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號,啤酒節。
冰島人對待節日的態度是很熱忱的,而對待啤酒節尤爲熱忱,這個節日代表了陽光季的到來,而且還能痛飲啤酒,酒後還能幹點別的,多個原因結合起來導致它在諸多節日中地位獨特。
酒吧、餐廳、飯館都推出了喝啤酒的服務,之前半個月整個冰島的物流系統都在瘋狂的運轉,將大量啤酒從生產廠發佈到全國各地的人口聚居地。
流螢鎮最大的廣場祈禱廣場被裝飾一番,天空中飄着好幾個巨型氫氣球,球下掛着條幅,全是啤酒商的廣告。
哥布爾告訴陳鬆:“如果是去塞爾福斯,那天空中飄得就不是氫氣球而是熱氣球了,那裡還有熱氣球上喝啤酒的項目呢。”
“要是去雷克雅未克呢?”
“那飄得都是亡魂。”
“亡魂?”
“給你三個關鍵詞你就明白了,啤酒節,亂性,套子。”
“那我們爲什麼不去雷克雅未克參加啤酒節?”
“因爲那鬼地方男人比女人多,所以喝醉了很危險,你很難搞清楚自己約上的是女人還是男人。”哥布爾心有餘悸。
全鎮居民都出來了,穿着打扮很有意思,跟COSPLAY一樣,有的頭上戴着動物形帽子,有的穿了美漫英雄裝,還有大漢穿了死庫水,陳鬆驚呆了。
街道路口都停着啤酒篷車,有大有小,掛着各種啤酒商的牌子,都在出售啤酒。
另外路邊還放着桌椅,坐下打一個響指就會有人來送上啤酒。
陳鬆走在路上震驚的看着人擠人的場景:“原來流螢鎮有這麼多人?!”
哥布爾笑道:“不光流螢鎮的人,還有一些遊客、一些其他城鎮上的人,總而言之,你現在看到的就是鎮上人最多的時候。”
陳鬆正要去買一杯啤酒,但手機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喂,老鐵你好,我是段英雄,你還記得我不?之前咱們在塞爾福斯橋那邊見到過,我和我媳婦……”
事情沒過去幾天,陳鬆當然記得。
段英雄小夫妻也來到了鎮上,他們租了一輛車剛開下一號廣場,然後給他打了電話。
陳鬆帶着荊偉去迎接他們,見面後他驚歎道:“你們不提前給我打電話?這真是心夠大的啊。”
段英雄笑道:“我們也是今天臨時決定來鎮上,畢竟之前鬆哥介紹過這邊嘛,然後我們就覺得都是老鄉……”
“行了你快別來虛頭巴腦的了,”杜曉曉撇嘴道,“你擱這兒扯什麼犢子?還不是旅行社不要臉用啤酒節做藉口加價收費你生氣了,才願意自由行?”
荊偉點頭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導遊說你們要想參加啤酒節,得額外交錢買酒票什麼的?”
“對。”段英雄尷尬的說道。
荊偉拍拍他肩膀道:“常見的套路,你們不交錢就對了,很多旅行社提前訂好了快過保質期的啤酒,那些酒特別便宜,口感很差,然後加錢賣給你們,賺黑心錢。”
陳鬆道:“在這鎮上肯定沒有這種事,走,一起去玩。”
先前哥布爾說有些其他城鎮的人來小鎮參加啤酒節,陳鬆不理解原因,慢慢的他就理解了,小鎮啤酒節上啤酒減價,很多啤酒廠家做促銷。
而城裡不一樣,特別是雷克雅未克,啤酒節當天的酒水要漲價。
陳鬆請了荊偉三人一大杯純麥啤酒,總共花了六千克朗。
這是很不錯的私釀啤酒,釀成時間短,還保持着完美的麥芽香味,喝在嘴裡真是滿口生香,說可以用它做飲料一點不誇張。
哥布爾帶着他們去了廣場,正中有一個樂隊在表演,主唱抱着吉他在激情四溢的吼叫着,表演臺下一圈人在蹦跳着唱歌,金黃色的啤酒撒了一地。
陳鬆正在看熱鬧,哥布爾拉了他一把道:“文斯,你通過了勇士驗證,待會加入維京勇士隊伍啊。”
“什麼?”他想要細問,哥布爾卻走人了,出去又買啤酒了。
荊偉三人被廣場氛圍帶的激情四溢,杜曉曉一邊扭腰跳舞一邊高聲歌唱,周圍幾個大漢注意到她後就笑着比劃大拇指,見此段英雄趕緊貼到杜曉曉身邊。
杜曉曉一把抓住他,直接貼着他跳起了新舞蹈。
荊偉一愣:“沃日,鋼管舞啊。”
“哪呢哪呢?”陳鬆很積極的問道。
圍着杜曉曉夫妻,十幾號人組成了個圈,一羣鎮上居民邊鼓掌邊吹口哨。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陳鬆耳畔響起:“這是你朋友嗎?”
陳鬆扭頭一看是安吉麗娜,跟往常不同,女警官的妝容大膽而奔放,脣豔如火,打了眼影、勾勒了眼角,馬尾辮放開披散在肩頭,一甩頭髮露出耳朵上的亮色銀杏扇葉耳環,火辣慵懶。
今天她脫下警服換上了一身春裝,綠色條紋襯衫搭配黑色圍裹半裙,袖口挽起露出半截皓腕兒,上面掛着一串綠色手環,半裙盪漾之間,又露出修長筆直的小腿。
小腿肌膚略帶蜜色,上面紋着一圈嗜血荊棘,荊棘碧綠,血滴猩紅,看起來有種妖冶性感的墮落美。
冰島人嗜好紋身,這跟維京文化有關,陳鬆不便多做評價,就是驚異的問道:“警察也允許紋身?”
安吉麗娜笑道:“當然允許,不過我這不是紋身,這是用了紋身貼。正好我這裡還有兩張,來,我幫你貼上。”
她不由分說將陳鬆拉到一邊,然後從小包裡拿出一張貼紙仔細小心的貼在他臉上。
兩人隔着極近,陳鬆以前所未有的近距離觀看着安吉麗娜的面容,近在咫尺,彼此呼吸都能感覺到。
於是他微微一硬,以表敬意。
等安吉麗娜揭掉貼紙,陳鬆開手機攝像頭看了看,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濃綠色刺青,由繁雜的荊棘拼湊成一座王冠的樣子:“這是什麼?”
“荊棘王冠,耶穌被猶大出賣後,羅馬人將他釘上了十字木樁,耶穌告訴他們自己是救世主、神之子,羅馬士兵嘲笑他,用荊棘編了個王冠戴在他的頭上。”安吉麗娜講解道,然後滿意的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很棒,荊棘王冠跟你的氣質很搭。”
陳鬆的心砰砰砰的就跳了起來,這算半個初吻吧?
安吉麗娜可沒在意,她抱着雙臂饒有興趣的看起了杜曉曉跳舞,說道:“文斯,你應該學學你的朋友,要展現自己,要外放自己的情緒,不要古板。”
陳鬆納悶:我古板?這是我不夠騷了還是你眼光有點高了?
樂隊連續演奏了幾曲,陳鬆正跟隨衆人在胡亂舞弄,哥布爾過來把他拖了出去:“走吧夥計,我們要加入戰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