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太后離了宮,但對於後宮裡的爭鬥可是一點都不放鬆的,留在慈寧宮裡的兩個嬤嬤也都是不是安生的,近些日子在宮裡傳出的什麼皇后是禍國妖后的說法層出不窮,對此雲淑都只是一笑帶過了,並不怎麼在意。
“娘娘,雖說宮裡面都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但是私底下……”容嬤嬤一臉擔心,看着自家娘娘還是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怎麼能不着急,“您怎麼就不給壓下去!”
“嬤嬤,有的時候堵不如疏,我在明敵在暗,現在本宮什麼都不動,那急的就是她們了,到時候自己也會出了亂子,要是我真的有了動作,那傳聞必定喧囂雲上了,”雲淑無所謂的笑了笑,“既然有心人在背後推動,想要給本宮看一場好戲,正巧宮裡現在無聊的緊,也可以讓我好好的玩一場,有何不可?”
“娘娘,您是奴婢自小看大的,現在可不是一個兩個的針對着您,這叫奴婢如何放心的下,”容嬤嬤見自家娘娘還是這麼不上心,心裡急的,“您也素知奴婢與慈寧宮的齊嬤嬤是交好的,前兩日奴婢去打探她的口風,說是太后近日就要回宮,到時候又免不了是一場大陣仗。”
墨梅微微一笑,眼裡帶着些許的嘲諷,“嬤嬤,太后回來又如何,便能給她們撐腰了,主子後面不還有太上皇與皇上在麼,太后就是再強硬,她的一切榮耀不都還是來自於皇上,何必那麼擔心。”
“與其去操這個心,還不如把三個孩子的身邊都給清乾淨了,嬤嬤,這些就交給您了,”雲淑自是知道現在的處境,雖說純妃、愉妃幾個都有些蠢蠢欲動,但好在還沒有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唯一讓自己不放心的就是那股隱在暗處的勢力,竟然能躲在粘杆處、暗衛、龍衛以及鳳衛的眼皮子的底下,也確是有能耐的了,“只要瑞兒三個都好着,本宮就無後顧之憂了。”
“奴婢一定不負娘娘所託!”容嬤嬤一想到自家娘娘對自己委以重任,臉上的菊花就開的更加燦爛了,下定決心一定不放過一個釘子。
“墨梅,你重點注意着各宮可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雲淑吩咐道。
“奴婢領命!”墨梅笑的幾乎連眼睛都瞧不見了,她可是這宮裡堂堂的八卦女王啊,只要是宮裡面發生的大到皇帝,小到宮女太監,可沒有她打探不出來的,平時還礙着雲淑的關照不敢太放肆,現在她可是領命去八卦了,能叫她不高興麼。
看了眼一臉期待的墨竹、墨荷,雲淑有些無奈了,爲什麼自己身邊都是這麼些個工作狂呢?好像閒着就要她們命似的,“墨竹、墨荷,從今日起,儲秀宮以及阿哥所那邊的一應吃的用的,都一定要經了你們的手,現在這明處暗處的敵人不可怕,倒是那隱在背後的人更叫我擔心些,儲秀宮這邊儘量看着點寶兒就行,我自己可不怕那些個東西。”
“主子您就放心的交給奴婢們吧。”墨竹、墨荷對視了一眼。
“還有墨菊,就讓她們守好儲秀宮與阿哥所這兩處便好,別讓那些不安分鑽了空子。”雲淑給墨菊使了個眼色:什麼時候放人,什麼事滴水不漏,你們自己看着辦。
墨菊心領神會,跟了自家主子這麼些年了,哪裡能不瞭解她的性格,“請主子放心,便是一隻蚊子在奴婢們的眼皮子底下也絕對飛不進來。”
雲淑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先下去吧。”
等弘曆來到儲秀宮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美人臥榻的好景緻,這些天宮裡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也不是什麼難事,要不是雲兒想要把那個背後的推手給找出來,而那個人又藏得太深,恐怕自己早就大刀闊斧一番了反正自己的後宮也不需要有那麼多人,有了雲兒在身邊,那些便都是浮雲啊!
“弘曆,”雲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當然是來見見我那禍國殃民的皇后啊,”弘曆半開玩笑的說到,心想這散佈消息的人倒是有趣的很,“怎麼雲兒不歡迎了?”
雲淑勾起了嘴角,面上帶着笑意,只可惜這笑沒有到達眼中,“最近我好像是太過低調了點,這宮裡是就要翻了天去了。”
點了點雲淑的鼻子,弘曆有些無奈的說到:“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看戲的,才把現在弄成這副模樣的,不過暢春園的人回來說,皇額娘近日恐怕就要回宮了,到時候少不得又得生出點事來。”
“那不是能讓那些人蹦躂的更歡快些?”雲淑眨了眨眼睛看着弘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再過不久就是永琪的大婚了,皇額娘當然是要回來的,就算皇額娘不打算回來,恐怕愉妃也是等不及了吧?”拍了拍弘曆不安分的手。
摸摸鼻子,弘曆沒有辦法只得把手挪開,訕訕的一笑,“好了雲兒,莫說那些個掃興的事情了,我們不如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可好?”臉上的表情很是猥瑣。
如今的宮裡不平靜,此時的新月也是煩不勝煩。
新月看了一眼有跑到望月小築的努達海,也不知道該給他一個什麼表情好,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自己是一點也不喜歡他,可他偏偏是個聽不懂人話的,成日的往自己這邊跑,要是傳了出去烏拉那拉將軍會如何想自己,新月至今都不敢想象。
“努達海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新月柔聲的問到,盈盈的眉目看得努達海一陣*。
看着自己的月牙兒如此的消沉,努達海便是一陣心疼,她是如此的高貴善良,又是這麼的不幸,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新月,我聽雨惜說你近兩日都不是特別舒心,正好我今日沐休,你可願與我一起出去走走?”
有些爲難的看着努達海,“只有我們兩個嗎?”新月可不想和努達海單獨出去,到時候可不知道他會不會發什麼瘋。
而努達海卻理解成了,新月想和他單獨出去,只得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新月,這次被雨惜那纏着,只能帶上她和雨涵兩個了,等下次我再單獨帶你出去,好好看看。”
聽到努達海這麼說,新月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心中隱隱有個期待,若是能在這次出門的時候遇上烏拉那拉將軍那該多好,眼裡閃現出無比的光芒。
一旁的努達海見了當然不清楚她心裡的想法,只是認爲自己的這番作爲討了她的歡心了,心裡倒也是高興不已。努達海暗自在心中發誓道:只要能讓新月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笑容,自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當然他不知道,人新月格格此時心裡想的可根本不是他。
雨惜爲了撮合雨涵與新月,可謂是不竭餘力,絞盡了腦汁,這一切絮靈都看在了眼裡,急在了心裡,兒子與老子搶着同一個女人,這算什麼?也因此近來一段時間她都沒有給雨惜一點好臉色,要不是雨惜在裡面鬧騰,事情也不會這麼糟糕了,偏偏這孩子還覺得自己做的很對,絲毫不理解絮靈的心意,只覺得自家額娘變得越來越不通情理了。
“甘珠,你說我該怎麼辦?”絮靈的眼裡滿是疲憊,要不是放不下兩個孩子,自己又何必熬得這麼辛苦呢,偏偏他們兩個還不領自己的情,只覺得自己是個冷心冷清的,叫自己情何以堪。
“夫人……”甘珠的命是絮靈就下來的,所以不論做什麼都只聽絮靈的,看着自家夫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心裡急的不行,也暗恨兩個小主子一點也不體諒自己的額娘,真是兩個白眼狼!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這半輩子都花在了這個將軍府,這兩個孩子身上,可是最後的回報又是什麼?絮靈想到自家婆婆那冰冷的眼神,孩子不理解的神情,曾經恩愛夫君的冷漠,心裡有如千萬根針在那裡扎着,鑽心之疼也不過如此吧。
“算了,就當是我上輩子欠他們的吧,所以這輩子要來還債了。”絮靈長嘆了一口氣,看着甘珠說到,眼裡是遮不住的疲憊與傷痛。
“夫人您也要爲自己的想想啊!”甘珠不甘心看着自家夫人就這樣蹉跎了她的後半生,“要不您去求求雁姬福晉吧!”雁姬與絮靈同父異母,只不過雁姬福晉是嫡女,而自家夫人只是個庶出。
雖說瓜爾佳氏也是望族了,夫人的幾個堂姐也都嫁的不錯,但是在老夫人眼裡,自家夫人這個庶女的身份是配不上她兒子的吧,偏偏將軍這麼些年又不願納妾,這婆媳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降到了冰點,要不是看在兩個小主子份上,怕是夫人的日子會更加的難過了,甘珠心疼的看着絮靈。
“雖說你在我身邊不是最長的,可是你也知道,當年我自視甚高,仗着自己的生母是阿瑪最寵的小妾,又是養在額孃的身邊的,就沒有把這個姐姐放在眼裡,現在又哪裡拉的下這個臉面……”絮靈有些後悔當年的不懂事,雖說阿瑪是更寵愛自己一些,所以額娘也不敢虧待了自己,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嫡出的了,處處給雁姬難堪。
甘珠看着絮靈黯然的神情,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甘珠看着雁姬福晉可不是個記仇的,況且比起那些個外人來,總是要幫一把自家人的,您恐怕不清楚,那新月格格沒事的時候,總唸叨着一個人呢!”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絮靈無奈的搖了搖頭。
“又有哪個女人願意見到自己的夫君被別的女人惦記的,夫人不如就藉着這件事在雁姬福晉面前賣一個好,也好爲兩位小主子謀一份出路啊。”不提絮靈,是因爲甘珠心裡清楚,即使到了現在,在絮靈的心裡,還是雨涵和雨惜更爲重要些。
“也好,那你先去準備着,過兩天再去也不遲。”絮靈吩咐道,心裡想着是不是能在這兩天看到些許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