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光頭院長搖搖頭,語氣有些遺憾的道:“還記得那次襲擊你的暗影魔麼?在我們的暗中調查下,休斯侯爵就是有嫌疑的人之一。然後又經過了幾件事……”揉了揉額頭,光頭院長補充道:“不過我和御千軍一直都沒有確認,只是有了這種猜測,總會有些防備!”
“那你們還把他調到前線去做元帥?!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前線可能會死多少人,會造成多大混亂?!”沈雲怒了,他不知道這股怒氣從哪裡來。或許在潛意識裡沈雲認爲如果不給休斯侯爵這個機會,肖恩未必會和自己對立吧。
“會死人,但是混亂不會大!”光頭院長看着沈雲認真的道:“你知道老休斯在藍水上層有多大能量嗎?如果他真的心存二意,突然爆發之下又會給藍水帶來多大的震動?”
“潛伏的危險永遠比爆發出的更可怕,更何況這種爆發還是在我們的控制之內!不錯,這次讓老休斯去前線就是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展露本意的機會!而你帶回的信息也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你們都知道了,還要我這些消息幹嘛!”沈雲冷笑連連,他現在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不一樣的,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只是老休斯藉着特訓的名義腐化了一批士兵……”光頭院長對沈雲的態度毫不在意,反而耐心的解釋道:“而你帶來的纔是最確切的信息。尤其是老休斯父子的身份!說實話,在此之前我和御千軍也猜測過他們的目的,但無論怎麼想我們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暗天使後裔。我們以爲老休斯只是被黑暗生物給拉攏了,可誰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呵呵,如果讓御千軍知道這個消息,他只怕會氣炸了吧!”
“你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沈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
光頭院長沒有回答,但沈雲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答案。臉頰狠狠抽了抽。沈雲低聲道:“肖恩他也只是剛剛知道這件事……你們……”
“哎……”一聲嘆息,打破了沈雲心中的幻想。只見光頭院長滿臉苦澀的看着沈雲道:“肖恩也是藍水的學員,也是我一直看着長大孩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你要明白,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肖恩……”
“老休斯的陰謀馬上就會被揭露,到時候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他們父子的身份,我們該怎麼去說服全大陸的人放過一個已經覺醒的暗天使?同時,如果我們粉碎了老休斯的陰謀。你覺得肖恩是會回到我們身邊,還是會願意陪他父親一起去死呢?”光頭院長的眼中沒有了平時的調侃,他眼中的沉痛沈雲看得清楚,他明白對方和自己一樣,卻也毫無辦法。
這原本就是個死局。只要休斯侯爵不放棄,藍水和安達魯斯就必然會毀滅他。而同樣的肖恩即便不願與藍水爲敵,卻也同樣不會坐看自己的父親被毀滅,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和他的父親一起被毀滅……
“不要去管這件事了,你在前線這麼久肯定也很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公主殿下,相比一會兒她就會到了……”光頭院長拍拍沈雲的肩膀,站起來說道。
“你們會怎麼做?”沈雲搖搖頭,再次問出了之前光頭院長沒有回答的問題。
“……”光頭院長沉默了會。終於無奈開口道:“首先御千軍會下令撤銷老休斯的元帥職務,前線軍團由雷普坦頓重新掌控。老休斯如今已經侵蝕了一部分士兵,如果雷普坦頓接管後肯定能很快發現異常。他沒有選擇,只能立刻發動叛亂。這樣我們就能將他的真面目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師出有名,就避免了更高層次的動亂。”
“爲了那些大人物心裡不多想,就要犧牲無辜士兵的性命來證明。你們可真夠偉大的!”沈雲譏諷道。
“……”光頭院長無法辯駁,雖然有種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心裡明白生命是無法用身份地位來比較的。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做法的確是忽視了那些被無辜腐化的士兵。
從進門開始,小貓女一直在旁邊靜靜的坐着。不說話也不出聲,只是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交談。此時見光頭院長尷尬的模樣,小貓女不禁向他投去了憐憫的一瞥。她從小跟隨在獸人先知身旁,對這種高層的無奈瞭解的很多,倒是很明白光頭院長心中的委屈。可沈雲所說的同樣沒有錯,只能說這兩個人站的位置不同,所關注的重點也不同罷了。
“前線軍團中早就埋伏好了人手,我們還組織了一支戰職者組成的激動部隊。一旦老休斯被迫發動叛亂他們就會開始進攻,雖然不可能就此將叛亂平息,但至少可以阻止他脅迫剩餘的士兵和戰職者跟隨他作亂。”
“然後就很簡單了,兵力不足的老休斯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持續頑抗直到被消滅,二是穿過前線投靠黑暗生物。但是如今前線上的黑暗生物大部分都被消滅,他們要投靠要麼自己穿越無盡峽谷,要麼就是暗天使派兵支援。到時就要看暗天使對他們的重視程度究竟有多少了……”光頭院長語氣淡淡。在沈雲回到藍水的這一刻甚至更早,休斯侯爵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問題已經回答,接下來就應該做正事的。光頭院長看了表情有些木然的沈雲一樣,說道:“我現在就去皇宮見御千軍,你要是想在這裡休息會也行。”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要想太多了,你的未來很廣闊,也很殘酷!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你會需要做出比這更艱難的選擇。唔,可能有一天你就會犧牲我們六行者來換取大陸的和平呢,到時候可千萬別手軟哦~”光頭院長貌似玩笑了說了一句,然後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那笑聲猶如哭聲難聽無比,在沈雲耳中更是刺耳難受至極。
當御芊芊帶着萌萌推開小樓廳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雲沉頭斜靠在牆角邊把頭埋在手臂間,小貓女擔憂的坐在旁邊看着他的場面。
萌萌心思單純,見到沈雲就想歡喜的叫出聲,卻被御芊芊一把捂住了嘴巴。伸出一根食指點在脣上,小丫頭輕輕點頭表示會意。
輕巧的走到沈雲身旁,御芊芊先是和小貓女互相點頭示意。隨後緩緩蹲了下來,伸出雙手將沈雲埋在手臂間的頭輕輕擡了起來。然後她就看了沈雲那茫然空洞,帶着些許自嘲的雙眼。
痛苦而無奈的眼神看得御芊芊心中一痛,她並不知道休斯侯爵的事情,但她知道沈雲現在肯定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分擔那些痛苦。至於原因,不重要……
“哥哥……”小丫頭見沈雲失了魂的樣子也是難受不已,眼眶一紅就要掉下淚來:“哥哥……嗚……你這樣……萌萌也……嗚嗚……”
她這一哭倒是把沈雲給哭醒了。茫然的瞳孔中恢復了一絲神采,沈雲看着不停用手背抹着眼淚的萌萌無奈苦笑一聲,伸手輕輕揉着小丫頭的頭髮道:“你哭什麼呀,我又沒什麼事……”
小丫頭把頭往沈雲掌心蹭了蹭,眼淚卻還是沒有止住,扭着身子道:“哪裡會沒事的……嗚嗚……以前哥哥一看到萌萌就會和萌萌打招呼的……”
“……”
沈雲無語看天,我能說我剛纔根本就沒看見你嗎……?
生怕這小丫頭再哭哭啼啼的,沈雲連忙道歉:“是哥哥錯了,哥哥下次一定第一時間和萌萌打招呼!”
“這還差不多~”小丫頭兩手亂揉抹乾淨臉上的眼淚,趁着沈雲不注意偷偷扭過頭對御芊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御芊芊抿嘴一笑。
被小丫頭這麼一折騰,沈雲倒是覺得心情稍稍好了些。見身邊三個女孩都是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心中感動之餘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沈雲伸手一摟頓時將三個女孩兒都摟在懷裡。
御芊芊和小貓女都是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各自紅着臉把臉頰貼在了沈雲的胸口。反倒是萌萌嘻嘻哈哈取消着兩人,她過去經常被沈雲抱在懷裡,對這種程度的接觸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緊貼着女孩們溫軟的身子,沈雲的心情再次舒暢了許多。不理在懷裡調皮亂扭的小丫頭,沈雲雙手撫着御芊芊和小貓女柔順的髮絲,緩緩將剛纔自己和光頭院長的對話說了出來。在這裡的都是他絕對相信的人,何況那些話憋在心裡太過難受,也的確需要找個訴說一下。
小貓女此時只是溫順的靠在沈雲胸口,她對這件事全程瞭解,自然沒什麼好聽的。不過御芊芊卻是越聽越驚,也終於明白了沈雲剛纔爲什麼會表現出那麼一副頹然的模樣。她雖然被御千軍寵愛,但這種程度的機密還是沒有機會接觸的。事實上若非是事件的當事人之一,沈雲只怕也沒有這麼早知曉。整個藍水完全知悉此事的,應該只有藍水君王御千軍和那個死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