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陳逸和丁潤三人回到了古玩店,準備開始探尋這七件白瓷板究竟有沒有秘密存在。
林天寶此時也將箱子搬到了裡面的屋子裡,內心對於這瓷板畫,倒是有了一些期待。
昨天經過陳逸的那一番話語,他們忽然覺得這之前毫不在乎的白瓷板,似乎也有着一些秘密存在。
此時此刻,他們打開箱子,拿出了一件白瓷板,仔細觀看着,確實發現,這白釉是二次入釉所燒製的,釉上彩和釉下彩,有着很明顯的區別。
雖然現在白釉佈滿整張瓷板,而無法像其他釉上彩瓷器一樣,從上面觸摸彩色紋飾就可以發現,但是這瓷器的白釉上,明顯有着釉上彩的一些特點,他們一個是古玩店的老闆,一個是著名的瓷器收藏家,又如何能看不出這點。
釉下彩,是在製作好瓷胎後,進行上色,然後在窯中一次燒製成功,而釉上彩,則是在已經燒製好的瓷器釉面上繪製各種紋飾,然後二次入窯,低溫固化而成。
第一次燒製瓷器所使用的瓷窯,溫度非常的高,達到一千二到一千四百度之間,燒成後,圖案會被一層透明的釉膜覆蓋在下邊,表面平滑,晶瑩透亮,這就是釉下彩。
而釉上彩二次入窯的溫度僅僅只是六百到九百度之間,所進行的是烘烤,而不是燒成,這兩種不同的釉彩,所展現出來的特徵,也是大不相同。
並不是僅僅上面是一個空白的瓷板,他們就看不出什麼了,之前他們並沒有在意這點,可是陳逸卻是直接發現,看着這一件空白瓷板,他們對於陳逸的細緻觀察力,真的是無話可說。
“小逸,昨天你想要研究一下。我想你應該有一些想法吧,不知道如何嘗試呢,這釉上彩,雖然溫度不高,但是想要去除,也並不是那麼的容易。”這時,看着這一塊拿出來的瓷板。林天寶心中雖然充滿期待,但依然覺得有些棘手。
如果說僅僅去掉上面的釉彩。這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是下方如果有着另外一幅瓷板畫,那麼損壞無法避免。
陳逸笑了笑,在鑑定信息中,將這一個瓷板的所有特徵都表現了出來,而且昨天他回到酒店後,臨睡覺前,也是用靈氣實體化出來了一件瓷板進行研究,雖然說礙於工具原因。他沒有能讓整幅瓷板畫顯現出來,但是卻掌握了那種方法,對於瓷板的各種特徵,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林叔,或許有些瓷板隱藏的很好,但瓷板畢竟是人做的,不可能每件都一模一樣。我給你們看一個地方。”陳逸笑了笑,從箱子裡的剩餘六件瓷板中,挑了一件出來,然後指着瓷板背面與釉面相連的其中一個側面,讓二人觀看。
“咦,這白釉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林天寶面上帶着驚異說道。然後用刀片颳了刮,竟然很容易的便颳了下來。
他用手輕輕的揉搓了一下,又放在鼻間嗅了嗅,頓時面上充滿了異色,“這白釉裡面竟然是一種像油脂一般的東西。”
“油脂,我明白了,林老闆。這恐怕真的有秘密,是二次燒製瓷板的人,擔心下面的釉面在燒製過程中被破壞,或者說燒製完成後,無法讓其重現於世,所以,在下面的釉面上塗上了一層油脂,然後在油脂上繪上白釉,放入瓷窯中燒製。”
這時,丁潤用手摸了摸瓷板上的這一層奇怪的東西,然後似有所悟的說道。
“可是他就不怕油脂在燒製過程熔化嗎。”聽到丁潤的話,林天寶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只不過卻也是充滿了疑惑。
“哈哈,林老闆,對於瓷器製作的資深人士來說,找到一些耐高溫的油脂,是沒有一點問題的,而且,這是釉上彩色是白釉,而不是其他複雜的顏色,只求空白,不求完美,所以,燒製的溫度低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丁潤大笑了一聲,不斷述說着自己的猜想,“而且,就算油脂有一定程度的熔化又如何,更加會起到阻隔的作用,使得這白釉,無法真正的融入下面的瓷器之中,那麼,在之後想要讓下面釉面重現於世時,就比真正的釉上彩,也要簡單的多,林老闆,別忘了我家裡是幹什麼的。”
林天寶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丁老弟,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你可是出身制瓷世家,對於瓷器燒製,在這裡沒有人比你更加了解了,以你來看,應該用什麼東西去除這一層油脂上的白釉呢。”
“不應該我來看,陳小友既然爲我們指出了這一層油脂,那麼他肯定有一些計劃了。”丁潤搖頭一笑,望着陳逸說道。
“丁叔,你就別取笑我了,在瓷器上,你可是真正的行家,我絕對是比不上你的。”聽到了丁潤的話語,陳逸不禁擺手說道。
丁潤出身於制瓷世家,哪怕其本身對燒製瓷器不太感興趣,但是在家族中多年的耳濡目染,也會讓他對瓷器製作充滿了解,其經驗,遠遠不是他這個半路出家的人所能相比的。
“陳小友,不妨事,從這一層油脂上,我更加了解了你的眼力有多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中,便發現了瓷板上如此多的疑點,如果說這瓷板上面的白釉是釉上彩,我或許之前還看出來過,但是裡面若隱若現的一層油脂,我卻是從來沒有發現過。”
說到這,丁潤笑了笑,“你既然要探究其中的秘密,一定胸有成竹了,先說說看吧,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指出來的。”
“那好,丁叔,我就說說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吧。”陳逸點了點頭,將之前鑑定術與搜寶術相結合後,所鑑定出來的顯示信息中的一些東西,向丁潤和林天寶二人講了出來。
就像是之前用搜寶符和鑑定術進行組合,在充滿油漆的顧景舟紫砂壺上進行鑑定一樣,會給予出去除油漆的辦法,而在這件瓷板畫上,同樣有着這種方法出現,這正是他自信可以去除的原因所在。
聽到陳逸所要用到的一件件東西,丁潤面上露出了一抹驚訝,待到陳逸話音落下後,他搖頭一笑,“陳小友,你可真是謙虛啊,以你剛纔所用到的那些東西,足可以去除這上面的白釉,恩,在一定程度上,比我剛纔所想的還要完美。”
“哦,丁叔,是真的嗎,這些也只是我聽師傅和師兄講過的內容,以及我看書所得來的經驗,根本沒有經過一次試驗。”聽到了丁潤的肯定,陳逸不禁面帶喜色說道,再次拿出自己的師傅和師兄出來頂缸。
丁潤望着陳逸,感嘆一笑,“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陳小友,你能夠將自己看過的書籍知識運用到現實中,十分難得,這其中一些東西,絕不是一本書籍所能帶來的,可以想象,你看了多少本。”
“丁叔,謝謝你的誇讚,關於之後溶解劑調和的比例,我覺得自己掌握不了,就請你來操作吧。”陳逸謝過丁潤後,不禁說道,雖然說鑑定信息中,對於這能夠去除釉上彩的溶解劑有着詳細的比例,但是他畢竟沒有真正操作過,還是讓丁潤來操作,他在旁邊觀看比較好。
“哈哈,這沒問題,也是我的榮幸,我們倒要看一看,這下面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丁潤大笑了一聲,直接答應了下來。
林天寶此時連忙說道:“那我趕緊讓夥計去買材料,準備幹活。”
“林老闆,市場上所賣的一些材料,或許會有些偏差,而且有些東西,並不容易買到,我讓家裡人送一些過來吧。”丁潤擺了擺手,喊住林天寶說道。
“那好,就有勞丁老弟了。”林天寶笑着說道。
丁潤點頭一笑,拿出電話,通知家族裡的人,將陳逸剛纔所說的材料拿一些過來。
還不到二十分鐘,丁潤家族裡的人便趕到了這裡,讓林天寶不禁感嘆,丁潤雖然在家族中,沒有負責燒製瓷器這一項重要職位,但是作爲家族中的繼承人,他的地位同樣是非常的高。
而且在之前,深受其爺爺,也就是丁家上一代家主的喜愛,要不然,也不可能將家族中所流傳下來的瓷器,全部交給丁潤了。
材料拿過來之後,丁潤便開始調和,並且將其中的一些過程,向着陳逸和林天寶做了詳細說明。
很快,一小桶溶解劑,便被調和了出來,被放在了一個大容器之中。
“這容器剛好能放下一塊瓷板,丁老弟,這是準備將瓷板放進去,然後倒入溶解劑嗎。”這時,看到這一個容器,林天寶有些疑惑的問道。
丁潤笑了笑,“如果只是一些釉上彩紋飾,只需要上面塗抹就可以了,而這整張瓷板,都被塗上了白釉,而且看起來燒製的時間也很長了,經其中一些白釉,或多或少會沾染在下面的釉面上,爲了讓其能夠完美的去除,也只有在溶解劑裡泡一會,這樣我們在接下來擦除時,纔會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