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仙鄉。
三道人影行走在木橋上,看着清澈見底的碧綠湖水,漫山遍野的老樹桃花,嗅着令人身心舒爽的清新空氣,望着建立在峭壁雲水、孤峰絕巔之上的道宮。
盡皆目露異彩。
“沒想到秦朝還有這麼好的地方,這簡直跟電視劇上的仙境比,都不弱分毫,這要是放在以後,這裡絕對是國家AAAAAA級景區,光是門票都能嚇退一大波人!”
一個長髮披散,頭戴玉冠,長得有幾分眉清目秀的青年,眼珠不斷亂瞟,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微笑,說道。
“哈哈哈!”一個形容落拓,頭上彆着一根木條,手裡拿着一個酒葫蘆,舉動之間帶着幾分逍遙的老者,放聲大笑,“這裡可是天下修行人心中的聖地,仙人所設,外界絕難尋覓到這樣的福地,至於你說的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老崔聽不明白!聽不明白!”
老者擺了擺手,拔開蓋子,灌了幾口酒,望着遠山近水,竹樓道院,一臉豔羨。
“你說這兒真的有,讓我那個小兄弟重新長出來的法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一個面白無鬚,說話抑揚頓挫,衣着帶着宮廷樣式,稍微有些老成的青年,問道。
“那當然,我老崔什麼時候騙過你。”那拿着酒葫蘆的老者,說道:“這裡可是仙鄉,有不少靈丹妙藥,保準有治得好你的,就是真沒辦法,咱們不是還可以等一等仙人,起死回生,無中生有,對仙人來說,易如反掌。”
“真的!”
“比真金還真!”
“老崔,你說這世上真有仙人?”剛開始說話的俊秀青年,一臉好奇。
“那當然,這件事情怎麼會有假!以前我老崔也不信,可現在親眼見到了大秦的變化,由不得我不信!”
“是嗎?這不科學?”
“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科學到底是什麼,但告訴你,有些東西”老者手指一點青年胸膛,“不是科學能解釋通的,你所說的科學不是萬能的,至少眼下是如此。”
“老崔,我怎麼感覺這仙人,跟我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青年想了想,說道。
“恩!這個問題提得好!”老者跟青年邊走邊說,前者指了指籠罩在雲層中的巍峨仙山,問道:“你說你跟那位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我問你,你能飛天遁地嗎?”
“不能!”俊秀青年一臉尷尬。
“那我問你,你能隨手立仙鄉,塑仙城嗎?”
“不能!”俊秀青年臉色更加尷尬。
“那我再問你,你能煉就靈丹,宣揚真法,傳道天下嗎?”
“不能!”俊秀青年面色漲紅。
“那我最後問你,你能帶我進去嗎?”老者指了指橫亙天地間的大青山。
“不能!”俊秀青年面色難看。
“那你就是癩蛤蟆跟金蟾認親戚,藥不能停啊!”老者搖頭說道。
俊秀青年鬱悶地別過頭,正好跟同行來的老成青年目光相撞,兩人目光交錯,又很快錯開,各自別過頭,不想搭理對方。
老者搖頭看着,眼前這兩個從好友到互不對付的兩人,苦笑一聲,繼續灌了一口酒,所以說,這世間,唯有美酒解千愁,喝醉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煩惱。
三人一路交談,在仙鄉走着,穿過木橋,度過綠水,走入仙鄉深處。
……
望仙樓。
數年前,仙人駕臨咸陽,隨仙人一起離開的三千紅塵客,在進入仙鄉後,合力爲仙人所建。
這座樓臺,獨自矗立碧水中央。
四周栽滿了各色異種蓮花,出塵的青蓮、妖冶的紅蓮、聖潔的白蓮……
微風拂過,蕩起層層漣漪,卷着沁人的蓮香,飄向遠處。
沒有直通望仙樓的木橋,平日裡仙人駕臨,聆聽大道,也是能者踏水行波,登上樓臺,方能聽仙人大道。
這是仙鄉之人,對仙人的敬意。
只是今日,仙人駕臨,並未講道,反而命人將三個初入仙鄉的人,送入望仙樓召見。
這無疑讓人好奇,都默默注意着消息。
竹筏劃過綠水,留下一條條漣漪,隨着波浪,盪到遠處,消弭不見。
走下竹筏的三人,踏上水中的樓臺,懷着各異的心情,緩緩步入其中。
“奴才趙高拜見仙人!”
樓內,望着忽然出現在蓮花座上的李天生,步入望仙樓的三人都驀然一愣,面相老成的青年,最先反應過來,按照這些日子,在咸陽宮中學來的禮儀,雙膝着地,規規矩矩地給仙人行參拜大禮。
“易小川,拜見仙人!”
“崔文子,拜見仙人!”
剩下的兩人這才如夢初醒,學着同伴的樣子,不倫不類地行了一禮。
“起!”
李天生手指輕擡,立刻有一股偉力憑空而生,將三人托起,讓他們驚歎不已,連最不漫不經心的俊逸青年,都心中一凜,正色起來。
眸光凝視着眼前的三位,確切地說,是年紀較小的兩個青年,李天生一時無語,儘管從出場的北巖山人,猜測他可能到了神話世界。
可看着眼前的易小川和透着一股陰柔氣的高要,李天生還是不得不感慨劇情的強大。
一位豪言要交99個女朋友的人來了!
一個實力寵妹,第一個名垂歷史的大太監也來了!
“你二人暫且站至一旁!”
李天生隨手一指,易小川和高要驀然感覺一股沛不可當的巨力,挾裹着兩人,行至大殿一角。
崔文子見此一幕,心中頓感不妙,見李天生將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銳利的眼神,彷彿將自己全身都看透。
更加惴惴不安。
“本座是該稱呼你北巖山人,還是崔文子?”
李天生的聲音在樓中響起,令崔文子身體不由自主的一緊,下意識地就想要退後兩步。
只是被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強行壓制下去。
“仙人說笑了,什麼北巖,老夫根本就聽不懂,老夫就是崔文子,如假包換的崔文子!”崔文子佯裝疑惑的說道。
看着死撐到底,拒不承認的崔文子,李天生淡然而道:“萬變不離其宗,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會被你瞞天過海的矇騙過去。
可在本座面前,任你再高明的易容換形,也徒勞無功。”
說到這裡,李天生眼神一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皮相易改,靈魂難匿,北巖山人,不知本座這個解釋,你是否還滿意?”
“仙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是老崔啊,不是你說的那什麼北巖山人,你是不是認錯了!”
旁側,注視着場中一幕的易小川大急,迫不及待的開口,想要走到大殿中央,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拼盡全力也只能老實地定在原地,只好大吼大叫,幫崔文子辯駁。
“哪個仙人,你絕對是認錯人了,老崔他跟我相交已久,他如果是另一個人,憑我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瞧不出來。”
“哦?那你瞭解他嗎?”李天生問道。
“那當然!”易小川拍着胸脯,一臉自信。
“哦?那你可知此人之前來歷?”
“老崔說他是遊醫,天地爲友,四海爲家,浪跡天下。”易小川一臉信誓旦旦。
“呵!”李天生的輕笑聲迴盪在樓中大殿,第一次扭頭看向一側的俊逸青年,“你可知籠鳥與蒼鷹區別於何處?”
堂下,易小川呆了呆,不明白李天生爲何會突然詢問這個問題,但依舊認真低頭思索一陣,說道:
“鳥被關在籠子裡,沒有自由,而蒼鷹可以翱翔於藍天白雲之間,這個應該就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你來說!”
見李天生眼神示意,詢問自己,高要先是一愣,滿是不敢置信,接着面色欣喜,低頭思索剛纔的問題。
斟酌片刻,朝着李天生恭敬地躬身一禮,說道:“奴才認爲,籠鳥與蒼鷹首先要的是活着。”
“籠鳥安逸的活在主人精心構築的巢中,無憂無慮,天真看人,自然也就生出別樣的想法,比如自由!”
說着,高要忽然轉頭,意味不明地看了易小川一眼,又把頭轉過去,繼續答道:
“蒼鷹看似自由,實則要在大自然中搏擊生存,與天敵爭,與同類爭,與天空搏擊,迎擊風雨,艱難求存,對於蒼鷹而言,沒有自由不自由一說,他首先想的是活下去。
無論怎麼樣,都要活下去。
唯有先活下去,纔有機會享受籠雀嚮往的自由。”
話到後來,高要有感而發,像是想到某些經歷,眼底隱隱閃着幾點晶瑩。
對高要的回答,李天生滿意地頷首,唯有真正經歷苦難,在生活中掙扎求存的人,纔會有如此切實的感受。
想起眼前這個以前高要,現在趙高的人,在二十一世紀和秦朝的經歷,不得不說,比起易小川這個沒經過生活多少挫磨的人而言。
無疑很抗造!
也更爲他所欣賞。
“那你對這崔文子,如何看待?”李天生忽然話音一轉,問道。
“奴才未親眼見過崔文子的過去,不敢隨意置喙,只知道奴才認識的人,現在是崔文子,以前的崔文子究竟是誰,並不清楚。”
李天生滿意而笑,這纔是正解,他目光瞥了易小川一眼。
到底經歷得太少!
“北巖,你還有何話說?”李天生冷聲質問。
……………………
今天本來沒打算跟他聊天,結果最後……還是沒忍住,發了信息,說我們不合適。
結果,他等了幾秒回覆,說我想多了!
就在我放心的時候,下午他又忽然回我,說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一個……被他追的機會!
一個……多年朋友熬成mmp的機會!
還說……他就等着我先提出幾個問題!昨晚,就是爲了讓我入套。
我……再次無言以對!
多年的朋友,竟然如此不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