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正在這時,小太監高喊,八大朝臣領班,接着是皇子阿哥,胤褆在前,張勝緊跟其後,接着是胤祉,然後是其餘人,胤祉用十分複雜的目光望了一眼張勝。
“老四,一會下了朝到三哥那裡去看看,三哥得到了幾本好書正好你給我瞧瞧!”
“好嘞,三哥,我正好絕版杏花村沒人跟我喝,咱們一起!”
“說定!”
又是一箇中立的勢力,張勝心裡有底了,再看看張廷玉肯定不是黑自己的,李光地的清流也不會,其餘人,馬齊沒來,張勝不知道怎麼回事。
至於其他,張勝祈禱對方的好命。
“大臣奏事……”
冗長的儀式過後,劉洪目光下面掃了一圈,在張勝的身上停留很久,一幫大臣開始奏報,唯獨御史臺此時並未發難,直到所有人都說完。
“皇上,臣徐輝有本啓奏,臣風聞奏事,參合四阿哥胤禛瀆職玩忽職守,用金錢賄賂厄魯特大汗噶爾丹從青海撤軍,導致噶爾丹輕鬆率軍回到西北,一夜之間奪取我大清西北十五城,致使十四阿哥退守敦煌,我大清損失慘重,請皇上罷免四阿哥胤禛親王之位,交由宗人府嚴加查辦!”
徐輝舉着奏章大聲說道,康熙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劉洪的摺子剛上來,接着一堆人開始參核,內容大同小異,全是對着張勝,張勝目光不着痕跡的在朝廷上看去,果然全都是文臣,沒有武將,心中大定,心道這次我還有收貨。
“胤禛你怎麼說?”
望着一摞奏章,康熙竭盡全力壓制自己的火氣,接下來張勝的反應讓康熙差點暴走。
“啊……叫我!”
“哄!”
朝廷上一陣鬨堂大笑,康熙竭盡全力忍着,最終手裡的一份摺子丟給張勝。
“自己看!”
“啊……我曹,這麼嚴重,這誰寫的?”
拿着徐輝的奏摺張勝眼睛裡故作驚訝,徐輝臉部肌肉顫抖一下,本來想要法不責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成了出頭鳥。
“微臣徐輝……”
“我曹,你還微臣?這可不是微臣,你這大話說的比什麼都大,你微?那你把皇上放哪?”
“這……”
徐輝從來沒見過人跟自己這麼說話,一時語塞臉色憋得通紅。
“徐輝,你這個狗奴才竟敢參核我四哥用金錢賄賂噶爾丹,以至於西北老十四丟了城池,你怎麼想的,真是一派胡言!”
胤禟見到徐輝被張勝懟住,趕忙不着痕跡地幫腔,但是很多人都看的出這是在給徐輝提醒,果然徐輝聽完脖子硬了起來。
“王爺,臣問一句臣的摺子裡面說的事情可否屬實?”
“屬什麼實?你說我賄賂噶爾丹,多少錢賄賂的,地點在哪裡?都有誰?怎麼交易的,你跟我說清楚!”
望着徐輝這個理論派,張勝窮追猛打,徐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悄悄的看了一眼胤禟,心裡又有地了。
“那個啥,據說五十萬兩銀子……”
“誒喲,這錢可真不少,噶爾丹有五萬大軍,五十萬兩銀子就是每個人分到十兩銀子,這錢可不少啊!但是我問一下徐大人,你會爲了十兩銀子從唐努烏梁海長途跋涉到青海,中間跨過大江大河,翻山越嶺,九死一生,你願意麼?你若願意我現在給你十兩,這就有銀票,記得活着回來見我,給!”
張勝說着從口袋裡拿出十兩銀子,徐輝漲得臉色通紅。
“不敢拿?也對,一匹戰馬的草料錢從唐努烏梁海到青海就要花費至少七兩銀子,十兩就剩下三兩了,一個士兵的單兵口糧每一頓半斤米,現在市場上好的大米一兩銀子五十斤,三兩銀子一百五十斤,我曹,這點錢吃飯都不夠,還打什麼仗?西北十五座城池是鬼打的?”
再次指出徐輝的錯誤,張勝說的就跟訓斥小學生一般,徐輝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康熙的眼神也不斷變換,反覆思考這才發現佟國維彙報的東西有不妥的地方,再想想十四阿哥西北來的戰報,貌似缺了很多東西。
“咳咳,那個,雍王爺,你不用狡辯了,我們都知道你很有錢,而且廣州的軍隊被你裁撤了很多,一幫新兵根本無法作戰……”
爲了給自己增加砝碼,徐輝陡然來了這麼一句,張勝腦海裡《腹黑寶典》忽的亮了起來:兵權皇帝最忌憚,只允許自己家人染指,兵部染指,其餘部門知道都是非法。
張勝眼神不由得一亮,目光轉向康熙,果然康熙的眼睛裡升起寒冷,張勝轉過頭。
“徐大人,第一裁汰冗員的事情我是直接報請皇上批准,兵部覈准,南書房決議,這件事到現在也只有幾個人知道,徐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南部編練新軍,防止洋毛入侵這是皇上的恩准,軍費暫時由寶生林出具,這些事情是絕密,徐大人貌似進不得南書房,也進不了御書房,那麼這件事是誰跟徐大人說的呢……”
張勝說着目光轉向康熙,康熙眼睛裡已經生出震怒,目光在朝堂上來回巡視,所過之處官員紛紛低頭,就連佟國維也趕忙把腦袋低了下去,心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作爲自己的親外甥,佟國維對徐輝失望透頂。
這件事本來是家裡決議的時候佟國維和這幫人透露的,本是絕密,現在說出來根本就是找死。
“這個,本人是聽說……”
“南書房大臣都出來,你們誰泄露了朝廷這麼重要的機密,滿門抄斬!”
這個時候張勝若是不抓住了那就不是張勝,康熙一點動作都沒有,站在皇帝跟前的胤礽目光在康熙,張勝,徐輝,佟國維,胤禩等人臉上劃過。
印象裡這個徐輝是佟國維的死黨,佟國維還是胤禩的鐵定跟班,胤礽嘴角勾起弧度。
“來人,把徐輝給我拿下,交給大理寺嚴加拷問,這麼重要的軍事情報連我這個太子都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御史是怎麼知道的?布姆吧,馬上派人把徐輝的家給我抄了,看看還有沒有這種軍事機密,我說西北怎麼戰敗,就是這種裡通外國的探子!”
“嗻!”
朝堂上只有皇帝和太子有決議權利,康熙一直沒開口,擺明了要維護胤禩,胤礽直接來個鐵板釘釘。
康熙只是望了一眼胤礽,接着就點點頭,布姆吧帶着人把徐輝拖了出去。
“皇上冤枉,八爺,救我……”
一下子被人打成了死囚,徐輝知道自己如果現在還不掙扎就是死,這是抄家滅門的罪過,目光轉向胤禩和佟國維,結果兩人根本不做聲,相反臉上升起憤怒。
“狗奴才,我們家老八門下會有你這種敗類?刺探軍情給西北?老八,他是你的門人麼?”
太子胤礽打蛇打七寸,順着杆就上,胤禩目光擡了起來,恨不得將胤礽活剝了。
張勝腦海裡《腹黑寶典》再次閃過:借題發揮。
果然胤禩堅定地聲稱徐輝不是自己的門人,同時與徐輝決裂,朝堂上那些還準備幫着胤禩上本收拾張勝的人少了一半。
胤禩的心裡都把胤礽殺了一百萬遍,恨不得現在就廢了太子,再看看張勝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最起碼人家沒有窮追猛打。
“老八……”
“夠了!”
胤礽還想借題發揮,康熙大聲喝止,胤礽不做聲了,但是嘴角卻帶着濃重的笑容,望着張勝的目光也充滿了善意,下方那些太子的官員看在眼裡都明白怎麼回事了,趕忙把手裡的奏摺全部收了起來。
“胤禛,你在西北和噶爾丹做生意這件事怎麼說,把大量武器賣給噶爾丹,這是我們西北兵敗的主要原因!”
康熙這句話等於是定調子,羣臣譁然,隆科多的後背已經出汗了,張廷玉也偷眼看這張勝,心道王爺千萬不要承認,這是死罪,但是出乎兩人對於資料之外張勝承認了。
“對,是寶生林賣的武器……”
“來人,把胤禛給我抓起來送宗人府……”
張勝這句話一出口隆科多哆嗦一下差點暈倒,張廷玉後背上都是汗,胤礽立馬拍板子,康熙楞了一下。
“急什麼?我說是寶生林賣的,但是也不是我賣的,你抓我幹什麼?二哥,這是朝議,就是爲了讓大家說明白,就是你將來做了皇帝也得讓我們這些做手下的有說話的權利,不然我們爲什麼要支持你?天下將來是你的不假,咱們大傢伙也得支持你纔是,你說呢?再說皇阿瑪問的話,我還沒回答完,你這麼做是不是失禮了?”
腦海中《腹黑寶典》再次閃爍:驅虎吞狼。
胤礽微微一愣,康熙擺擺手,大內侍衛趕忙退了出去,胤礽臉色變得很難看。
“寶生林難道不是你的麼?”
康熙此時被張勝的一套組合拳打蒙了,胤礽也不再言語,下面的羣臣都豎起了耳朵。
“皇上我,我請求傳召一位證人,西北寶生林大掌櫃潘德貴!”
“準!”
時間不長已經徹底毀容的潘德貴穿着胤祥的朝服被擡上朝堂,帽子摘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太醜了……”
“胤禛你想造反了?這麼一個殘廢你弄到朝堂上來不是給皇阿瑪添堵麼?”
……
望着潘德貴臉上那噁心的容貌,胤礽趕忙背過臉去,很多人都不忍直視。
“皇上,潘德貴原本生的一身漂亮皮膚,我派他到西北主持寶生林工作,專門負責給西北大軍提供武器,從草原收購皮貨生意,然後販賣到東部,爲了支持老十四,我命令西北寶生林所有決定權都歸屬老十四,任何東西隨便取用!可是老十四還不知足!”
“就在幾個月前,老十四夜晚帥軍襲擊了我的寶生林和寶生財,搶走了所有的物資,從那以後寶生財和寶生林的武器在整個西北氾濫,爲了獲得錢財,老十四在西北用寶生林的名義大量售賣軍用物資,將天津衛禁止在民間銷售的武器賣給噶爾丹,兩人達成秘密協議,然後老十四秘密調開年羹堯的駐軍,讓噶爾丹成功兵不血刃進了青海,我攻打噶爾丹的時候發現他軍中都是我寶生林的武器,追查下去發現全部來自於西北!”
“這個潘德貴就是在老十四襲擊西北的時候被弄成這幅末樣,老天垂憐讓潘德貴保住了性命跑回京城,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這個消息,可憐可悲,我一片丹心支持西北那個小狼崽子駐守西北,給錢給兩給物資,結果換來了什麼?狼子野心,與厄魯特人勾結,然後誣告我,什麼東西,我在此鄭重宣佈,從此我與老十四胤禎恩斷義絕,以後他不是我的兄弟,我也不是他的哥哥,龜兒子別讓我碰到,不然我弄死他……”
張勝腦海中《腹黑寶典》閃過,轉移注意力幾個字不斷出現,張勝一梭子出來就停不住了,康熙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夠了,朕還沒派欽差去西北,你就斷案,什麼東西?還恩斷義絕,滾去寶華殿給我跪着!”
康熙心裡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索性氣呼呼的退朝,胤礽和胤禩表情複雜的望了一眼張勝,心裡升起碎碎念。
尤其胤禩,今天真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光把徐輝搭了進去,讓皇帝對自己的印象變差,最重要的成就了張勝這個爲了兄弟兩肋插刀的光輝形象。
“四兒,你嚇死我了,你不知道舅舅剛纔都差點尿褲子了,不過你說老十四真的那麼不堪?”
衆人離開,隆科多走到張勝跟前,張勝扁扁嘴,腦海裡《腹黑寶典》再次閃過:小人容易拉攏。
“舅舅,你當誰都是咱麼爺們那麼有良心?給一塊骨頭都辦事,有人你把心掏給他都是枉然,別的不說剛剛朝堂上你看到有什麼兄弟親情麼?特麼的你整我我整你,你可小心着點,最近不一定誰又要倒黴,我看我這個親王也做不了幾天,過些日子幹不下去了我就做生意去,到時候舅舅罩着我,別讓人欺負我!”
張勝說的楚楚可憐,隆科多眉頭皺的緊緊的,今天這朝會已經開會不正常,張勝說的一點都不假,但是自己能夠獲得今天的地位絕對是張勝給的,想到這裡目光堅定起來。
“四兒,舅舅不怕,你儘管去做,大不了舅舅送你出去,奶奶個熊,手裡握着刀把子我們誰都不怕,舅舅挺你!”
隆科多摟着張勝肩膀,在寶華殿門口加了雙崗,任何人進出都需要盤查,而張勝則在裡面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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