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以往的手段繼續,大清國運不會超過二百三十年,百年左右的時候大清就會動亂不斷,不光如此,到時候民生凋敝,文人墨客思想僵化,精英階層不光思想頑固守舊,而且狹隘自大,最終華夏民族將付出幾千萬人生命的代價才能夠重新覺醒,至於恢復漢唐盛世至少需要將近三百年的時間,時不我待啊,我們漢人歷來遭受苦難,作爲精英,北溟,你應該比別人看得更遠!”
“若是連你們這幫漢族的精英也只知道把目光着眼在眼前,那漢族沒救了,華夏也沒救了,洋人的海船能夠航行十幾萬海里,漂洋過海乘風破浪,現在大清的水師可能夠遠渡重洋?再看看那些洋貨,別的不說,鐘錶我漢人可能夠製作?”
因爲于成龍的忽然進步,張勝不知不覺中說了一句我們漢人,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若是往日于成龍聽到張勝說着句話一定會辯駁一番,可是有了我們漢人這四個字,于成龍選擇無條件相信,堅定支持。
“于成龍定不負衆望,請王爺放心,于成龍願效犬馬之勞,請王爺吩咐……”
再不表明心意就不是于成龍,張勝暗自點頭,開始把自己的大計劃給於成龍和盤托出,半個時辰後目光堅定地于成龍邁着堅定的步伐離開,朱督善從門後閃過來。
“剛剛你說話有毛病,你說了我們漢人……”
“我有說過麼?”
“說過!”
“于成龍什麼反應?”
“看得出來心裡很興奮!”
“好吧,我真不是想挖康熙的牆角,個人魅力如此我真的沒法掩藏呀!”
“噗通!”
朱督善的下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暗道張勝真是無恥。
而事實證明張勝的判斷是正確的,知道了張勝身份的于成龍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通宵達旦的工作,尤其是禁毒這件事,于成龍親手抓。
更換官員這件事,原本于成龍激烈反對,這次不光支持而且親手操刀。
哪裡有頑固分子哪裡就有于成龍,很多原本指望着于成龍和張勝唱對臺戲的官員徹底傻眼了。
“兩面三刀,狗東西,不配做我們漢人!”
“你也配叫做北溟,于成龍我日你百倍祖宗,我們文人的氣節都被你這種敗類丟光了!”
“孔聖人啊,你門下怎麼出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文人?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看來文人的事情還得我們文人自己解決!”
更多的文人聚集在一起,文廟內至少有上百人,來自兩江各地的生源面對孔子頓足捶胸。
尤其那些失去了主顧的生源,按照原本的慣例,這幫人今年已經內定成爲貢生,本地秋闈之後就能夠上京。
今年這個秋闈對於這幫人就是一個過程,可是現在不同了。
于成龍把這些主考官就地免職,這幫人的主心骨徹底沒有了。
大清看似是一個新興的王朝,實際上接受江南幾乎是明朝東林黨的抄送。
前朝的各種積弊至深罄竹難書,整個江南幾乎是自成一體,曼說是一個欽差,即便是皇帝來了江南依舊是江南,過幾百年北方仍舊不如南方。
“不行,絕對不能夠讓于成龍此賊亂了咱們江南的整體,我馬上聯合咱們錢老師,組織生源罷考,咱們大清的官員主要來自江南,江南學生多來自兩江,我們兩江一旦罷考,必將驚動御史言官,江南道御史的摺子只要朝着京城這麼一遞,那個勞什子的王爺就吃不了兜着走,康熙盛世竟然出現生原罷考,這是什麼?史官是要記錄進入大清歷史的,到時候皇帝臉上感覺無光,一定會責怪那個勞什子王爺!”
“再者皇帝爲了籠絡天下讀書人的心,一定會給我們兩江的生源增加名額,弄不好還會爲了安撫我們而將那個勞什子王爺的所有施政全部割除,那個叛徒于成龍也一併革職查辦,咱們一定要鬧起來!”
韓雪正站在桌子上大聲對面前的生源說到,一身長衫,說話的語氣十分堅定。
“對,我們一定要鬧起來,這不公平,我們的老祖宗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一直都會這片土地的主人,憑什麼直接把我們的老子都擼了?”
“就是,老子的先祖在好幾個朝代都是當官的,幾乎每一個人都得到過萬民傘,現在還供在祖宗牌位面前,說罷官就把老子家裡的官員都給吧免了,哪一個朝代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是玩弄天下人!”
“就是,這是那個勞什子王爺自己的行爲,皇帝肯定不知道,我們要鬧起來讓皇帝知道,讓天下讀書人都知道,我們要爲了維護讀書人的尊嚴,天下的公平公正動起來,讓那個勞什子王爺知道讀書人不是好欺負的!”
……
死讀書的書呆子本身腦子就一根筋,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一時之間羣情激奮,寫橫幅,組織生源聚集,遊行線路制定等等。
鑫鑫鑫銀號內,秦四海將一沓銀票交給韓雪正,韓雪正不斷鞠躬。
“記得做好了事情,只要這件事成了,貝勒爺會重重有賞,而且現在朝廷上貝勒爺已經佔據了上風,只要你們今年的事情辦得得力,成了貢生,到時候咱們貝勒爺會安排你們這幫人飛黃騰達,記住了麼?”
摸着光禿禿的下巴,秦四海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韓雪正。
江南的商業已經被寶生林霸佔了,黑磚這個生意秦四海絕對不會放棄。
現在張勝和于成龍在兩江這麼搞,黑磚生意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就在前幾天秦四海的手下在外海運送黑磚,結果遇到了巡邏船,沒辦法這幫人集體跳海,整整一個大船的黑磚全部沉入海底。
那是幾十萬兩銀子,光是成本就是幾十萬兩,如果成功上岸一轉手就是百萬兩的利潤,沒有什麼生意比這個更賺錢了。
巨大的商業利益面前秦四海顧不得其他,更何況上面現在催要銀子數額都比較大,而且越來越頻繁,看來上面的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秦四海沒得選擇。
“秦掌櫃儘管放心,奴才們已經想好了策略,只要這個法子一出,別說那個勞什子王爺,就是皇帝來了也要乖乖的跟我們讓步!”
韓雪正說話的時候眼珠裡面傳來笑意,秦四海眼神動了一下,輕輕點點頭,韓雪正退走。
“王爺,不好了,秋闈罷考了!”
兩天之後朱督善匆匆忙忙趕到張勝的辦公室,張勝正在審覈這階段兩江的工作,聽到朱督善這句話皺了一下眉頭。
“有什麼關係麼?不考試拉倒唄!”
在張勝看來能有什麼?大不了國家缺少幾個學生而已,華夏人才濟濟,朝廷的後補官員還有一大堆,少這麼幾個無所謂。
“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江南道御史將這件事捅到上面去了,按照咱們的消息,現在摺子已經到了蘇州!歷朝歷代還沒出現過生源罷考的事情,若是這件事被史官知道了還得了,肯定會在歷史上大書特書,皇帝最忌憚的就是這些事情!”
“而且一定會加重處罰導致這件事的人,大清國皇帝和文人共同治理天下,一旦皇帝不處置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所有文人都會撲上來,到時候皇帝會很難看,我們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快想辦法吧!”
作爲封建王朝的後裔,朱督善深深地知道這裡面的關節。
當年東林黨和大批文人就是用這種辦法要挾明朝皇帝,皇帝沒辦法只能夠培養閹黨與之抗衡。
結果呢?明朝最英明的皇帝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和文人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清朝統治者在總結《明史》的時候早就知道了,因此朱督善才十分的擔心。
“主子不好了,秋闈的考生們擡着孔子的牌位從文廟出來直奔咱們這裡來了,揚言要讓您跪倒在孔子面前賠罪,不然就帶着孔聖人的排位進京面聖!”
侍衛跑進來,眼睛裡都是驚慌。
孔子在華夏悠悠歷史中具有特殊的地位,而且歷朝歷代皇帝都會給孔子加上封號,多爾袞,福林都給孔子加上了一大堆封號,皇帝見到也會磕頭行禮。
遇到這位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造次,幾乎所有士兵此時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誰也不想得罪孔聖人的門徒。
“呵呵,慌什麼?一羣人狹隘無知,放着大好年華不願意去努力,相反爲了某種目的卻把一個老人從墳墓裡面扒出來,然後戰戰兢兢的給他穿上聖人的衣服,接着擡着他招搖撞騙,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可悲,我華夏悠悠千古,文人何時變得這麼沒有骨氣,沒有一點膽識,沒有半點眼光,也沒有胸懷接受新事物,是該變一變了!”
手裡的書放在桌子上,張勝大力的推開窗子,一股新鮮的海風從外面涌進來,頓時一陣神清氣爽,身後的朱督善也清醒了很多。
“可是現在這幫人吃這套,我們怎麼辦……”
“你們是廢物?那幫廢物擡着孔子出來,你們把孔子他媽媽弄出來不就得了,不行的話還有他的父親,爺爺奶奶,師傅,他擡着一個,你們就擡兩個,跟做官的比無恥?小小的文人是個麼?”
“噗!”
“嘩啦!”
朱督善的下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凌空給張勝豎了個大拇哥,心道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