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馬尼烏斯,請你節哀,洛特蘭發生的悲劇我們也很傷心,但事情已經過去,再傷心,你的親人的靈魂還是不能從普魯託手中回來。”
萊姆城外的第一軍團駐地,得知洛特蘭噩耗的馬尼烏斯悲痛欲絕,如果不是元老院禁令,沒有得到調令不得擅自離開駐地,違者視爲叛軍。否則,他一定會帶着軍團南下復仇。
他身旁的科爾涅利烏斯家族派來的使者同樣在勸他不要衝動,除此之外,拉攏馬尼烏斯進入他們的密謀也是順便的事情。
“我親愛的馬尼烏斯,其實你的族人是可以活下來的。”
在馬尼烏斯漸漸安靜下來後,使者突然說了一句,前者瞬間轉過頭來,死死的盯着他。
“其實,羅馬的四個軍團就在離洛特蘭不足兩天的路程,只要他們有心救援,是能在城破之前趕到的……”
“你說……什麼?”儘管他的話沒有說明,但馬尼烏斯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這位年輕的羅馬將軍銳利的鷹眸死死盯着使者,一隻手毫不留情的揪住他的衣領拽到自己身前,“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咳咳……”被馬尼烏斯的動作嚇了一跳的使者連忙解釋起來,“馬尼烏斯將軍,我們家族潛伏在獨裁官身邊的內應在事後向我們彙報了一件事,他讓第七軍團的奧勒留斯軍團長轉達馬略將軍,讓他必要時可以放棄洛特蘭城,讓野蠻人解決尤尼烏斯家族……”
“不,這不可能。”馬尼烏斯直接打斷了使者的話,把他扔在地上,他的雙眼通紅,喘着粗氣:“獨裁官是不可能這樣做的,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你錯了,馬尼烏斯將軍。”使者沒有記恨馬尼烏斯,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道:“您的家族和我們聯合起來想要恢復兩個執政官制度,這很有可能是獨裁官想要借蠻族的手爲自己清理一個潛在的政敵。”
“這……”馬尼烏斯無言以對,他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所在的家族無時不刻不想廢除獨裁官這一職位,恢復兩個執政官共同執政。
見馬尼烏斯有所動搖,使者繼續說道:“馬尼烏斯將軍,其實第六軍團的拉美西斯將軍已經有投靠我們一方的跡象,但還沒等他真的打定主意,人卻和第六軍團一起葬身於下洛林省……您說,這個意外巧不巧呢?”
馬尼烏斯震驚的看着使者,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心裡對使者的話信了半分,“你的意思是,獨裁官在借蠻族的手鏟除對他統治權有威脅的人?”
“事實差不多是這樣。”使者點了點頭,語氣突然有些沉重的說:“馬尼烏斯將軍,尤尼烏斯家族一向是共和國最忠誠的衛士,你是國父布魯圖的後代,可不能讓羅馬的那位獨裁者摧毀共和國了……”
“我……我會考慮的。”馬尼烏斯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他走到自己擺放地圖的木桌前,看着地圖上拉丁文寫着的羅馬,又開口道:“你先回去吧,如果事實真的像你所說,我一定不會讓獨裁官毀滅神聖的共和國。”
“好的,馬尼烏斯將軍。”使者也知道現在需要給馬尼烏斯時間思考,他很乾脆的應道,轉身離開軍團統帥的營帳。
“愷撒……真的會是這種人嗎……”馬尼烏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揉着太陽穴,回想起他和愷撒公事的經歷,心裡卻是越來越糾結。
……
另一邊,在已經恢復意識的馬略將軍的帶領下,四個羅馬鷹旗軍團和各自的附屬軍團已經兵臨洛特蘭城下。整個下洛林省幾乎被羅馬收復,除了眼前這座被戰火摧殘嚴重的行省主城。
在入城後,野蠻人對這種城市展開了報復性的屠戮與破壞,大量平民被肆意屠殺,他們生活的民房也被推倒,或是縱火焚燒。身爲城市核心的總督府也被夷爲平地,裡面的尤尼烏斯家族殘餘的婦孺除了自殺以外,皆被虐待致死。
不僅如此,武裝起來迎擊蠻族的羅馬貴族們的人頭都被殘忍砍下,高高懸掛在血跡斑斑的城牆上,展示在四個羅馬軍團的面前。
這無疑激起了羅馬人的怒火,在馬略的命令下,四臺投石車輪番投擲巨石,將本就傷痕累累的城牆砸的更加殘破,幾輪射擊後,洛特蘭的城牆終於倒塌,無數軍團步兵在軍團號角聲中列陣向缺口發起進攻。
懷着對野蠻人的怒火,精銳的羅馬軍團步兵們很快攻入城市,就像數日前蠻族入城後的情景重現,羅馬軍團步兵冷酷的屠殺着被團團包圍的野蠻人。
無論是被迫無奈成爲僕從軍的文德人,還是作惡多端的野蠻人,全都倒在羅馬人前進的道路上,哪怕是他們放下武器投降,還是會被鋒利的羅馬短劍無情的劃開喉嚨——怒火中燒的馬略在戰前宣佈,不留俘虜!
“爲了羅馬!爲了尤尼烏斯家族!”
“向野蠻人復仇!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類似的口號響徹在洛特蘭城上空,已經殺紅了眼的軍團步兵無情屠殺着所有拿着武器的敵人,不,只要是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且還能行動者,皆被屠殺。
洛特蘭,這座古老的城市,再次陷入血腥的殺戮之中。
……
戰鬥一直持續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下午,確認城市沒有任何一個野蠻人以後,羅馬人才放下屠刀,他們想召集城市倖存的平民出來一起清理屍體,卻發現整座城市只剩下了不到五百的平民。
其他的平民,都成爲了躺在地上的屍體……
洛特蘭城屍體的清理工作用時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士兵們才把所有的屍體都拖了出來。數萬人的屍體橫屍遍地,連城市的下水道都堆滿了屍體和血水,所幸如今還是寒冷的冬季,拖延了屍體的腐爛速度,不然數萬屍體同時腐爛,爆發的瘟疫會使得這一片地區都成爲無人區。
而在這之後,馬略讓第七軍團駐守洛特蘭城,將此城改造成共和國南部的堅固的軍事要塞。讓第八軍團駐守上洛林省的貝里城外,隨時可以配合第七軍團迎擊可能的蠻族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