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書法手卷上認真看了好大一會,鄭老這才緩緩擡起頭來,面上充滿了凝重,只不過其中卻也夾雜着激動。
“老鄭,如何。”文老不禁開口問道,他最爲精通的是製作瓷器,在書法等古玩鑑定上的造詣,與鄭老根本無法相比。
“以初步的鑑定結果來看,就如你們所說,這應該是後周世宗柴榮的真跡,他的手跡也是流傳下來一些,但是數量極少,我正好研究過,而這上面的字跡,與我看到的可謂是一模一樣,而且其璽印,在一些史料上也有過記載。”
說到這裡,鄭老頓了頓,“當然,我也只能鑑定出這張書法的真假,至於上面所記載的柴窯秘法,就需要製作出來才能確定了,老文,這柴窯釉料所需的材料,你需要多久能夠配齊。”
“哪怕是實驗,也不能用一些普通的材料來湊和,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配齊這上面所需的材料,最少需要三到五天,這是後周御窯,以後周強盛的國力,柴榮必然會傾盡全力,實現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瓷器,所需要的材料,無一不是精中求精,有一些珍貴的材料,已然十分稀少了,所以需要一些時間來收集。”
文老沉吟了一下,然後面色凝重的說道,他們所要見到的是一件精美的柴窯,而不是隨意的實驗品。
鄭老笑了笑,“這上面有兩種珍貴的材料,我倒是可以幫忙弄來一些,最爲慶幸的是。這上面配製釉料的材料。有些雖然在現在十分稀少。但並不是已經絕跡,否則,我們也只能改變配方了。”說着,鄭老將自己能夠找到的配料,向着文老做了說明。
在古玩界混跡了大半輩子,如果再沒有一些手段和能力的話,那麼豈不是浪費時間。
“你能夠找到這兩種材料,太好了。那麼我三天內就可以將釉料配齊,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製作釉料了。”聽到鄭老的話語,文老也是有些驚喜,這些材料他同樣也能找到,只不過需要費些時間罷了。
現在鄭老既然能夠直接拿過來,他也沒有拒絕,畢竟能夠儘快的配齊釉料所需的東西,他們也能早一天開始製作柴窯,早一天能夠見到這傳說中的瓷器之冠。
鄭老笑着點了點頭。面上充滿了一種濃濃的期待,“那好。瓷器我也製作過很長一段時間,這一次就讓我們一起合作完成柴窯試驗。”
“柴窯瓷器,時隔千年,再次現世,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文老充滿感嘆的說道。
“哈哈,以柴榮的這御書秘法,以及後世對於柴窯的一些記載,相信定然不會讓我們失望。”鄭老大笑了一聲,連宋代五大名窯中的汝窯,都有着仿製柴窯的痕跡存在,可想而知柴窯會是何模樣。
文老也是十分的贊同,值得讓柴窯御書的瓷器,絕不會那般的平庸,否則,也不會受到後世衆多著名學者的稱讚。
聽到自己師傅和文老的對話,旁邊的高存志面上則是露出了一抹激動,沒有想到這竟是真的,消失千年的柴窯,就要重現於世,一想到傳說中那柴窯的模樣,哪怕是他這種見多了珍貴古玩的人,也難以按耐住心中的興奮。
隨後,文老的目光放在了陳逸身上,對着鄭老稱讚道:“老鄭,你這個小徒弟簡直是讓人充滿了驚歎,他身上的潛力可以說是無窮無盡,這個機關盒,之前我並沒有太大的在乎,卻未曾想,裡面竟然隱藏着這瓷器之冠柴窯的秘法,真是羨慕你啊。”
“小逸這些天跟着你學習瓷器,你也算是他的師傅,不是嗎,現在許多成就,都是他自己闖出來的,可是與我關係不大。”鄭老平和一笑,望着陳逸,面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欣慰之色。
聽到這裡,文老嘿嘿一笑,“你恐怕不知道小逸在瓷器上的天賦有多高,走,我帶你們看看他這些天製作的瓷器。”
說着,文老便帶着幾人,來到了窯廠內的展覽區域,這裡面所放的都是每一次的窯魁和一些極爲精緻的精品瓷器。
陳逸所製作的一些精品瓷器就在這裡存放着,當然,其中有幾件是留在這裡做爲紀念的,另外一些,陳逸本想留下來,則是被文老拒絕,準備在其離開景德鎮時,再交還給他,畢竟在這裡,將瓷器放在租的房子裡,並不安全。
來到這個展覽室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有青花,釉下七彩,釉上五彩和粉彩,包括一些青瓷。
每一件的價值都在幾十上百萬,有些極爲精緻的,甚至可以達到幾百萬之巨。
隨後,文老帶着他們來到了一處區域,指着櫃子上所擺放的瓷器說道:“這些就是小逸所製作的瓷器。”
鄭老和高存志將目光放在了這些瓷器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件萬花賞瓶,當看到這件賞瓶之時,他們二人的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
他們之前對於陳逸學習成果的預料,完完全全的低估了,他們二人都是親自學習製作過瓷器過,知道這裡面的難度。
未曾想,陳逸學了二個月,竟然能製作出這種精美絕倫的瓷器來,萬花賞瓶,其上面百朵花卉搭配的極爲巧妙,讓人看到了百花齊放的美麗,可以說是一件讓人產生極大美感的賞瓷。
“這一件是小逸在學習了一個月結束後,所製作的紀念品,名爲萬花賞瓶,這一件……。”文老在旁邊爲他們介紹着每一個瓷器中的故事。
隨着一件件瓷器的觀賞,無論是高存志,還是鄭老面上,都是露出了驚歎之色,這一件件瓷器,不僅精美,更是代表着陳逸的進步,每一件瓷器或多或少,都比前一件要進步一些。
這些瓷器,隨便拿出一件,根本不是學習兩個月瓷器的人能夠製作出來的,最少也要有十幾年的經驗。
不僅僅是瓷器器型的變化,而且題材也是各不相同,有花鳥,有山水,更有人物,有一件瓶子之上,則是繪製着陳逸和沈羽君的畫面,當然在模樣上也是偏古風,上面的人物形象描繪的栩栩如生,精美程度,不亞於讓人看到了真人一般。
“嘿嘿,這一件瓷器,在製作出來之時,我就知道,上面的女子應該就是小逸的妻子了,與小逸可以說是郎才女貌,老鄭,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媒吧。”看到二人的目光望着這一件瓷器,文老不禁古怪一笑說道。
鄭老看了看陳逸,不由一笑,“做媒談不上,這是小逸和小君兩情相悅。”
“師傅,我和羽君能夠相遇,可是全靠着您老,怎麼能說沒關係呢,您老可是拉線做媒的行家。”陳逸插嘴說道,如果不是鄭老的壽宴,估計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中遇到沈羽君,恐怕要憑藉運氣了。
聽到陳逸的話語,文老不禁大笑了一聲,鄭老則是無奈一笑,指了指文老,“小逸這段時間,都被你帶壞了。”
“哈哈,小逸心志堅定,可不是我想帶就帶的,他只不過說的是事實而已,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爲你們的到來接風洗塵。”文老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之後帶着三人來到了外面一家酒店。
第二天,衆人便開始忙碌了起來,鄭老在窯廠內坐鎮,而文老去外面收集柴窯釉料所需的材料。
至於陳逸,也是沒有閒着,和高存志一塊配製柴窯瓷器所需的胎土。
嚴格來說,景德鎮青花瓷和彩瓷所用的大部分爲白胎,可是柴窯瓷器包括汝窯所用的胎土,都是呈灰白色的,這就說明了裡面的物質不同,上了釉色,所燒出來的顏色也是不同。
薄如紙,所靠的正是胎土的支撐,瓷胎做得不好,就算瓷器燒成如紙一般的模樣,也是無法正常的拿放,就像是外國人制作的一樣,燒成了之後,簡直就是一碰就碎。
在四天後,文老終於將手卷秘法上所需的釉料,全部收集完畢,剩下的便是開始配製並製作釉料,這所需的時間,自然而然的就要更長一些。
陳逸製作釉料,都是在迷你版機器中製作的,速度比真實的要快很多,而在現實中,製作釉料就不是那麼的容易了,特別是這種古代御窯的釉料,不能有絲毫偏差,有一部分還需要二次加工才能進行配製。
在柴窯之中,也是用了與汝窯相似的一些珍貴之物,如瑪瑙等等,當然,正常的說法,或許是汝窯仿的柴窯。
在文老收集完釉料後,陳逸也是一一觀看並且鑑定,這些釉料的質量,可是比他之前所鑑定過的更加要好。
釉料製作的這些天中,陳逸則是在文老的幫助下,配製好了瓷胎所需要的胎土,開始做拉胚的工作,當然這拉胚的工作,他之前早已練得十分的純熟。
對於陳逸的水平,文老可以說是非常相信的,當然在閒暇之餘,他們也是自己做了幾件瓷胎出來。
畢竟是試驗品,多做幾件放入窯內燒製,也是一件好事,總不能費了那麼大的周折,只試驗一件,那根本無法讓他們真正的瞭解柴窯的燒製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