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捂着不斷往外冒血的喉嚨的布里吞人,維比烏斯心裡沒有任何波動甚至還想大喊。在他的心裡,有一種名爲暴戾的花朵想要突破束縛,徹底綻放出來!
砰!舉起盾牌擋住迎面劈來的短斧,維比烏斯的短劍隨後斬斷了蠻族士兵的手臂,那名戰士失去了右臂後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百夫長卻對他的哀嚎不管不顧,鋒利的短劍繼續刺出,把他的身體刺出幾個猙獰的傷口。
“嘀——”
百夫長鼓起腮幫子吹着口哨,第一排的士兵立即條件反射的從預留的通道退到後排,第二排的士兵隨即上前一步用盾牌擋住敵人的劈砍,用沾血的短劍不斷刺殺面前的敵人。
退到後排的士兵則趁機休息,恢復着消耗的體力,等待着接下來的戰鬥。
依靠着這種戰術,青年軍們不斷以良好的狀態,迎戰逐漸疲憊的布里吞人,同時愷撒也驚奇的發現,這些戰鬥許久的士兵們的狀態還是:已經熱身。
很快,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被替換下來,休息好的維比烏斯又站在了第二排,他用右拳頂着前面戰友的後背,一面透過間隙觀察着攻擊力度逐漸下降的布里吞人。
“嘀——”
又是一陣尖銳的哨聲,前面的士兵立即條件反射的退到一旁,順着空隙往後退去。維比烏斯只覺得眼前一亮,沉重的盾牌直接撞向意圖進攻的蠻子,把對方撞的一個踉蹌,隨後鋒利的短劍猛的刺出,將對方的身軀刺穿,帶血的劍尖穿過胸膛暴露在他的後背上,腥紅的鮮血隨後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身軀。
“爲了羅馬!”
經驗豐富的百夫長拔出短劍後高聲喊道,旁邊一個蠻子趁他不注意將劍捅進他的肋下,維比烏斯立刻慘叫着捂着傷口半跪在地上,一旁的士兵一見連忙用盾牌把偷襲者撞翻在地,腳踩着他的胸膛一劍一劍的刺殺着他的身體,一直到地上多出一具爛肉爲止。
把維比烏斯拖到陣後,青年軍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有序的與布里吞人作戰。隨着時間的推移,街道上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腥紅的鮮血順着街道流入兩旁的排水渠,有些排泄不及的地方居然滿到一腳踩下去,能淹到腳踝的地步。
眼見無法突破青年軍的防線,十分疲憊的布里吞人最終還是選擇丟下滿地的屍體,狼狽的退出城外,消化這次攻城所遭受的損失,等待下一次更加猛烈的進攻。
“呼!呼!呼!”
看着潮水般撤出的蠻子,青年軍們在沉靜一會後歡呼了起來,他們高舉着帶血的短劍,撕扯着乾澀的喉嚨,用陣陣歡呼聲發泄着心中的喜悅,以及,對生存下來的激動。
“愷撒,布里吞人退了。”
推開書房的門,面容疲倦,渾身血污的法比烏斯走了進來,恭聲說道。從他的外表,愷撒可以得知,法比烏斯也經歷過激烈的戰鬥。
不過,現在卻不是讓他休息的時候。
“法比烏斯,你帶着城裡沒有參戰的公民去搬運巨石和原木,堵住破損的城門和木柵缺口。”
“是的愷撒。”一聽到命令,法比烏斯也不顧勞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後,拖着沉重的身軀去執行愷撒的命令。
法比烏斯走後,埃米利安又走了進來,他臉色有些蒼白的看了看愷撒,顫抖着手打開蠟板,道:“愷撒,我們戰死了二十六名青年軍士兵,一名共和國輕裝後備軍,殺敵數暫時無法統計。”
“嗯。”愷撒點點頭,二十七的陣亡數還在他的可接受範圍內,雖然說這樣有些冷血,但他還是沒有產生過多的悲痛。
“你去組織公民清理戰場,把所有屍體都擡去燒了,嗯,我軍的屍體單獨擡出來。”
“是的愷撒。”埃米利安作爲書記官,自然明白愷撒讓他這樣做的意圖,此時正當春夏交際,氣溫上升,若是讓屍體都在烈日之下暴曬,引發的瘟疫沒有人可以承受。
等書房裡只有他一個人之後,愷撒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癱坐在木椅上,無力的揉着發紅的雙眼。他到現在精神還是緊繃着的,一直擔心青年軍沒能守住街道,讓布里吞人長驅而入,大肆破壞着他苦心經營的城鎮。
布里吞人退了,是時候好好睡上一覺了……
想着,愷撒不知不覺間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
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入書房,溫暖的陽光讓睡得香甜的愷撒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想要學向日葵一樣在太陽的照耀下安然酣睡。
不過,他的心願明顯沒辦法實現,一陣令人煩躁的敲門聲傳進他的耳廓,讓這個少年忍不住想要拿着什麼東西扔過去。
“別吵了,今天又不用上學,讓我再睡一會。”
愷撒皺着眉不悅的喊道,他的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不用說,他現在還以爲自己在現代的家中,嗯,那個溫馨的家。
愷撒喊了幾聲後,敲門聲明顯停了下來,就在愷撒以爲自己可以安心睡去之時,一陣更猛烈的敲門聲再度響起,直接把迷迷糊糊的愷撒給驚醒了。
“我cnm,什麼吊人?”這下,愷撒真的生氣了,他一下子從書桌上爬了起來,憤憤的走向房門,直接打開了依然在響的房門。
砰砰砰!
來不及看清來者何人,愷撒的腦門直接硬生生捱了幾下“板栗”,這個意外讓兩人都愣住了。
“哎呦。”反應過來後,愷撒當即捂着腦門蹲在地上,陣陣痛楚讓這個少年的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打溼了他的衣服。
“愷撒……我。”
襲擊者明顯慌了,他看了看打人的手,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愷撒,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也容不得他慌亂,羅馬軍法中,冒犯長官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而他這種行爲,明顯比冒犯長官更加嚴重!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愷撒停止了哀嚎,依舊捂着疼痛的腦門,幽怨的看着大早上擾自己美夢還打了自己的人,法比烏斯。
“該死,法比烏斯,如果你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告訴我,我向朱庇特發誓一定會把你釘死在十字架上!”
聽愷撒這樣一說,法比烏斯這纔想起來自己來這裡要做的事情。
“愷撒。”法比烏斯有些猶豫的說:“或許您不會相信,但是,城外的布里吞人撤軍了,他們越過臺伯河,朝着北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