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略家回到執政官邸後,遠離戰場和政務的愷撒突然發現自己無事可做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書桌桌面,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反正一個月要等很久,我就帶幾個人出去外面耍耍吧?”愷撒如是想到,他緩緩起身,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說起來,自從一年前的街頭遇刺,我就再也沒有去好好的參觀這座屬於我的城市了,如果不是顧及到個人安全,我現在肯定就出去了。”
經過昨天的凱旋式,可以說整個羅馬都記住了他的相貌,這讓愷撒不得不加倍小心。
既然人就像牢籠裡的小鳥一樣不能外出,愷撒就只能把心思放在系統上,尋找有沒有未開發過的新功能。
而就在這時,遠在千里之外,坎帕尼亞人賽維烏斯帶着他的歐羅巴傭兵團終於到達閃光之海區域最大的港口城市——烏達。
烏達城,屹立在閃光之海的北岸,它是烏達商業共和國的首都,百年前由十幾位被流放或是其他原因離開故國的商人集資建立的國家,經過百年來的發展,它憑藉着強大的經濟實力在裡金王國與佩奇公國之間逐漸強盛,令兩國不敢興兵攻打。
這座城市裡常住人口加上流動人口近十萬,無數商賈雲集於此,是遠近聞名的貿易城市,也是傭兵和投機者的聚集之地。
這裡也有閃光之海最大的港口區與船塢,接受任何勢力訂購的船艦訂單,哪管你是臭名昭著的海盜還是強大帝國的使者,只要你有錢,他就能造出你心目中想要的船隻。很遺憾的是,賽維烏斯沒那麼多的錢和時間可以訂購一隻船隊,他只能從航海工會那裡租借一隻由十艘大帆船組成的船隊。
船隊的主人叫做約瑟夫·納丁,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經驗豐富的黑壯漢子,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因爲常年曬太陽和吹海風而變得黝黑粗糙,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有力。
約瑟夫船長手下的水手一共有八百多人,包括另外九個各船船長,可是,這隻船隊可以說沒有多少的防衛能力,除了擺置在船頭的巨型弩牀外,就沒有其他的攻擊武器。
賽維烏斯也有發現這個問題,心覺奇怪的他便向約瑟夫詢問,沒想到對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咧着一口大爛牙,道:“遇事不用慌,有僱主給我們頂着,碰到小海盜嚇唬嚇唬他們就會自己跑了,遇到大海盜也跑不掉,老老實實交保護費就過去了。”
敵弱不用慌,敵強跑不掉是嗎。塞維烏斯一頭黑線。
在烏達港待了兩天後,船隊終於出發,寬闊的船帆高高展開,被海風吹得鼓出一個大大的弧形,船艙內的划槳奴隸也在監工的抽打怒罵下用盡力氣,推動沉重的船槳。站在甲板上的塞維烏斯新奇的看着逐漸離開的港口和周圍出入的船隻,他這是第一次出海,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不過,新鮮一陣子後他就開始痛不欲生了。
“嘔,嘔……”
看着扶着船舷吐得昏天黑地的塞維烏斯,同爲騎兵軍官的努米底亞人奧薩西斯無奈的拍着他的後背,道:“你們坎帕尼亞人好歹也是生活在亞平寧半島上的民族,爲什麼你會暈船暈的這麼嚴重啊。”
“嘔……那你們努米底亞人生活在沙漠地區是不是就特別耐渴?嘔……”
“我們只是耐熱而已啦。”奧薩西斯嘴角抽搐,見塞維烏斯還想繼續說,連忙接過旁邊一個士兵遞過來的水壺,塞到他的嘴裡,一邊說道:“喝點水,等會再吃點東西,不然你沒東西吐了等會把內臟都吐出來。”
塞維烏斯虛弱的白了他一眼,還是很聽話的喝起甘甜的清水。說起來,奧薩西斯是傭兵團老一批軍官裡唯一倖存的人了,和塞維烏斯的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他們的膚色並不會產生什麼隔閡。
要知道,現在對黑人可是沒有什麼種族歧視的,更何況奧薩西斯還沒到黑人的程度。
一直到船隊遠離烏達港口半天路程的距離後,塞維烏斯才勉強緩了過來,他整個身體靠在船舷,看着一旁似乎不受影響的奧薩西斯,道:“我聽說要去的贊伯拉大陸和阿非利加的氣候十分相似,上面的居民的皮膚顏色比你還深,說不定你還能在這裡碰見族人?”
“我可去你的。”奧薩西斯一拳輕輕砸在塞維烏斯的肩膀上,笑罵道:“我們努米底亞人可不是那個大陸上弱小的種族能比的。”
二人又是一頓扯皮,一直到黃昏降臨,塞維烏斯纔在幾個衛兵的攙扶下走到船長室,此時的約瑟夫船長正在研究着掛在牆上的航海圖。
“約瑟夫船長,我們還有多久能到贊伯拉大陸?”塞維烏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去贊伯拉大陸可是需要很久的時間。”約瑟夫看了一眼走進來臉色蒼白的坎帕尼亞大漢,輕笑一聲,道:“以當前的航速,我們還要七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閃光之海的範圍,然後在庫尼亞羣島上的馬約裡卡獲得補給,接着才能繼續南下。”
“我不管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只想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這個不好說啊,造物主血液變成的海洋是難以捉摸的,經常在前一秒還風平浪靜,下一秒就捲起滔天巨浪,將海上的旅人吞噬,我們可能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到達贊伯拉大陸,也可能在半路上就死於魚腹,或是被風暴襲擊,吹到一個陌生的海域找不到熟悉的航線。”
約瑟夫的廢話雖然多,但塞維烏斯還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海洋十分危險,而且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路程時間。
這還不是廢話嗎。塞維烏斯吐槽道,就算他不識水性,還是能從一些經常出海的族人口中知道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也就是說,他聽約瑟夫廢話一堆,還是浪費時間。
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被欺騙的塞維烏斯在衛兵的攙扶下又走出了船長室,站在被夕陽照射下的甲板,塞維烏斯深吸一口氣,啊,這,這個味道,是鹹鹹的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