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烈日懸空,高掛頭頂,已然中午,越來越多獸人越過城防弩射程內的死亡地帶,已然將攻城梯搭上城頭。
城牆下,有獸人投擲飛斧、長矛,以掩護其它同伴攀爬。
可惜比不得牆上以逸帶勞,居高臨下的人類。
在付出大量死傷後,終於第一個士兵衝了上來,卻也差不多精疲力竭,慘叫一聲,被早有準備的騎士一槍捅了下去。
守城的優勢並不只是居高臨下的射擊,還有攻擊方長途奔襲時大量的體力消耗。
特別是近身搏殺,體力更是重要。
這些獸人一路閃避攻擊,再爬上城牆,體力已然大量消耗,自然不是牆上人類士兵的對手。
獸人上了城牆,卻對遠程射擊的弩車造成了影響,頻率自然的便慢了下來。
“咔嚓……”
馬龍扯掉一具城防弩的底座,將其上半截端在手裡,當作手弩使用。
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輕易做到單手握持,單手上弦。
“咻……”
一支弩箭射出,正中一名大肆殺戮的獸人。
那是個實力強橫的傢伙,從攀爬上城牆之後,便連續有數名騎士喪命在它手裡。
終於被馬龍找準機會,趁其高舉武器之時,一箭命中腋下,插了個對穿,自然活不成了。
不甘的張了張嘴脣,最後還是轟然倒地。
屍體被旁邊的一名騎士舉起,順手就扔了下去,將兩個正在往上攀爬的獸人砸成滾地葫蘆,半晌爬不起來。
被幾支箭矢射中後,便將生命留了下來。
馬龍端着守城弩,指哪打哪,每有情況緊急處,他射出一支箭矢,多數時候都能解決問題。
城門處是獸人攻擊的重點,那裡的鐵皮木門相對家庭用的來說,自然是厚重堅固。
可相對難以破壞的高大城牆,便是個顯眼的破綻。
作爲王都的城牆,整個南面便有一大兩小三個門戶。
這些都是獸人重點照顧的地方,同時也是人類守軍關注的重點。
三道城門之前,箭雨便沒停過,即使射手都是騎士也堅持不下來,換了一批又一批。
那裡不但堆積大量的屍體,更是插滿箭矢!
太陽偏西,天色漸暗,眼看今日再無希望,雖然不甘,獸人大軍卻不得不暫時撤離!
夜間並不適合攻城。
城牆上的守軍大鬆口氣的同時,各指揮官開始安排人打掃戰場。
屍體要清理,破損不嚴重的城防弩要修復。
治理傷員,復活死者!
要爲明天的戰鬥做準備,同時防備獸人可能的夜襲。
馬龍幾人下了城牆,回到指揮部。
他有許多疑惑想問,一會兒也還得去趟王宮。
今天的守城戰在他看來簡直太輕鬆,一點不像大決戰。
更不像獸人勇猛無前的風格。
簡直還比不上洛城艱難的時候!
獸人的攻城器械呢?
他記得在洛城那會兒還有投石機的,現在怎麼沒了?
“原本是有的。”史泰克回道:“不過都是新造的,應該是材料不過關,沒用幾天便壞了,它們可能嫌麻煩,再沒用過。”
他的解釋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馬龍總覺得不對。
戰爭的事有什麼不麻煩,若是嫌麻煩就不做,那也不用打仗了!
獸人的指揮官是白癡嗎?
顯然不是!
“還是小心點。”他提提醒道:“對方或許在囤積攻城器械,準備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明白!”史泰克點點頭,“事關無數人生死,從來不敢大意!”
“磕磕……”
屋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馬龍轉頭喊道。
一名衛兵進屋,低頭道:“領主大人,外邊來了一名說是女王的使者,請您去一趟王宮。”
聽了衛兵的彙報,幾人對視一眼,馬龍起身道:“動作真快,看來其它方向的戰鬥要先結束啊,那就這樣,我先去一趟,有事回來再談。”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馬龍跟着出門。
來的是熟人,有些上了年紀的比爾。
一段時間不見,他看起來蒼老不少,再無先前的意氣風發,那種紳士內斂的驕傲也看不到了,顯然這段日子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上的壓力都不小。
確實也是,敵人打到城下了,越是高位的人越是害怕,因爲他們知道的更多。
都說人懼怕未知,馬龍並不完全贊同,這世上還有無知者無懼的說法。
相互打過招呼,比爾便領着馬龍向王宮行去。
話也沒先前多了,整個人變得沉默不少。
馬龍騎上赤兔,身後跟着兩隊衛兵,直往王宮而去。
沿途所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再無初來時的熱鬧。
原本兩旁的商鋪,這會兒也是多數關門,只有少少幾家還再堅持。
民房中也大多居住的士兵,而不是平民。
戰爭不只是摧毀戰場上的人命,還有後方的經濟民生。
他再一次確定,自己努力協助防守獸人的舉動沒錯,若是王都守不住了,這一幕必定出現在黑石城。
不……黑石城到時也是要放棄的,肯定守不住。
那麼便只剩下土城了,沒有足夠的農業支撐,到時吃飯都是問題,比這裡還慘!
王宮也清靜了不少,看起來更顯沉悶。
擺在外面做樣子的侍衛少了些,暗處的精銳卻更多了,顯然是防備着刺殺一類的行動。
馬龍一路行來,侍衛們紛紛行禮。
並沒有進議事用的正殿,比爾引着他進了一旁的偏廳。
“馬龍侯爵!”
“女王陛下!”
“教尊冕下!”
“請坐!”
互相問好行禮之後,各自相請落坐。
女王坐於上首主位,她丈夫安列克大公就在一旁。
馬龍坐於正下方靠大門那邊,與主位相對。
能坐這裡,並不是他有多尊貴,比教尊地位還高,而是需要他彙報情況。
這次出行,雖說主使是依莉雅,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負責人是馬龍。
雖然先前通過巫師的力量,提前將精靈的動向傳了回來,但是信上哪裡有他專人回答來的清楚。
這種大事,差之毫釐,繆以千里,衆人自然要搞的清楚明白。
馬龍也沒隱瞞,他將沿途所見,一五一十說清楚。
自然,他不會說出自己藉機想要移栽麪包樹的想法。
馬龍還沒有那麼大公無私。
至於面板的存在,更不可能泄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