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丁奉忠交談了一路,韓琮也沒有覺察到時間的流逝,總之在那些個校官安分之後,整個艙內就只剩下兩個人的交談聲。
一聲轟鳴自上方傳來,丁奉忠和韓琮同時擡起了頭,這意味着目的地到了!
艙門打開,校官們三三兩兩地開始起身,先前和韓琮發生衝突的校官們此刻眼神不善,看着韓琮的眼神中隱隱有威脅之意。
對此韓琮不以爲意,這些人敵視看輕自己的最大依據就是自己只有武道二重的修爲,而校官們普遍都是抱山境的武道修爲,從此生出一種境界上的優越感!
看着這些校官高傲離去的身影,韓琮心中冷笑,若不是顧忌同袍之義,他說不得要找個機會與他們好好地“切磋”,將對方打得滿地找牙。
說實話,這些抱山境的武者他現在已經不看在眼裡了,唯有其中的佼佼者,以及更高層次的空武境強者,他纔會稍稍重視,覺得對方有威脅到自己的能力。
出艦之後,韓琮瞭解到,他們這些人作爲校級軍官,休息的營**先已經安排好了。對此韓琮沒有異議,反正住哪裡都是住,不耽誤自己修煉就好。
這時候丁奉忠走了過來,韓琮才知道兩人的營房離得並不遠,就在一箭之隔的地方,正當兩人交談之時,天空中突然馳來一道強大的身影,一身真氣凝練如雲,穿着將官的服飾,掃視着下方的校官。
對方的身份顯然不簡單,韓琮頓時打起精神來,只聽來人拿捏着威嚴的腔調喝道:“在場的校級軍官聽着,你們都是軍部從各方抽調出來的精英,現在歸入飛虎旗麾下豹字營,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長官,記住了,本都尉名爲‘辛景’!”
丁奉忠等人紛紛點頭稱是,相比於其他人,韓琮對這位名義上的上司沒有多少的敬畏感,對方的氣勢雖然強勁,但還遠遠不及鄭天闌來的雄渾。
韓琮心頭一動,運使起望氣術,看向此地的衆人,頓時可見一片紅色的浪濤翻滾,這些人的氣運都很旺盛,近來的運勢想來也極好,那名辛景統領自身的氣運精芒更是粗壯渾厚,赤色要佔到一半,想來也是名權柄極熱的人物。
可惜望氣術看不到自己的氣運,韓琮有些無奈,或許這就是傳聞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也讓他更堅定了信心,自己的命運不得見,他人所見亦不可信,只有自己才能把握住!
接着各個校官開始回帳,韓琮也動身前往屬於自己的營房,然而當他走到原本應該是自己的營帳前時,面色卻是微微一變,彎腰撿起一塊沾染了沙塵的銘牌。
月部的銘牌在韓琮離開前已經被收回,而這一塊表明着飛虎旗豹字營校官身份的銘牌上,就刻着韓琮的名字!
陰沉的目光緩緩擡起,韓琮緩緩走向營門口,按照慣例,自己作爲校官,手下會有五十名兵士,以及兩名精武境的尉官,怎麼此時不見在門口迎接自己?
就在韓琮要邁進營門的時刻,斜裡突然衝出一隊兵士,用兇厲的語氣喝問道:“什麼人敢擅闖校官營地!”
韓琮拍了拍袖口,對一名兵士頭目和聲說道:“我是你們的校官,韓琮。”
“這裡沒有什麼韓校官,只有步校官!”一道倨傲的身影從營帳中緩緩走出,上下打量着韓琮,在發現韓琮是武修二重的修爲時,不屑地道,“你就是那個什麼韓琮?我也不和你廢話,這處營房我要了!”
“所以這塊銘牌是你弄到外面地上的?”韓琮橫眉冷肅,質問道。
“看着礙眼,就扔出去了,現在你也撿到了,可以走了!”步姓校官哼哼道,完全沒有否認的打算,說完就往營房中走去,完全沒有鳩佔鵲巢的覺悟。
“站住!”韓琮冷冷一喝,攥緊了拳頭,“你可知私闖他人營地,在軍法中作何處置?”
聽到韓琮的問話,步姓校官樂了,他是此地都尉的親信,這一次自己的老上司當了長官,正是他們這票親信作威作福的時機,此刻韓琮拿軍法說事,他頓時有些好笑。
“軍法?真是好笑!而且誰說這裡是你的營房了?明天我就和辛統領,哦不,辛都尉說一聲,讓他將這處營房劃給我步吉!”步吉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我也知道軍法,情節重者當斬嘛,那你來斬我啊?”
“真當我不敢斬你?”韓琮眉頭一挑,按住了手中的劍器。
周圍旁觀這一切的兵士們都是神色複雜,原本他們都應該是韓琮的下屬,然而步吉先行一步佔據了這裡,宣佈成爲這裡的長官,他們只能屈從,如今韓琮來到,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這位步校官據說和都尉大人關係不淺啊……
“在這軍伍中,你還能隨意殺人不成?”步吉哈哈大笑,“那我也給你個機會,能傷到我,我就讓你……”
一道驚芒亮起,步吉如遭雷擊,胸口處出現一條長長的血痕,汨汨留下的血液與傷口的疼痛提醒他,這不是在做夢,韓琮真的對他出手了!
“你敢……”步吉大怒,就要鼓動起渾身真氣,下一刻又有一道寒芒穿過,他的右臂頓時出現一處血洞,血如泉涌,一股恐懼漫上他的心頭,他不明白,對方的攻擊爲何能那麼快,那麼狠。
“象鳴大手印!”到底還是從屍山血海中滾爬出來的精英,步吉燃燒自己的一半真氣,要迅速發出威力強大的一招!
“八門劍氣!”四色劍氣迸射而出,將還未成形的手印絞殺得七零八落,隨即一道帶着濃濃凶煞氣息的蒼青色劍氣驟然轟破了他的防禦,直直打入他的胸口!
“住手……”步吉驚恐地喝道,然而此刻已經有些中氣不足,周圍的兵士們都是一愣,這名韓校官要幹什麼?
“快攔住他,他要殺我!!”步吉聲如啼血,對着營房外的兵士們大吼道,從地上爬起就要向外跑去!
一定要讓都尉大人出手,主持公道,殺了這小子!步吉心中惡狠狠地想到,使出吃奶的勁將真氣運往雙足,速度一下子躥升,眼看就要逃到大道上。
“大虞軍法,未經許可擅闖同級以及上級營房,按律可斬!”韓琮一字一句,吐出讓人膽寒的字眼,就在步吉自以爲逃出生天的時刻,一道雪白匹練破風而至,打穿了他身後的牆壁,直接穿透他的身體,讓他發出一聲淒厲恐懼的叫聲
!
只見步吉甲冑裂開,血如雨下,已經是見不得活了。
步吉死前的慘叫吸引了其他營地的注意,很快一幫校官蜂擁而至,其中就有丁奉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步吉,衆人面面相覷,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韓琮拔出地上的劍器,緩緩走來,淡然地對着其他校官說道:“此人擅闖我的營地,態度惡劣,不得已將其擊斃。”
衆人心中冒起一股寒氣,韓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此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韓某是個念軍法的人,實在容不得逾矩。”
未等其他人回答,丁奉忠第一時間叫好:“韓兄弟維護營房安全,事出有因,有軍法可依,我等自當見證!”
聽到他這樣說,其他校官心中叫苦不迭,心想總是要被拉上賊船了,紛紛無奈地點頭,韓琮見狀心頭也是一鬆,對丁奉忠暗暗感激。
說實話,當時怒而出手,他自己也有些疑惑,就在那一刻,一股暴戾的情緒從深處漫起,讓他的殺心幾乎抑制不住,充滿了嗜血殺戮的衝動!
這讓他生出了一種恐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莫非是自己功法練岔,有入魔的徵兆?
可是神心劍典浩大剛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莫非是與自己新掌握的第四門“杜”門有關,再一想到劍氣中凶煞的來源,韓琮皺了皺眉頭,心道是了,那凶煞的氣息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性,纔會如此嗜殺。
他不知道,杜門中的凶煞之氣只是引子,真正的源頭來自於他體內深處……
感應到營地內有血氣反應,辛景神色一變,騰空而來,正好看到身亡的步吉,登時目眥欲裂。
“誰幹的!”辛景挾威一吼,頓時迫人的氣浪衝得普通的軍士一陣搖擺,即便是一衆校官,也是戰戰兢兢的。
循着校官們複雜的眼神,辛景很快將目光鎖定到了韓琮身上,再看到步吉身上明顯的銳器傷痕,頓時滿面煞氣:“是誰給你的膽子殘害同袍!?來人——給我將韓琮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鬨然一聲,一隊袖口帶朱標的軍士自軍營中衝出,正是軍中的執法隊!
“且慢!”一聲暴喝,如滾滾雷聲,整個營地都震了一下,那些只有武靈境修爲的執法軍士,懾於威勢,頓時氣息一窒,腳步一緩。
“請都尉大人聽下官一言,此人擅闖下官營房,言辭無禮,也未出示任何身份標識,下官爲了維護營房安定,只能將其格殺!”韓琮字句鏗鏘,神色堅毅,充滿了坦誠的意味。
辛景雙眼微眯,看向從營房中出來的軍士,陰聲問道:“是這樣嗎?”
在辛景銳利的眼神注視下,這些士兵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同時韓琮淡漠的眼神也掃了過來,默默注視着他們。
在雙重壓力下,這些目睹了過程的士兵汗如雨下,終於一名膽子稍大的士兵顫巍巍地舉手道:“是……真的。”
在辛景凌厲的目光注視下,這名披着尉官服的軍士幾乎要把舌頭咬斷,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人擅闖營地,在韓校官多次警告無效後,被格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