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清亮的聲音仍然在衆人耳邊迴盪,一幕幕場景引入腦海之中。
有波瀾壯闊的河流滾滾流淌:
‘這是已奔騰不息上千年之久的淮河...’
‘這是江淮大地的母親河,千百年以來,生長與這片土地上的居民莫不是依賴着淮河而生存。’
‘千百年以來,淮河之水滔滔不絕,在那河牀上肆意的翻涌。’
江淮大地居民們的母親河,養活着無數人民。
而此刻,位於江淮土地上的居民臉上卻是越發的凝重,那一雙雙眼睛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若是有人問江淮的居民:你們愛這條河嗎?
他們會認真的回答且只會答一個字:愛!
可同樣的,你若是問他們:你們懼怕這條河嗎?
他們亦會凝神,認真的回答且同樣只一字:怕!
這淮水醞養着這片土地,給無數生命以生機。
可同樣的,這淮水亦曾帶來過生靈塗炭。
據記載:
1593年,淮水引發洪水,洪水遍及四省。
洪水滔天、氾濫,引得幾十個縣、市和上千個鄉鎮淪爲汪洋澤國,受災人口數千萬。
1901年-1948年,四十八年中淮水流域發生四十二次水災。
1954年,是年5月中下旬,淮水流域引得大範圍暴雨,持續數月,造成的損失不計其數。
淮水大地上的居民曾寬慰道:淮河多災,這是在承受風雨的洗禮。
本朝太祖許久前就曾說過:一定要把淮水治好!
一幕幕場景翻涌在腦海中,最後一幕停留在滔天的淮水宛如一天惡龍,捲起千丈高的浪濤將一方方城市一口吞下。
‘咕嘟’
許多家庭中響起唾沫聲。
淮水大地上這衆多觀衆面色複雜,再一次望向白天腳下那先前讓他們所渴望、欣喜的新規劃淮水城時臉上卻是露出忌憚、後怕之色。
“其心可誅!”
衆人凝神,再一次看向那耄耋老人時,眼睛卻直射出凌厲的冷芒,口中道。
對淮河水氾濫的恐懼使得這江淮大地衆人甚至都短暫的無視起了白天口中在其之後的災害。
‘啪!’
‘啪!啪!啪!’
徽州衛視、江蘇衛視、江浙衛視、央視....
一個個衛視頻道前,一臺臺電腦直播頁面前,有無數觀衆凝神注視着這樣一場盛宴。
“這是盛宴,這當之無愧的可以稱之爲盛宴!”
江淮大地外,有觀衆似乎顯得有些激動,空中不住自語道:“一波三折,從一開始就將我們所有的人的心捲起。”
“誰是小偷?”
有觀衆平靜,視線在規劃師們臉上掃過,看着後者那慘白的臉色,輕聲道:“這場鬧劇終於蓋棺定論了嗎?”
“可以欺騙所有人,但事實的真相卻不會輕易被掩蓋。”
有觀衆震怒,低沉的吼聲在房間中迴盪:“罪人,這些規劃師纔是歷史的罪人!他們試圖欺騙我們所有人,試圖欺騙歷史!”
“他們其心可誅,他們應該跪在華國千百萬支持他們的民衆面前懺悔。”
有觀衆大笑,只是這笑聲似乎充斥着譏諷:“這是打臉,這巴掌可真響亮!”
“白天設計師這是端坐在九天之上,雙手交叉,垂下着眼眸...”
“白天設計師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可只反手一巴掌就扇的一衆規劃師們面色慘白如喪考妣!”
“白天設計師這響亮的巴掌可不只是打在了規劃師們的臉上。”有觀衆搖了搖頭,繼續道:“可還扇在了我們這羣自以爲是的支持者臉上!”
“我們以爲白天設計師只是建築師,所以不可能建立出優秀的城市規劃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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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爲白天設計師資歷不夠,積累不夠,所以不能建立出優秀的城市規劃體系。”
“我們以爲白天設計師學歷不高,所以不能建立出優秀的城市規劃體系。”
“我們以爲...”
網友大聲笑着,朗聲道:“我們是誰?我們憑什麼以爲?”
“白天設計師是誰?他從來都是天才!”
將視線轉回無數人關注的焦點,鳥巢報告廳內。
白天一聲聲質問落下後,略微垂下了頭顱,端坐在椅子上,視線直直的看向了老人。
演講臺上,蔡老面無血色,蒼白的可怕。
腰板都變得佝僂,胸前劇烈的起伏着,那晶瑩的髮絲在此刻似乎變得枯萎。
‘你們其心可誅!’
當這六個字落下時,老人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到。
有在一旁候着的工作人員見此,悄悄將之前蔡老在最鼎盛時隨手丟掉的木柺杖拾了回來,遞還給了老人。
在所有人注視下,蔡老哆嗦着臂膀,顫顫巍巍的接回柺杖。
似乎拄着了柺杖老人才勉強站穩了些許。
這是從人生的鼎峰頃刻間就落到了萬丈懸崖之下!
前一刻還接受着千百萬人的頂禮膜拜,後一刻就被萬人唾棄,成了歷史的罪人。
蔡老臉上、胳膊上的皺紋、溝壑似乎越發的顯眼了,那先前炯炯有神的眸子變得晦暗無比。
就好像熊熊燃燒的燭火快要燃燒到了盡頭。
見着這樣的一幕,那滔天的怒火似乎突然被阻塞了。
視線流轉,觀衆們的視線掃向着其餘三十九位規劃師。
‘絕望’
‘悽慘’
‘失去生機’
衆人驀然的發現,這三十九人似乎每一位的年齡都可以做他們的父輩甚至是爺爺輩。
‘他們年齡這麼大了,爲什麼還要這樣追名逐利?’
滔天的怒火被堵塞,衆人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壓着了,顯得有些沉悶。
一位位規劃師似乎頭髮多是花白,那花白的頭髮是枯萎了嗎?
“我們真的應該指責、怒罵這些老規劃師們嗎?”
有網友發出了這一條疑問。
“就好像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
“這將軍已垂垂老矣,只能在安逸的生活中等待生命的終結。”
“沒有人能夠感悟到那蒼老面龐下的不甘。”
“如果可以選擇,這老將必願戰死與殺場,爲國家灑下最後一滴鮮血。”
“將軍應當死於戰場,而不是被時間所淹沒。”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何嘗不是對老將的侮辱?”
一網友似乎顯得很凝重,一字一句的敲打出這樣一行行文字:“這些規劃師們應該就是這般的心情吧。”
“他們年輕時爲國家而奮鬥,年老時卻不甘心永遠的沉寂下去。”
“有了名流千史的機會,有了再次綻放光輝的機會...”
“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三十九位規劃師們顫抖着,面色蒼白。
在衆規劃師的左側,建築師們所在地。
包括薛老、雷老、運老在內所有人沉默了。
當目的達到時,似乎那喜悅並不如曾經想象的那般劇烈。
這一波建築師是改革開放以後建築師們的中流砥柱,不遠處那一波規劃師,是改革開放以後規劃師們的中流砥柱。
遠處的他們多是這些老建築師們曾經的戰友。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
一衆建築師們面色複雜極了,當視線看向那些老規劃師們時,臉上微微抽搐着,似乎有些心疼。
薛會長至始至終視線都只看着一人,那就是演講臺上的蔡會長。
親眼目睹着那蔡老從神采奕奕到入土三分的轉變,薛老那眼圈又一次變得溼潤了,雙手握緊了卻又鬆開。
好一會過後,只看見薛老擡起了腦袋。
就在這個時候,眼睛竟是恰與白天俯瞰而下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
薛會長一生從不求人,可此時那眸子竟充滿了懇求。
白天此刻就如同端坐於九天之上的神靈,一言一行左右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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