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全是壞事。”軍隊出身的約翰看問題顯然角度不同。
“有這麼一片區域在這裡，以後再也不可能出現今天這種情況，將沒有大規模軍隊能夠通過。”
“確實！”依莉雅微微頷首，“所有未達超凡的存在，都只能在此地止步。
“賽里斯以後再不用擔心受到外界大軍圍攻，即便古德里安的亡靈，威脅也將大幅度降低！
“只是這片區域同時也阻隔了南北交通，以後南下北上可沒那麼方便了。”
“其實也沒什麼！”馬龍倒是想得開，“自從古德里安成了亡靈國度，賽里斯與南方的交流就大爲減少，除了精靈族的一點點，其它都可有可無，倒是無傷大雅……”
確定了戰場遺留問題短時間無法處理，討論一翻利弊之後，馬龍等人準備迴轉。
沒走多遠，正遇上先前撤退的軍隊。
這會兒可說傷亡慘重！
整支大軍十萬人，現在完好的還不到一半。
其它的不是輕傷便是死亡。
被山石飛濺滾落，種種事物造成的傷害，大多不重，就算不進行治療，以他們的實力，自己就能恢復。
但是那些被神力直接掃蕩過的人，除了個別運氣實在逆天的，幾乎都沒救了。
連屍體都沒留下，復活自然也無從談起。
臨時營地愁雲慘淡，一片陰霾，士氣低落到極致。
他們是精銳士兵沒錯，都是一等一的驕傲，以前就算知道神明厲害、很強，但心中也沒個具體概念。
這次算是見識到了，只可惜代價太大！
數萬人沒有死在與敵人的拼殺中，反而是逃命時被牽連。
能夠活下來的，不是他們實力強，而是運氣好！
“陛下……”
馬龍一行進入大營，指揮官便紅着眼迎了上來，哽咽着開口，結果卻是無話可說。
能說什麼？
埋怨陛下拉他們來送死？
十萬精銳大軍結果憑運氣活下來不到一半？
他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職責，即便是送死，那也有上頭的道理……
馬龍心頭也是沉重異常，數萬絕對忠於自己的軍隊，或直接或間接的可以說是死在自己手裡。
慎重的拍了怕指揮官的肩膀，安慰道：“做得不錯！”
同樣找不到更多話說，千言萬語，並不能減少心中的悲痛！
指揮官是哈維的兒子，從小就混跡軍營，可說是在軍營里長大的，那就是他的第二家庭。
能夠一路走到指揮十萬精銳大軍的位置，有父親的殷切教導，同樣少不了小時的成長環境。
他視這些部下爲親人，一戰之下死了一半還多，心中悲痛可想而知。
真正讓人心生絕望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這一次要不是他決斷迅速，及早抽身撤離，恐怕全都得死在那裡面。
馬龍心生感慨，小一輩的人已經成長起來，自己等人是不是該退休了。
看着哈洛維奇，馬龍知道，這次能夠有數萬人生還，全是他的功勞。
“我唯一能和你保證的是，不會再出現同樣的狀況！”
神明參與凡人的戰爭，馬龍切實感覺到了壞處。
普通人一切努力都顯得毫無意義，訓練、士氣、裝備等等，在神力作用下顯得不堪一擊。
這堅定了他的某種決心！
回程路上，滿目瘡痍，一種山河破碎的淒涼映入心頭。
倒塌的房屋，滑坡的高山，有多少人命被無知覺的永遠葬送。
這只是幾位神祈無意爲之，交戰時的餘力波及。
石巨人、章魚八號，甚至銀杏樹妖都在一衆巫師的指揮下，開始幫着救治災情。
中州城，能夠防止七八級地震的房屋垮塌一片，可以說損失慘重。
好在這邊並非神力直接作用，屬於間接震盪，有人員損傷，神職人員也能及時救治。
馬龍正忙着安排救援，卻是突然收到消息，哈維要不行了。
他急忙丟掉手中事務，趕往大將軍府。
這裡現在一團亂，僕役們如同無頭蒼蠅，東奔西走。
剛因爲戰爭的原因，忙忙碌碌，更有衆神大戰之後的災難。
現在家裡的主心骨卻是不行了，雖說哈維早已不怎麼管事，將各種雜務都交付給兒子。
但憑着與國王的關係，卻是一切順風順水。
現在老人要不行了，即便哈洛維奇早已獨擋一面，一時也是千頭萬續，只覺有些慌神。
馬龍坐在哈維牀前，周邊都是同時代的熟人。
除了約翰緊跟馬龍的腳步，其它人都是蒼老不堪。
哈維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不用爲我悲傷，這一輩子能夠跟着陛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知足了！”
對面座着的史泰克同樣一頭白髮，開口露出乾淨的牙牀，說話漏風笑着道：“你倒是先走了，我可還有一段時間要熬。”
“呵呵，我去跟你們打好前站，看看死亡之後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
“那感情好！”馬耳夫實力不強，到了老年不得不駐跟柺杖，說話的精神頭也沒其他幾人好。
這會兒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看老朋友要去了，臉上卻也沒多少悲傷，經歷了這麼多事，這些人都足夠看得開。
豐富的閱歷讓他們面對生離死別足夠釋懷。
哈維終究無力的閉上雙眼，房間頓時一片低沉的抽噎，那是他的後人。
馬龍有些煩躁，眼睜睜的看着身旁夥伴一個個老去，逐漸迎接死亡……
即便以神明之軀，就站在牀前，他也沒看出來哈維的靈魂去了哪裡。
這個世界很神奇，有着亡靈、厲鬼現世，卻發現不了人死後的正常靈魂。
誰也不知它們去了哪裡？
使用死靈法術又能夠將其召喚回來，不過那時早已失卻理智。
哈維的喪事是與國奠一起舉行的。
爲了祭奠神戰中的死難者，賽里斯舉行了一場舉國大奠。
作爲加封的大將軍，哈維即便不是因神戰而死，卻也有資格享受這樣一場勝會，並且成爲核心。
雜事結束後，馬龍更加遠離權力中心，在王宮靜修，國王現在的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作用。
放下一切事務，他準備開始晉級中等神力！
說來他有些明白當初爲了加速聚集信仰，巫王居然開啓惡魔之門發動戰爭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