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這聲音卻是從山醉蝶身上傳出來的。兩人看蝴蝶、貼蝴蝶,然後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中午了。山醉蝶剛纔一衝着巫鬆月笑,肚子卻是在這個時候示警,提醒她這個主人該吃午餐了。巫鬆月看了一眼山醉蝶說:“蝶,你中午想吃什麼?”
吃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山醉蝶覺得空間裡面的竹筍和蘑菇最近都有點吃的膩味了,一下子又想不到特別想吃的東西,乾脆用意念在空間裡面掃視一圈。對了,花生地旁邊的那些青青的東西是什麼呢?山醉蝶仔細一瞧,才知道原來就是那些還沒有長熟的葫蘆。
山醉蝶和巫鬆月還在他的房間裡面,就只有兩個人,也沒有別人,反正巫鬆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不小心知道了,山醉蝶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直接說:“我要吃葫蘆瓜。”
然後山醉蝶就從巫鬆月眼前消失,摘了一堆的葫蘆瓜放到籃子裡面,山醉蝶才帶着它們一起出去。
巫鬆月拿起其中的一個葫蘆瓜、硬硬的,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山醉蝶說:“蝶,這個已經不能吃了,你還摘下來,你等它再長的好一點就可以用來做水瓢了。”
山醉蝶說:“不管,我就是想摘下來。”
說起來這個葫蘆瓜,山醉蝶可是記得自己,沒怎麼吃過。她看着那一堆的葫蘆瓜問:“呆子,你說這些葫蘆瓜除了用來炒肉片,還能怎麼做?”
巫鬆月倒是吃過這東西的,他說:“葫蘆瓜清湯的味道也是很不錯的,帶着點甜味。”
山醉蝶說:“說來說去,也就是兩樣菜,就沒有別的吃法了?”
巫鬆月說:“我大概知道還有一種吃法,就是葫蘆瓜魚湯掛麪,你要吃麪條嗎?”
山醉蝶說:“麪條倒是很久都沒有吃了。”
山醉蝶這個不上心的,雖然有了小麥,可是麪包她都是最近才折騰出來,又哪裡記得去把小麥做成麪條。因此她說很久沒有吃麪條了倒是真的。
巫鬆月說:“那行,我就讓府裡的師傅給你做麪條去。”
這葫蘆瓜可是一般要到七月份或者八月份才能成熟的,現在把葫蘆瓜拿過去,只希望那個師傅不要被嚇到纔好。
沒多久的功夫,那個師傅就很利索的把葫蘆瓜炒肉片、葫蘆魚湯掛麪。葫蘆湯全部都弄好了,山醉蝶看着葫蘆瓜那裡面白白的肉就覺得特別的有食慾。
就這麼清清淡淡的掛麪,裡面魚湯的滋味全部進入麪條裡面去了,放了葫蘆瓜進去又多了一種清新的味道。一邊吃着掛麪山醉蝶一邊夾起葫蘆瓜炒肉片吃進嘴裡,這炒熟的肉片還有葫蘆瓜都比較香,比較開胃。最後又喝一口葫蘆瓜做的湯水,清清淡淡的,正好葷素全都齊全了。山醉蝶忽然覺得很久都沒有吃的這麼開心了。雖然今天的菜色比較清淡。
山醉蝶卻是不知道,這全部都是因爲巫鬆月無意間的舉動,讓她釋放了心裡面隱藏的最深的情緒,整個人頓時很自然的就覺得輕鬆下來。
巫鬆月的心思哪裡還在吃的東西上面,他一頓飯下來光是看着山醉蝶吃就夠了。巫鬆月雖然覺得美味的食物固然好,但是要是食物沒有那麼美味也不重要。可見巫鬆月對吃的東西的追求並沒有那麼執着,因此對着今天還算得上美味的一餐,在巫鬆月的眼裡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巫鬆月眼睛就一直看着山醉蝶,碗裡面的掛麪就只是憑着感覺用筷子把它們夾起來放進嘴裡。不過看見一些已經不能吃的成熟了葫蘆,巫鬆月的心裡面卻是有了別的想法。
吃飽了,巫鬆月扶着山醉蝶的手在院子裡面走了一圈,主要是消消食。趁着兩人在院子裡面散步,今日的陽光又正好暖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舒適,巫鬆月對着山醉蝶說:“蝶,你說把那些葫蘆做成葫蘆絲好不好?用葫蘆絲吹奏的曲子可好聽了。”
山醉蝶聽見這句話嘴角勉強的牽起一朵淡淡的笑花,山醉蝶心虛的說:“哈哈,這個我一直就把葫蘆想成水瓢之類的東西,要是你不說,我都忘記原來它還可以做成樂器了。”
說起來葫蘆絲的音色獨特優美,外觀古樸,柔美,典雅,簡單易學,小巧易攜帶。以前山醉蝶也聽過用葫蘆絲吹奏的曲子的,好像是一首叫竹海的曲子,那些旋律不斷的上下起伏,就真的讓人覺得好像置身在竹海里面一樣的。山醉蝶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對葫蘆絲有了印象。
這葫蘆絲雖然好,不過山醉蝶卻還是有一個疑慮,她說:“葫蘆絲這個東西好是好,但是我可是不會用的,你會吹葫蘆絲嗎?要是我們都不會,做出來倒是有點浪費力氣了。”
真的不能怪山醉蝶對巫鬆月在音樂方面的造詣沒有什麼信心,實在是這個男人展現出來的特點就一直是很有男子氣概、很爽朗、很正直、很直率。這麼多個很,聚集成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豪氣。人又豪氣,音樂造詣又好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畢竟比較少。學了一樣東西多少都會被它感染,這纔是大多數人都會經歷的。可是這一次巫鬆月卻有點讓山醉蝶刮目相看了。山醉蝶只聽見他說:“蝶,這個葫蘆絲我會的,從小師傅就開始教我吹奏葫蘆絲了。他還說我吹的特別好。就是可惜葫蘆絲拿着沒有劍拿着舒服,要不然師傅早就讓我用葫蘆絲做武器了。”
巫鬆月說他會,山醉蝶相信,可是厲害到能把葫蘆絲當成武器使用的地步,山醉蝶卻是不太相信的,又不是黃老邪還能彈奏碧海潮生曲。山醉蝶一撇頭很直接的說:“我不信。”
巫鬆月說:“不信你等着。”
山醉蝶果然很舒服的坐在院子裡面的搖椅上曬着太陽懶洋洋的看着巫鬆月,只見他從自家的院子里弄了一些竹片,又不知道從府裡的什麼地方拿出了幾塊金屬片,然後不多會兒的功夫,巫鬆月就把葫蘆絲給做成了,山醉蝶算是服了他。雖然還沒有聽見他吹奏的曲子,但是光看他製作葫蘆絲的速度,山醉蝶就知道他和這個東西熟悉的不得了。說不準他吹奏的曲子真的很動聽。
山醉蝶不是沒有見過所謂音樂界的才子吹奏曲子的樣子,那叫泛着一股子的斯文勁,一副弱弱的樣子。山醉蝶也不是覺得那樣的形象不好,只是覺得不夠男人。
等到巫鬆月拿起做好的葫蘆絲吹奏出第一個聲調的時候,山醉蝶終於知道了,這樣一個健壯的、英挺的、豪氣的男子拿着葫蘆絲在春日的陽光下輕輕的吹奏的樣子有多麼美好,陽光灑在他的頭髮上面,微風輕輕的吹動他的髮絲。山醉蝶的耳朵裡面鑽進來一個個美麗的音符,眼睛一直盯着巫鬆月的眉眼。興許是音樂的作用,山醉蝶愣是覺得巫鬆月比平日好看了許多。
有的時候,山醉蝶覺得處在竹海中,有的時候山醉蝶又覺得是穿越了清脆的草坪一直到遙遠的雪山下,聽見了冰雪融化的聲音。巫鬆月吹奏的真的很好,帶着一種引人入勝的魔力,那些音符似乎可以治癒別人內心深處的傷痕,山醉蝶覺得自己彷彿經受了一場心靈的洗禮,忽然就覺得全身都很舒適,覺得特別的放鬆,然後山醉蝶看着巫鬆月的樣子,帶着笑意,安然的睡着了。
夢裡,山醉蝶住進了她用蝴蝶粘貼起來的那座美麗的房子裡面,她和他的丈夫,還有她的孩子過的很快樂很滿足。院子裡面有孩子們的笑聲,院子外面有走地雞的咯咯咯的叫聲。山醉蝶還是還是看不清楚她的丈夫的臉,但是她卻看見他有一個葫蘆絲,山醉蝶聽見了他吹奏的葫蘆絲。
其實山醉蝶又哪裡能聽見夢裡的聲音,只不過是巫鬆月一直沒有停下來吹奏罷了。他沒有告訴山醉蝶他吹奏的是什麼曲子,若是山醉蝶知道了,她一定會感動的。
因爲巫鬆月吹奏的是南族的男子纔會吹奏的專門用來追求女孩子的南風曲,也是因爲師傅涉獵廣闊,而且這首曲子裡面又有一個風字,巫鬆月才記得這麼清楚的。他還以爲山醉蝶能聽懂這首曲子的,結果這個女人竟然睡着了,巫鬆月苦笑了一下,這纔想起來山醉祥說的那些南族的秘聞,這才知道這次自己是做了無用功了。要是巫鬆月能進入山醉蝶的夢裡面,也許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山醉蝶睡得很香,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夕陽落山,山醉蝶可不敢留宿在這裡,免得貓赫璘生氣。她走的時候說:“以後我還要聽你吹奏的葫蘆絲,真的很好聽,聽得我全身放鬆想休息。”
巫鬆月說:“好,這個葫蘆絲送給你,沒事的時候你也可以學一學的。”
山醉蝶接過巫鬆月手上的葫蘆絲說:“好,不過學到你這麼厲害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