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這一生只收了四個弟子,三男一女,現在一字排開,恭恭敬敬的向靈位上香行跪拜禮。
唐瑜眼淚唰唰地流,她早就看出蘇老的壽數不長了,卻沒想到會是這麼短,幾天前,他才目送自己離去,原來那一眼就是永別。
你等我回來,原來是等不到了。
我拿到了冠軍的獎盃,您卻看不到了。
裴川壓了壓她的肩膀,對蘇大爺道:“帶我們去見老師最後一面吧。”
是命令,也是告知。
這位,職位已經是司長級別了。
蘇大爺不敢怠慢,領着幾人去了靈堂後方,一具楠木棺擺在那裡,蘇管家就守在棺前,看到幾人,起來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唐瑜懷裡,眼睛微亮卻又暗了下去。
老爺,瑜小姐不負您所望,拿到了冠軍呢,可惜您……
唐瑜走過去,看到老人依舊慈祥的臉頰,嗚咽出聲:“老師……”
裴川三人都抿着脣看着棺內的人,默然哀悼。
蘇管家揩了揩眼角,道:“你們放心,老爺走得很安寧。還有瑜小姐,老爺知道你肯定能拿回獎盃,果然。”
“蘇管家,我走之前老師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走了?”唐瑜紅着眼問。
蘇管家眼裡劃過一絲悲傷,道:“人老了,再說老爺子前陣子就不太舒坦。”
路易斯冷笑,斜睨着蘇大爺,匪裡匪氣的說:“別是被些不成器的東西給氣着了吧?”
蘇大爺臉色幾變,手捏成拳。
裴川:“大師兄。”
路易斯摸了摸鼻子,別開臉。
代柯滿眼淚水的跪了下來,不比身邊的三人都是業餘的,他是真正的師從蘇老,也是幾個弟子中唯一一個職業選手,蘇老也教了他許多,亦師亦父,怎能不跪。
他跪下,唐瑜也跪了下來,連帶着裴川也跪下,路易斯是外國人,卻是入鄉隨俗,跟着幾個師弟師妹跪下,四人齊刷刷地磕了三個頭。
蘇大爺見狀眼中有些喜色,這證明幾人都是真正尊敬父親的,以後,總該還有一份情分在吧。
蘇管家則是滿眼淚水,又揩了揩眼角,眼中全是欣慰。
老爺子,您收了幾個好弟子。
唐瑜想把獎盃放在棺木內,看向蘇大爺:“我答應了老師,會拿了獎盃回來送他。”
現在已經主張火葬,也不興陪葬品那一套,但放東西進去墓地陪葬,卻也有人做,蘇大爺是下一任家主,可以定下這個事。
蘇大爺道:“爸知道你有出息肯定很高興,只是這到底是你得來的獎盃,留着紀念也好。”
“這個比賽,本來我就是遵從老師的意願去參加的。”蘇老想看到,她就去做,他肯定也會想看到這個獎盃的。
代柯看着唐瑜:“第一次參賽,還是國際大賽,老師定會以你爲榮。”
唐瑜悽然一笑,那又如何,人已經不在了。
蘇管家道:“大爺,既然瑜小姐有心,就讓這獎盃陪老爺一起下葬吧,他一生和圍棋打交道,走之前也時常關注瑜小姐的賽事,有這個獎,他也會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