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聲還沒來得及停歇,就又聽見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還沒等她從痛苦裡走出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已經到了眼前。
這時,不由得她不鬆開荊棘,荊棘周圍的幹沙土被水一侵泡,已經成了泥漿這時荊棘被洪水連根拔起。
而她和車伕,只能任由渾濁的洪水往河裡衝去。
在洪水中,她看見車伕的身體衝了過來。可是,當她伸手去抓時,距離卻又似乎離得太遠,她的手根本就構不到。
就那麼一下,她沒有抓住車伕的身體。只見那身體就像一片樹葉一樣,在衝擊力強大的洪水中一浮一沉的順流而下。
她在注意車伕的身體時,自己被一次次水流的衝擊撞在硬物上渾身發痛,有時候甚至被衝着頭撞在大石頭上眼前一陣暈眩。
她看着車伕的身體,慢慢消失在茫茫洪水裡。自己的心也揪了起來。
正當她被無情的洪水,衝撞得渾身疼痛頭腦發昏,閉上眼睛已經放棄掙扎意識漸漸模糊時。
耳邊又隱隱響起來凃明的聲音:“活下去!人只有活着纔會有希望……”
隨即,她那清明的眼眸一下子就睜開來,心裡想着:我不能死!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我大仇未報!又豈能這樣輕易就甘心死去?
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我要爲慘死的親人報仇!我要……
這時,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氣,開始與那一波又一波衝擊力強大的波濤抗爭起來。
她在水裡拼命的掙扎着,洪水將她的身體衝向一個巨大的漩渦裡。
這一下,她那瘦弱的身子就像一片落葉一樣,順水跳起了旋風舞。
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大水衝得在水中做超快速的三百六十度旋轉,以每秒三轉……五轉……八轉……
此時,她再也無力掙扎了。想着:就這樣吧!就讓這洪流將自己這年輕的生命,和滿腔的仇恨帶走吧!
不過,今生的仇恨她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既然今生報不了仇就等到來生吧!
眼看着她又一次準備放棄時,被衝得暈乎乎的頭被什麼東西又給撞了一下。痛!讓她再次虛弱的睜開眼睛。
她原以爲,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撞的體無完膚,對這皮肉上的疼痛已經麻木到了沒有知覺。
可是,此時頭上傳來的痛楚卻是這樣的強烈。而此時,她身處的漩渦卻沒有了吸力。
黑夜裡狂風暴雨的,她只能用雙手在水裡胡亂的狂抓拍打着。
還好老天對她還是眷顧的,慌亂中她居然在水裡抓到了一根繩子。
仔細一模,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繩子?此時此刻,她也管不了自己抓住的那究竟是什麼了。
她努力的伸出手去,抓住這根被水衝進漩渦裡的如藤條的東西。
這時,身體有了着力點,水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衝載她了。慢慢的,她順着藤條藉着水的浮力靠近了一塊大石頭。
她怕大水再次席捲到自己,就將那根長長的藤條,往自己身上纏繞兩圈勒緊。又將大石頭捆起來,使自己和石頭成爲一體。
就這樣,她頭上淋着瓢潑大雨身上又冷又餓的,在那塊大石頭上慢慢熬過了一個晚上。
這一夜,是一個漫長得好像是過了幾十年。她想了很多,想到小時候父母親人對她的疼愛。想到良府被抄家當天的情景,她流淚了!
她發誓,只要自己一次死不了,一定要闖進皇宮去,取下那個謀權篡位不仁不義的狗皇帝的首級。
一夜的悲痛,一夜的憂傷,這一夜她嚐盡了悲痛欲絕的感覺。
等到第二天天矇矇亮時,她纔看清原來自己所在的大石頭離岸邊不遠。
天空的雨還在往下傾斜,河水又有上漲之勢卻沒有了昨晚的波濤洶涌。
河水緩和了不少,水裡上此時飄着很多木板,她將昨晚捆着自己的藤條解開,在水裡構到一塊較大的模板爬了上去。
她不想被水衝到下游去,於是就拿雙手當船槳往上游劃去。
逆水行舟非常難更是慢,就在她精疲力竭時,前面出現了一座城樓。
在這個時候,看到有城樓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啊!
於是,她提起已經僵硬得擡不起來的雙手,繼續朝前劃去。
可是,等她到了城邊上才發現,這座城裡也已經進水了。
城裡的人們,都跑到那高高的城樓上向外張望。
她一下子就沒力氣了,想着:不管怎麼樣這裡也有這麼多人,就算是被淹死了也有個伴兒。
於是,她從木板上站起來,就往那城樓上爬去。
就這樣,她也就成了天魁鎮裡的一員了。
後來,水面上出現了一座橋,她見衆人都在往橋上跑,她也就跟着大家一起跑到了這座縲稷山上。
再後來又遇見了一頭野豬,在被野豬追趕逃命的時候,就遇到了前來救援的陳漫雲。
她在幾天沒有進食的情況下,又被野豬追趕又是驚嚇過度,又是猛烈奔跑使她的血糖過低。
在見到有人來救她時,腦袋裡那根求生的炫一下子就放鬆。
支撐着她的精神一放鬆,身體本就像是要垮了一樣。故而,她一見到陳漫雲就暈了過去。
就這樣,她很幸運的成爲了陳漫雲放進空間裡的一員。所以,她的身體現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估計,她現在再遇到野豬之類的大型兇猛的動物,只要集中精神可能都能像樑梓墨一樣飛得起來。
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這一夜,她幾乎沒有睡,一直想着以前的那些傷心事,和往後該怎麼辦?她要如何才能報得了大仇?
居然把洞外,稀里嘩啦一直下着的雨給忘記了。
天漸漸的亮了,山洞裡的村民們陸陸續續的都起來了。
嶽秋平,紫玲和莫少寒,早早的就站在洞外等着大家了。
謝氏和沈青梅領着肖映月、含煙還有一大幫子娘子軍,在山洞裡也開始做飯了。
沒有油也沒有菜,這飯就很簡單了。
只要煮幾鍋麥粒飯就好,只是人多鍋小得多做幾次。
衆人跟着紫玲,莫少寒和嶽秋平一起又來到河邊。漢子們又開始分工合作,搬的搬石頭砌的砌河堤,瞬間展開了工事。
此時,那原本被洪水淹沒很久,寂靜的河邊又開始喧鬧起來。
紫玲還是負責,找石頭、運石頭、碎石頭等供應材料的工作。
莫少寒就被嶽秋平任命爲,指揮工程的進度和設計工程的形體。
這樣一來,工程有專人指揮了,進度自然而然的就快起來了。
原計劃今天一天修築堤壩十里地。可是,到了傍晚收工時分莫少寒帶着衆人往回走時。
特意留心了一下,修築好的河堤長度,初步估計居然有近三十里。
他擡頭望望還在下雨的天,心裡想着:這雨天帶着重物行動多有不便,一天下來三百來人能修築三十來裡。
那要是晴天的話,應該會修得更多!唉!這雨一連下了好些天了也不見晴!
要是明天天能放晴的話,一天下來應該能多砌一些吧?
正在莫少寒心裡打着這樣算盤時,聽見紫玲在他身後喊道:“哎——莫公子!等一下!”
莫少寒忙扭頭朝身後看去,只見紫玲正在朝着他這邊飛來。
“莫公子,不好了!”
紫玲緊張兮兮的還沒飛到他身邊就開始大聲說道。
這幾天相處下來,莫少寒對紫玲這個所謂的神仙,還是有些瞭解的。
她有些小驕傲,彷彿對這凡間的任何事情都很淡定。此時,她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緊張?
“莫公子,不好了!我看見前面,我們用樹木擋住的山坳,水漲得很高水流又急。
把兩邊山邊上的泥土,和樹木又衝下來很多!看那洶涌的水勢,好像又要把我們才修築好,還沒有固定的石塊給沖垮怎麼辦啊?”
莫少寒一頭紫玲的話,也緊張的說道:“什……什麼?走,我們去看看!”
紫玲忙飛身在前面帶路,莫少寒就在地上的泥濘裡飛快的跑着,一腳踏去泥水飛濺老遠。
可是,到了他們開始修築河堤的拗口就沒有路了。莫少寒一看,這怎麼辦呢?自己過不去啊!
他在地上遇到的問題,紫玲在高空中也看到了。
趕緊一個俯衝下來,將莫少寒的手臂提着,就往事發的山坳裡飛去。
莫少寒沒想到,紫玲會不在乎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閒話。
就這樣,把他拉着在空中飛。
此時,身體輕飄飄的在破空而行,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鼻子邊,時不時的飄來陣陣紫玲的體香,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這時,就他不經意的時候,紫玲在他的肩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咬牙切齒的說道:“想什麼呢?臭小子?”
這一下,莫少寒的肩膀上傳來了疼痛感,忙回過神來“嘶”的一聲後,伸手揉揉被紫玲擰過的地方。
苦着一張俊臉,可憐巴巴的對一臉嚴肅的紫玲說道:“神仙姐姐,你不要這樣兇啊!
你和我的身體捱得這麼近,我這也是情不自禁啊!誰讓你身上這麼香呢?”
紫玲聽了又想擰他,可是想想還是正事要緊,這些小事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於是,又將已經做好手勢的手放了下來。
而莫少寒看見她把手伸過來時,嚇得頭都縮到脖子裡去了。也已經做好了,再承受一次痛苦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她會將已經舉起一半的手,給放了下去心中一喜。
又厚着臉皮說道:“嘿嘿嘿,神仙姐姐,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
紫玲聽見他還這樣說,白了他一眼,心裡恨恨的道:“好小子!你連神仙也敢不敬!
本仙娥現在不和你一般見識,等到河堤修築好了,水治理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哼!”
莫少寒哪裡知道,自己就這樣就把這位神仙姐姐給得罪了呢?
他只當是和紫玲開玩笑呢!想着她不在乎,那些世俗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和她開個玩笑也沒什麼。
其實,紫玲也只是這時這樣想想,她還真沒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只過了一會兒,她就已經把剛纔的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