人送到手中的飯糰,重量就不一樣了。
接受僧人的施捨,在文化上來說並不可恥。
暗鴉用鳥喙整理了下黑色的羽毛,繼續將目光放在和尚的身上。
“汪,怎麼在這裡看到你了。”
就在暗鴉履行職責的時候,一隻雜毛狗也竄到了房樑上。
好端端一個狗不走狗洞,偏偏學着貓走房樑。
“……”
暗鴉的眼神連變化都沒有,就當做沒有聽到小Q的話。
“唉,可惜啊,本大爺還以爲你是個能說話的,沒想到也是個聽不懂人話的蠢貨。”小Q嘆了口氣,“看來還是我太優秀了,這天下間沒有能與我比肩的存在——我想要的是能對話的愛情,不是被顏值所主導的生理衝動啊。”
“能閉嘴嗎您?”
“嗯?臥槽,你會說話!”
“……”
“再說一句試試!”
“……”
看到僧人離開,暗鴉立馬振動着翅膀飛了過去,只留下小Q懷疑狗生,它以前可一直當這烏鴉不會說話,幾次三番的用言語調戲,這……似乎是它被當做猴戲看了啊。
…………
靜岡縣,伊豆半島,伊東市。
以東京都怪物般的經濟體量,整個靜岡縣都是東京的後花園,雖說受到超自然的影響,即使是前所未有的十天連休外出旅遊的人也大大減少,但趕到伊東這裡泡溫泉的遊客還是絡繹不絕,泡溫泉可以說是島國人的必備技能了。
同樣的,伊東旅店的住宿費用也比平常上升了兩三倍,有錢不賺王八蛋,伊東居民幾乎都指望旅遊賺錢養家了,而也依靠着溫泉旅遊,明明是個鄉下地方,伊東的房價比之東京一些下町的區也不罔多讓。
“大海啊!”
歌原美夕歡欣雀躍的從班級隊伍脫離出來,奔跑了幾步後臉着地的趴在沙灘上。
“小心沙子裡有東西。”美沙上前抓住歌原美夕的手一把拉了起來。
倒在沙灘上,結果被沙子中的尖銳物品劃破皮膚的事情可不少。
東京雖然沿海,但卻沒有多少優質的沙灘,追求高質量看海的話,東京人一般是到伊豆或者湘南的沙灘,其中尤以湘南沙灘最優,不用想,湘南沙灘這個時節早就已經人山人海,下海不是在泡海水,而是一羣人烏央烏央的煮餃子。
“哦,都是高中生啊。”
“牙白,這就是東京的女孩子嗎,和伊東完全不同。”
“敢不敢上去搭訕。”
“找死啊,沒看到她們老師都在旁邊的嗎。”
雖然不能上前搭訕,但這阻擋不了他們散發旺盛荷爾蒙的行動,幾個男人在沙灘上刻意的顯示着自己的古銅色肌膚,更有甚者幾個人拿着精油就推起來,陽光反射之下自己的皮膚和肌肉輪廓更加明顯了。
“快看快看。”
幾個潤德女高的學生捂嘴指着那幾名伊東的男性。
發現女子高中生看過來了,這羣男性更加來勁了。
“鄉下猴子原來都是這樣的啊。”
“黃色內褲的那個好像狒狒。”
“哈哈哈。”
昆娜等人就沒有那麼好運能躺在沙灘上看海了,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美沙的身上,從被關在實驗室到外出獵殺再到上學,昆娜不由生出了一種中年大媽看着自己尼特族自閉症的兒子逐漸走向社會的欣慰感。
全員精英真的成爲了望月骨女的貼身管家團隊了,從阿妹莉卡來的她就是這支管家團隊的大管家。
一行幾人在沙灘就近的地方停下車,就當做是用眼睛來體會沙灘的美好了。
潤德女高的學生們下午在沙灘,晚上則是回到住宿的旅館,到時候他們這支團隊也會在旅館中開幾間房,有時間的話應該會輪流去溫泉泡澡,希望能用溫泉來撫育滿身的疲憊吧。
“昆娜小姐聽過伊豆的故事嗎?”一名留着背頭,模樣有幾分帥氣的島國安全部門的情報員回到了車隊,他從沙灘旁的商鋪裡買來了幾份飲料和冰激凌。
“伊豆的故事?”昆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身上流着一半的島國血,也會說島國話,但從文化上昆娜從不把自己當做是島國人,當然如果是爲了升職加薪的話,她不介意利用下自己混血兒的身份裝作兩國間的文化橋樑,“多少錢?在景點買東西挺貴的吧。”
“不用,這是我請大家的,大家來到我老家這裡,怎麼能讓大家破費呢。”島國情報員笑了聲,嘴上說着的是大家,但其實一雙眼睛全放在了昆娜的身上,“伊豆舞女,川端康成寫過的故事。”
伊豆舞女雖然成書不過百年,但在島國影響極大,就影視改編程度來說,差不多等同於華國的金庸名著,每幾年就會重新翻拍一次,近幾年雖然不會再拿着這個大家都看吐的劇本拍攝新的電視劇,不過電影倒是依然還有,各種文化變體更不用說了。
嗯,以伊豆舞女爲藍本的某些漫畫就更多了。年輕戀人相愛,最後迫於貧窮無勢,曖昧的情愫始終無法開口相愛,少男在牀上幻想着女生在牀上被……流下貧窮心酸的淚水。
“相傳是一個旅行到此的青年看到了十四歲的舞女,兩人一見鍾情互有情愫,可奈何現實的殘酷,最後的結局是兩人就此別過再不相見。”
“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但說不定川端康成真的在現實經歷過呢,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已經無從揣度了,不過我們伊豆人一直人認爲這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
講到最後,這位情報員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昆娜:“這種喜歡卻無法傳達到的情愫真是讓人惆悵啊。”
“哦。”昆娜喝着手中的飲料,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
這蠢傢伙是在拐彎抹角罵她是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