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隻要把債還清了，你就會放我自由？”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還得清，她還是默默地問道。
“沒錯。”蕭子靳說，他並不認爲沈雨蕁真的能還得起這個債。而如今想要穩住她，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沈雨蕁點點頭：“我明白了。”
“在沒有離婚之前，你還是我的妻子，還是要盡妻子的義務。”
“那麼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們又回到當初協議結婚的時光麼？沒有感情也要勉強在一起，互不幹澀彼此的生活？”沈雨蕁苦澀地笑着，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她還是走不出他的魔爪，是不是一定要簡小姐回來他纔會對她放手？
只是誰知道那位傳說中的簡小姐什麼時候回來呢？或許等她回來，她早就已經離不開他了！
“不.......我們可以干涉對方的生活，隨便干涉。”蕭子靳說。
沈雨蕁氣結：“蕭子靳你這人怎麼那麼自私啊？你連兒子都有了，還非要把我綁在身邊，你就不問問我想不想當這個後媽嗎？”
“只要男人愛你，當後媽有什麼關係？”蕭子靳並不覺得自己有多自私，也沒有把她的怒火放在心上：“你放心.......那個孩子我會處理好，絕對不會讓他成爲我倆之間的婚姻絆腳石。”
他還是那句話，既然樑溫柔非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生吧，他會負責孩子的撫養費，或者把孩子帶回蕭家撫養。他認爲多養一個孩子並不影響他寵愛自己的妻子，他也絕對不會步父親的後塵的。
“呵.......。”沈雨蕁無奈地一笑：“只要男人愛我，問題是我的男人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愛我，他的心裡還裝着自己的初戀情人.......。”
“雨蕁。”蕭子靳衝她招了一下手，命令她過來。
沈雨蕁不搭理他，仍然站在離他有一米遠的距離含恨地望着他。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給他一點時間？沈雨蕁並不認爲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忘了那位簡小姐，畢竟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忘記過。
愛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忘記？特別是那樣刻骨銘心的初戀。
“你何必爲難自己？”她說：“何必要苦苦留住我這麼一個敏感，又不夠寬宏大量的女人？明明有那麼多不需要你去忘記過去的女人願意跟你攜手一生，爲什麼不試着接受她們？”
“不知道，可能是有那麼一點愛上你了吧？”蕭子靳答得很理所當然。
可能有那麼一點點愛上，就那麼一點點而已.......。
*******
同樣是在醫院以工作之便照顧蕭子靳，沈雨蕁的心裡卻沒有了那一次的那種幸福感。
上次蕭子靳在她所在的科室住院時，她說過，那是那職業生涯中最幸福的一小段日子，那種幸福的感覺至今天想起來仍然美好極了。然而短短的半個月過去，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給蕭子靳處理傷口時，她變得沉默寡言，陪他吃飯也是匆匆吃完了事。
不僅是她，蕭子靳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相處氛圍變得壓抑不堪，完全沒有了往日裡的那種融洽和輕鬆感。
上午沈雨蕁替他換藥的時候，隨口說道：“B超結果送來了，傷口裡面恢復得不是很好，還要再住幾天才能出院。還有，下次別再拿自己的傷口開玩笑，真的很危險。”
“我的傷口能不能恢復好，全靠你的表現。”蕭子靳道。
沈雨蕁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有些沒好氣道：“你不是用兩百多萬的債務把我套住了嗎？我還能怎麼表現？”
蕭子靳自嘲地想，套住了她的身套不住她的心。
沈雨蕁收拾好藥品離開病房，中午再進來的時候蕭子靳睡着了。
他習慣性地仰躺着，帥臉微微側向窗的那一側，透窗而入的光線照亮了他臉上的輪廓，使得他眼角那一條疤痕顯得更加清晰起來。
他眼角的傷痕恢復得不錯，但依然留下了一公分長的疤痕，目測這條疤痕將會一直留在他臉上了。
疤痕雖醜，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美貌與氣質，也難怪他當初會半點都不在意了。
鬼使神差般.......沈雨蕁擡起的手指，用指腹小心翼翼地覆在疤痕上，有些失神地輕輕撫觸起來。
直到他突然睜開雙眼，她才被嚇的瞬間縮回手指，被抓包後的尷尬閃過眼底，她立馬找藉口解釋：“我在幫你看傷口還有沒有復原的機會。”
“做醫生就是這一點好，可以隨時隨地又理所當然地搔擾病人。”蕭子靳嘲弄地吐出一句。
“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好麼？誰有心情搔擾你？”
“不然你在幹什麼？研究我的傷能不能完全復原，再把它列入你衡量離婚與否的條件裡？”
“別把我說的那麼膚淺好麼？”沈雨蕁走到牀尾幫他把牀搖起：“該吃飯了。”
調好了牀，她又走回牀頭桌前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他，道：“先喝點水。”
蕭子靳一動不動，只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
沈雨蕁只好將杯子就在他的脣上，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終於，他願意開口喝水了。
雖然感覺全變了，可他還是那麼幼稚地事事依賴於她，想盡一切辦法地刁難她折騰她，因爲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心還是暖的，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冰冷。
而這一招也確實很好用，因爲沈雨蕁就是那麼心軟的人，表面上僑裝的再好，遇上他耍賴的時候還是會妥協。
吃飯的時候，沈雨蕁道：“聽說爺爺感冒了，我下午回去看看他，用不用幫你帶點什麼東西過來？”
“爺爺嚴重麼？”
“還好，就是發燒了不肯吃藥和打針。”沈雨蕁掃了他一眼：“我突然發現你們蕭家的人都很執拗，特別是在吃藥打針這種事情上。”
蕭子靳沉吟了幾秒，突然擡手在她腦後撫摸了一下，道：“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好伺候，替我好好安撫他。”
沈雨蕁擡眸掃了他一眼：“我會的。”
*******
下午沈雨蕁順便從醫院給老爺子帶了感冒藥回去，看到她回來，老爺子顯得有些驚訝。
“我以爲你不會再回這個家了。”老爺子衝她說了這麼一句。
沈雨蕁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不管我和大少爺是什麼樣的結局，爺爺病了還是要回來看看的，畢竟這半年多來爺爺對我一直挺包容的。”
“爺爺，您年紀大了感冒不吃藥可不行的，這是我在醫院剛給您帶回來的藥，趕緊吃了吧。”她把白開水和藥片一起送到蕭老爺子的面前。
蕭老爺子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接了藥片和水吞了進去後，將杯子遞還給她問：“子靳怎麼樣了？”
“挺好的。”跟個小孩似的能吃能睡能鬧。
“嗯，那就好。”老爺子想了想，注視着她說：“雨蕁啊，子靳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先不要跟他提離婚的事情，等他病好了你們三個再好好談，看下這事該怎麼處理。”
沈雨蕁聽了老爺子的話突然有些心寒，她聽的出來老爺子也是希望蕭子靳跟她離婚，然後娶樑溫柔的。
其實不光是老爺子，蕭家的每一個人都希望她把蕭太太的位置讓給樑溫柔，這就是在商場上摸爬打滾慣了的豪門貴人，心裡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情感，換成是誰都會選擇樑溫柔的。
不說樑溫柔的出身比她好，就憑她肚子裡懷着蕭子靳的骨肉，蕭家的人都會偏向她的。她應該一早就明白的纔對，心裡卻還是覺得絲絲入冷，那感覺一直冷到了周身。
她乖巧地點頭：“好。”
“嗯，你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姑娘。”老爺子滿意地誇讚道。
沈雨蕁想，他後面應該還有一句：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的。
從蕭老爺子的房裡出來，沈雨蕁直接上了二樓臥室，打算洗個澡再回醫院去給蕭子靳陪夜。
可是當她進入臥室的時候才發現臥室已經變了樣，裡面多了許多不屬於她的女性用品，她環顧一眼四周，走到衣櫃前將櫃門拉開，發現連她的衣服也被換成了陌生的衣服。
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心想是不是蕭子靳爲了討好她，把她之前用過的東西全部清掉了，給她全部換新。
然而，她的小小夢想很快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幻滅了，是樑溫柔的聲音，清脆中帶着嬌柔：“沈醫生，你是回來拿東西的麼？”
她轉過身去，看着樑溫柔從臥室門口走進來，身上依舊誇張地穿着棉質的孕婦裝，臉上保持着優雅禮貌的微笑。
“你的衣服我都把她打包好了，在衣櫃最下面那一格。”樑溫柔用下巴指了一記她腳邊。
沈雨蕁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下衣櫃最下面，果然發現了一個大袋子，裡面裝着她之前放在臥室內的日用品和衣服。
“嗯，很抱歉，客房的朝向不好，對寶寶的發育也不太好，所以小媽就讓我搬到子靳的房裡來住了。”樑溫柔說的一臉無奈且無害：“小媽說你和子靳很少回來睡，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的東西清掉了是麼？”沈雨蕁憤火地盯着她：“樑小姐，我跟蕭子靳都還沒離婚呢，你猴急什麼？”
“真是抱歉，我也是聽說你在跟子靳鬧離婚，所以才.......。”
“所以你覺得我跟他一定會離是麼？”
“難道不是？”樑溫柔反問：“你跟他提離婚只是提着玩的？不是真想離？”
沈雨蕁啞言，隨即才道：“離不離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怎麼會跟我無關呢？”樑溫柔小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我和子靳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蕭家還等着給孩子辦理出生證以後出生後上戶口呢。”
沈雨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站在原地，心裡如被什麼東西撞擊了般鈍痛着。
見她不吱聲，樑溫柔接着道：“現在整個蕭家都在等着你跟子靳離婚，你不會還想厚着臉皮留在蕭家看着我和子靳的孩子出生吧？你不覺得難受麼？還是你認爲自己真的可以將我的孩子納入名下，當我孩子的後媽？”
樑溫柔轉身走到牀頭桌前，從抽屈裡面拿出一張*遞給她：“我聽說子靳讓你還完兩百多萬的舊債就會跟你簽字離婚，這裡有五百萬，你把他的債還了，剩下的你留着用，就當是給你和你媽還有弟弟的安置費吧。”
沈雨蕁垂眸看着她手中的*，她居然要給她五百萬？看來這個女人還挺有錢的。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這是在給我和兒子買幸福，這個錢我出的很有價值，如果你覺得不夠還可以再給你加。”
是啊，幸福是無價的，對她來說能如願嫁給蕭子靳，別說是五百萬了，就算是五個億也是值得的。
不說蕭子靳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就是蕭家的產業，也夠她享福幾十輩子了。
這個交易確實很值！
她嘲弄地一笑：“用五百萬就想從我手裡買走蕭太太的地位，當然有價值了。”
樑溫柔臉上的表情一凝，道：“你居然嫌少？”
“不應該麼？蕭氏那麼大的家產，我要多少個五百萬沒有？”
“你.......！”樑溫柔沒料到她會如此的獅子大開口，惱火道：“沈雨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就你這貨色別說五百萬，就是一百萬我都覺得多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等到哪天若惱了蕭家，直接將你掃地出門的時候，別說五佰萬了，連五萬你都別想拿到。”
沈雨蕁冷笑：“你可以不跟我這種貨色交易，等着蕭家直接將我掃地出門還能省一大筆。”
樑溫柔被她氣得咬牙切齒，沈雨蕁掃了她一眼，繼續冷笑：“我看你還是彆氣的好，小心氣流產了就再沒資格跟我在這裡談交易了，畢竟蕭子靳不會蠢到再讓你設計一次。”
“你到底想要多少？”樑溫柔強忍着怒火咬牙問道。
“五百萬怎麼夠安頓我一家三口，連在市區買個房子都不夠，至少得翻倍吧？”
“你要一千萬？”
“這是最少的。”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你可以選擇不給。”沈雨蕁將衣櫃的門甩上，轉身往臥室門口走去。
“等等！”樑溫柔叫住她。
沈雨蕁轉過身去，瞧着她：“怎麼？這麼快就考慮好了？”
“是不是我給了你一千萬之後，你就一定會跟子靳離婚？”
“沒錯。”沈雨蕁想了想：“不過蕭子靳肯不肯簽字還得看你們的本事。”
“只要你肯籤，我們就有辦法讓子靳籤。”
“那就最好了。”沈雨蕁聳聳肩。
樑溫柔將卡扔進她懷中，冷硬道：“這裡面是五百萬，另外五百萬我會想辦法湊，一週之內給你打進去。”
沈雨蕁接住*，微笑：“好，我等着。”
“密碼是簡舒的生日。”樑溫柔又說。
簡舒的生日.......。
沈雨蕁在心裡苦笑，這位可恨的樑小姐，連銀行卡的密碼都要設成這串讓她痛心的密碼，還真是居心叵測啊！
她將*塞入隨身的包包裡，環視了一眼臥室後，才轉身往門口走去。
這間臥室雖然住的時間不多，卻承載着不少她跟蕭子靳之間的美好回憶，只是從今天起，這裡的女主人將易主成爲樑溫柔，跟她再無關係了。
她拖起沉重的步伐，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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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打量着餐桌對面的沈雨蕁，不解地問道：“雨蕁，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有心事似的，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一直在刻意僞裝，可還是被小元看出來了，沈雨蕁笑了笑道：“沒有啊。”
“沒有你一直不吃飯，還把飯糰撥成一粒粒的。”小元指了指她面前的餐盤，頓了頓道：“雨蕁，雖然我這人要錢沒錢，要後臺沒後臺，可只要是你的麻煩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所以你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你呢？”
最後這句話是當初沈雨蕁對她說的，她現在說回給她。
“真的沒事。”沈雨蕁搖頭，不是不信任，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自己與蕭子靳之間的事情。
“這樣吧，晚上我們一起逛街買新衣服去，最近冬裝清貨很多好折扣可以挑。”小元兩眼放光道。
看着她笑容滿面的樣子，沈雨蕁終於忍不住地問了句：“小元，你就這樣把小陳的事情忘在腦後了麼？真的一點都不疼不難過了？”
當時鬧分手做人流的時候，她明明傷心的兩隻雙眼腫成核桃，好幾天都茶飯不思的。可這才兩個月不到，她就已經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每天樂呵呵地上班下班，看電影逛街。
“真的不難過了。”小元掃視着她：“上回你不是問過我了麼？怎麼？你也遇到和我同樣的情況了？是不是你那位神秘男朋友劈腿了？”
沈雨蕁不答話，低頭繼續用筷子撥着餐盤裡面的飯。
沉默代表着默認，小元低呼一聲：“被我猜對了？”
“小聲點。”沈雨蕁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元壓低聲線，愕然地追問：“他愛上了別人？劈腿了？天啊，雨蕁我告訴你，這種男人堅決不能要，不管是什麼原因劈腿都不行！”
沈雨蕁望着她，有些茫茫然的。
“我告訴你，當一個男人心裡沒有你的時候，你繼續委屈求全地跟他過下去的話，到頭來只會害了你自己，所以你千萬不要那麼傻，咱們現在還年輕，趁早退出，有的是機會重新找一個好男人愛自己。”小元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和小陳在一起的時候要麼爲婚禮愁，要麼爲生計愁，一年到頭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單身的日子過的多瀟灑快活，沒有生活壓力，沒有經濟壓力，萬千好男人隨便我追。”
沒錯，現在的小元是比以前快樂了許多，又恢復了少女該有的美好笑容。
再反觀一下自己這半年來跟蕭子靳相處的日子，除了自己跟蕭子靳之間的矛盾，跟蕭家的人也一天到晚水火不融，一天到晚活的小心翼翼，壓抑難受，實在是太累了。
或者她真該向小元學習的，勇敢地爲自己活一把！
“包括那個被你打掉的孩子，你也不想念了麼？”她不自覺地問出一句。
小元愣了愣，隨即搖頭：“我覺的爲一個心裡並不愛自己的男人生孩子，那不僅是對孩子的不公平，也是對自己的，所以如果給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打掉他。”
沈雨蕁心裡微微一顫，手掌不自覺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孩子她是一定要打掉的，只是爲何在聽到小元的話後，她反而更難受了呢？是因爲對孩子的不捨嗎？
不，她肚子裡的那個還不能稱之爲孩子，頂多也就算的上是一個胚胎罷了，一個纔剛剛開始發芽的種子，她應該趁早將它拿掉，不然等它成了型，她就再也狠不下心來了。
人家小元都四個多月了都狠得下心來拿掉它，她又有什麼好狠不下心來的？
現在拿掉它，總比它出生後隨時都要面臨着成爲單親孩子好。
*******
沈雨蕁翻看着蕭子靳的住院記錄，有些無奈道：“蕭少，你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十天了，確定還要繼續住下去麼？”
一般這種傷住六天左右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的，他倒好，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公寓了，一住就不肯走。
雖然這VIP套房設施齊全，面積也不少，但總歸是醫院，哪有家裡住着舒坦。
正在操作着筆記本電腦的蕭子靳頭也不擡道：“你覺得傷口還是疼，有必要多住幾天，省得像上回一樣舊傷復發。”
“只要你不像上回那樣劇烈運動就不會。”
“誰知道你會不會腦門一熱又跟我鬧起來？”
“.......”
蕭子靳終於從筆記本中擡起頭來，看着她：“除非你向我保證不會再刺激我。”
沈雨蕁有些無奈，逃避終究是解決不了辦法的啊！
偏偏這個男人幼稚地以爲這樣就能改變她離婚的決心，寧願呆在這種地方工作也不願意回到那個有大書房的家裡去。
沈雨蕁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後接通，裡面立刻傳來何玉嬌的聲音：“雨蕁，你趕緊回家來一趟。”
聽到母親的聲音有些急，沈雨蕁立馬問道：“怎麼了？”
“家裡來了幾條瘋狗，你趕緊過來，趕緊.......。”
何玉嬌說完便急匆匆地掛上電話，沈雨蕁愣了幾秒，擡頭對蕭子靳道：“一會黃姐會給你送晚餐過來，你自己吃。”
“你不陪我吃？”
“不陪了。”
“也不陪我在這裡住？”
“我得回去陪陪我媽跟梓恆。”沈雨蕁說完，轉身離開他的病房。
沈雨蕁匆匆趕回御臨花園的時候，一出電梯便聽到屋裡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期間夾帶着王素的聲音。
她腳步頓了一下，才推門邁了進去。
客廳內一片狼籍，中間放着好幾個大包，王素跟何玉嬌正站在大包兩邊指着鼻子對罵，而屋子裡面還站着幾位陌生人。
“姐姐.......我害怕.......。”沈梓恆看到沈雨蕁進來，從桌子下面鑽出來撲進她的懷裡。
沈雨蕁忙將他抱進懷裡，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又用袖子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安撫道：“不怕，姐姐在這裡。”
安撫完梓恆，她才擡頭衝吵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問出一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嘴裡雖是這麼問着，其實心裡已經能預感到王素這一趟來的目的了。
果然，一聽到她的聲音王素立馬將矛頭指住她，滿臉惱怒道：“沈雨蕁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已經拿錢了，爲什麼還不帶着你媽和你這位私生子從蕭家的房子裡面滾出去？你是想錢財和房子全都要麼？”
“這房子是大少爺買給我的，憑什麼讓我從這裡滾出去？”何玉嬌不服。
“這房子明明就是我們蕭家的，借你住一下就成你的了嗎？等子靳跟你那這賤女兒離了婚，你就什麼都不是了，憑什麼還佔着我們蕭家的房子？”
“誰說我女兒要跟蕭少離婚了？他們感情好的很！”
“呵.......你女兒連分手費都拿了，還敢不離嗎？”王素瞪着沈雨蕁：“錢溫柔已經如數打到卡里了，你想毀約？”
“什麼分手費？”何玉嬌轉向沈雨蕁問，很顯然，她並不知道分手費一事。
沈雨蕁沉默，王素如是代答：“是她自己親口跟溫柔要的一千萬分手費，溫柔已經給她了，這是離婚協議，馬上籤完從這裡滾出去！”王素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來一份離婚協議甩在沈雨蕁的身上。
離婚協議掉在地上，沈雨蕁垂眸看了一眼卻並沒彎腰去撿。何玉嬌忙將離婚協議從地上撿起，迅速地翻了翻後瞪着王素說：“你要我家雨蕁淨身出戶？”
“什麼淨身出戶？不是已經給了她一千萬了嗎？你拿放大鏡看看自己這小賤蹄子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一千萬？居然還有臉開這麼大的口！”
“雨蕁，你真收了她一千萬？”何玉嬌改爲抓住沈雨蕁的手臂質問。
沈雨蕁又是一番沉默後，才點頭：“收了。”
“你怎麼那麼傻？才一千萬你就答應離婚了？一千萬還買不下我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呢！”何玉嬌又急又氣地命令道：“趕緊把一千萬退給她，別說一千萬，就算是一個億咱也不能籤這離婚書！”
何玉嬌將離婚協議書甩回王素身上：“拿回去吧！”
“你.......！”王素氣結：“一千萬你還嫌少？還想要一個億？你女兒是金子做的麼？就算是金子也不值一個億吧？”
“我女兒不是金子做的，但蕭少喜歡啊。”
“喜歡？”王素冷笑：“連老爺子都想讓他們兩個離婚，光蕭少喜歡有屁用嗎？再說了，蕭少他真的喜歡你吧？沈雨蕁你不會也天真地以爲子靳他喜歡你吧？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幫他奪得蕭氏董事長的們置，利用你來擋掉老爺子的催婚，他一直在等他的初戀回來，等哪天他的初戀回來了，你在他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也只有你這種毫無尊嚴、又貪慕虛榮的窮女人才會甘願受他利用了。居然還天真地指望子靳會愛上你，真是可笑！”
王素重新將離婚協議甩在她身上：“我要是你就乖乖把離婚協議書籤了，拿着這一千萬過富裕生活去，省得到時候被蕭家掃地出門時連一毛錢都拿不到。”
“你.......你才應該給我拿着一千萬滾回去.......滾！”何玉嬌從地上拾起那份被扔來扔去的離婚協議書便要撕掉，沈雨蕁卻先一把摁住她的手背，將離婚協議書從她手中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