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止步!”
勒停戰馬,引路的騎士高聲道:“巴爾家族的瑞索斯迴歸,請向執政官大人及布洛斯大人稟報。”
“好,你們在這等着,我馬上去彙報。”攔路的衛兵一聽,也不敢怠慢,將武器交給一旁的戰友,推開官邸的大門快步跑了進去。
執政官邸的議事大廳裡,此時卻是座無虛席,無論是身着精緻衣袍的貴族還是全身披掛的軍官,全都有序的穩坐在兩旁的座位上,靜靜地傾聽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的話語。
主位上的男人亦是全身披掛,他身着雕有巨熊頭顱的青銅胸甲,那胸甲上刻着的巨熊栩栩如生,張着的血盆大口對着前方作咆哮的動作,兇惡的神態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與精神上的震懾。他的腰間配着一柄插在劍鞘裡的短劍,劍柄上刻着精美花紋,雖然看起來優雅,但實際上的殺傷力就不得而知了。
他,就是歐斯特拉卡的駐軍總指揮官,亦是這座城市的執政官,卡魯家族的慕卡澤尼斯將軍。
“擊潰蠻族後,各部損失已經統計完畢,現在向各位宣讀一下我軍損失。”
中年將軍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神情嚴肅的看着下面的衆人,而後拿起桌子上的羊皮卷,展開後將上面記載的數值唸了出來:
“矛兵戰死279人,傷308人。”
“劍士團戰死111人,傷85人。”
“騎士團戰死71人,傷22人。”
“弓兵戰死101人,傷89人。”
“一共戰死562人,佔據了駐軍的一半!”
念出總傷亡人數後,慕卡澤尼斯面無表情的將羊皮卷扔在桌子上,掃視衆人,冷冷道:“據信使來報,桑迪城出現小規模奴隸叛亂,附近軍隊全部被調遣鎮壓叛亂。可以說,若是蠻族再來攻城,就只能靠剩下的五百多號人守城了。”
“將軍,我們可以要求巴爾家族協助守城。”慕卡澤尼斯話音剛落,沒一會就有人站了起來,恭敬的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他的話一說出口,代表巴爾家族的使者就面露不悅,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慕卡澤尼斯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巴爾家族代表,詢問道:“不知貴軍可否派兵協助我軍守城?若是歐斯特拉卡失守,恐怕我們所有人都要灰溜溜的逃亡。”
“尊敬的執政官閣下,我軍可派出三個百人隊協助守城。”
“纔出三個百人隊啊。”慕卡澤尼斯心中連連冷笑,他可知道,巴爾家族逃入城中的軍隊有兩個聯隊(八個百人隊),雖然說沒指望巴爾家族能把所有軍隊全部派出,但最起碼也要出兵六個百人隊啊,那麼多士兵不協助防禦是想幹什麼?趁守軍戰鬥的時候背後捅刀?
“那好,請使者回去就稟報布洛斯族長,儘快將三個百人隊的指揮權移交給駐軍軍營。”儘管心中有萬千不滿,但慕卡澤尼斯表面上還是和氣的對使者囑咐道。他有些埋怨,埋怨爲什麼桑迪城會同意讓巴爾家族殘軍入城。
就在這時,議事廳大門被猛的推開,一名衛兵快步跑了進來,半跪在慕卡澤尼斯面前,道:“將軍,一位自稱巴爾家族的瑞索斯請求面見布洛斯族長。”
“瑞索斯?”慕卡澤尼斯有些驚訝,比他更驚訝的是巴爾家族的使者,這位使者直接走出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到衛兵面前,急切地問道:“瑞索斯先生他現在在哪?”
“就在官邸外等候。”
得到答案的使者直接將衛兵給拋棄了,他轉過身恭敬地對慕卡澤尼斯道:“將軍閣下,請允許我去與瑞索斯相見。”
“嗯。”主位上的中年將軍緩緩點了點頭,而後又坐回椅子上,看着快步走出議事廳的使者,他心中有些玩味。
“瑞索斯不是一直生活在布里克王國麼,他沒有軍隊保護怎麼可能安全穿過已經淪陷在蠻族人手中的大片土地來到這裡?有趣,真有趣。”
他並不打算去見那個自稱瑞索斯的人,那個老人交給巴爾家族自己處理就好了,他這個日理萬機的駐軍總指揮官哪有那個精力去管小魚小蝦的事情。
且不管議事廳裡的事,愷撒一行人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後,大門才轟然打開,一個有些年老的披着白袍頭戴橄欖枝冠的男子快步朝着瑞索斯走來,在離瑞索斯的距離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激動的看了看他的臉,語氣顫抖着說道:
“瑞索斯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魯特布蘭德?是你?我哥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瑞索斯詢問他哥哥也就是族長的情況,魯特布蘭德臉色突然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說:“族長,族長他……在流亡的路上病逝了。”
“……”
瑞索斯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蠕動着雙脣,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大人,請您節哀。”魯特布蘭德輕聲說道,很快的轉移了話題:“我已經派人通報給新任的布洛斯族長,想必他現在在等着您回去。”
“繼任的是布洛斯那小子麼。”瑞索斯喃喃道,“那麼,魯特布蘭德,你引路吧,帶我去見見那個許久不見的侄子。”
“這是我的榮幸。”魯特布蘭德優雅的撫胸說道,在他擡起頭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到瑞索斯身後的愷撒,看見瑞索斯身後居然跟着一名陌生的少年,心中雖然有着萬千疑問,但還是沒有問出來。
剛走出幾步,他突然猛的回頭,問道:“大人,凱尼婭小姐呢?”
“凱尼婭在後面的馬車裡,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魯特布蘭德話說了一半,很快又停住了,看他那樣子,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嗯?怎麼了。”瑞索斯也看出來了他的異樣,追問道。
“……”
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年老的使者很是猶豫的咬着牙,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貼在瑞索斯的耳邊輕聲道:“凱尼婭小姐的父親埃吉爾瑪大人在路途中帶着忠於他的那個聯隊叛逃了,在那個夜晚裡不少族人死於亂軍之中,族長很是憤怒,將埃吉爾瑪一系革除出族譜,並且宣佈任何人都有義務將該系的成員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