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和腦門子上冒出一層細汗,他自認爲藏的很隱蔽,可怎麼在這個小子口中竟然如數家珍,他、他怎麼知道的!就算他們已經到了自己家中有段時間了,可是家裡並沒有看到被翻亂的痕跡,就算他們曾經翻找過家中每個角落,可是衣廚掛衣杆中藏的東西竟然都能發現?他自認爲那絕對是個天衣無縫的位置,好吧掛衣杆的中空部位就算不隱蔽,但是香爐沙子的下半部分有隔層他又怎麼知道!
劉坤和當然不知道周楚的眼鏡有多神奇,經過幾次改進後,這個眼鏡不但有夜視和掃描,甚至能透視大部分物體,而且有周楚大腦和變異手機爲他分析數據,只要一圈掃描後這個房子裡有什麼東西幾乎一清二楚。
王乾坤聽說劉坤和一家三個國籍,他興奮的過來和劉坤和握手:“劉廳長,你是怎麼辦到的,我爸一直想給我和我姐辦個美國國籍,可你知道美國人卡的很緊,教教我唄。”
劉坤和一臉尷尬,他低着頭任由王乾坤拉着他的手卻默不作聲,周楚知道該點醒劉坤和的地方都已經點到了,接下來他會怎樣表現就不得而知,周楚道:“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劉廳長休息了,明天他還要接待中紀委的同志。”
趙洛洛看了劉坤和一眼,她知道多說無益所以跟在周楚身後出了劉坤和家,當聽到防盜門關閉的聲音劉坤和突然像打了雞血跳起來,他先進臥室看老婆的情況。知道老婆只是昏迷不醒這才放心,至於女兒劉聰聰晚上一般不回來睡覺。
劉坤和查看了一下藏東西的位置,裡面的東西絲毫未動,這讓他又鬆了一口氣,接着劉坤和去開電腦,他偷偷在家中安裝了監控,他要找出剛纔這夥人私自闖入家中的證據。可是劉坤和查看了監控錄像,上面竟然一直是黑乎一片片,就連他自己的影子都沒有在上面出現過!
劉坤和甚至查看了門口的監控數據。可是幾分鐘前那些人坦然的從他家大門離開,但是監控上卻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甚至連他家的門都不曾開過。如果不是監控頭壞掉了那就是監控錄製的數據被替換了。
怎麼辦?劉坤和臉色變幻不定,周楚似乎把他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不僅有楊奎那裡的黑賬,周楚給他的幾本其中涉及到他與楊奎的私下交易,誰知道周楚手中還會不會有更多的賬本,而且周楚甚至連他家人的國籍都知道了,這事兒如果讓組織上知曉對他個人也有極大影響,另外楊奎和韓春雷到底在這夥人面前都講過什麼,是否會對他個人不利。
劉坤和決定先和楊奎通通氣,至於韓春雷那裡他只是楊奎的走狗。只要楊奎讓他死他就要死,所以不必太在意,可是劉坤和拔打楊奎的手機竟然無人接聽,連續幾遍後他確信肯定不是楊奎睡的太死沒聽見,劉坤和一時間忍不住差點給胡之爲打電話。想到了想他決定還是忍住,反正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剛纔那小子說要保孫春華,他先旁觀就是,如果孫春華真的能保住,那麼他倒向也不遲。現在畢竟還是胡之爲的天下,倒向過早萬一孫春華徹底完蛋了,他可沒有回頭路走了。
出了小區來到街上,午夜時分就連大部分路燈都熄了,周圍寂靜的讓人心冷,王乾坤問道:“老二,下一步怎麼辦?中紀委應該已經有了大部分材料的影印件,而劉坤和又不肯幫我們,我們這時候不論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不,”周楚道:“現在說還太早,畢竟沒有定案不是,你把韓春雷跟你說的給我講一遍。”
王乾坤就復敘了一遍韓春雷的話,主要是說他怎麼泡製假證據用來陷害孫春華,周楚聽了後道:“這事兒的關鍵是那幾個月餅,洛洛,你吃過那幾個月餅嗎?”
趙洛洛道:“怎麼可能啊,我們家從來不吃那些送來的月餅,通常都是被我媽扔在樓下的儲藏室,能送人的就送人,送不了的放到發黴變質再扔掉,我想就算韓春雷當時真的曾給我爸送過月餅也是被扔掉的可能性居大,不管那月餅有多貴,它始終還是月餅,我們沒有吃它的習慣。”
王乾坤道:“這才過了八月十五沒多久嘛,你問一問你媽,月餅是不是還在,如果能找到韓春雷送的月餅,證明裡面沒有鑽石,那這事兒就妥了。”
周楚道:“不行,現在說沒有鑽石估計不會有人信了,不過就算找不到韓春雷送的月餅也無所謂,咱們重新做一份,有韓春雷送的月餅資料嗎?”
霍旭輝從口袋摸出一沓資料,他翻看了一下道:“韓春雷交上去的資料中沒細說,只是說他在商場花了8888買回來的高檔月餅,其中還帶兩瓶紅酒,他對月餅做了特殊處理,把八顆鑽石藏了進去。”
周楚看了看時間:“那麼我們還有時間來做這件事情,王乾坤,你馬上去找八顆鑽石來……”
王乾坤嚇了一跳:“老二,這是三更半夜,你讓我上哪裡找鑽石,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不是。”
周楚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搶也好偷也好,總之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鑽石,我和洛洛去她家,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兩瓶紅酒的八個月餅,你找來鑽石我們把它塞進月餅裡,然後扔到洛洛家的儲藏室,就當孫書記一家從來不知道這月餅的內幕,到時候就算中紀委的人也不可能再拿韓春雷的這個證據說事兒!”
王乾坤道:“主意是好主意,韓春雷已經人間蒸發了,中紀委也不可能再找他來對質這盒月餅的真假,可是我上哪兒去找八顆鑽石。……霍旭輝,跟我走,我們打劫金店去!”
周楚對趙洛洛招了招手:“洛洛,我們走,偷月餅去!”
周楚帶着趙洛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轉了三個小區,終於讓他在一家的儲藏室裡找到一盒有兩瓶紅酒的月餅,而且月餅的個數恰好是八個。只要韓春雷向王乾坤坦白的情報無誤,那麼中紀委那裡可以交待明白了,這盒月餅孫春華根本沒有碰過。更不知道里面有鑽石!當然王乾坤如果不能及時拿回八顆鑽石,這件事情也是很懸。
趙洛洛高興地道:“這樣的話對我爸不利的證據只剩下劉坤和泡製的假賬本了,我們剛纔真不應該把他和楊奎交易的證據還給他。不然的話拿給中紀委看劉坤和還能逃的了?”
周楚道:“問題是劉坤和貪污受賄不表示他僞造出來的賬本就是假的,所以就算證明他和楊奎狼狽爲奸也沒用,還不如賣他個人情,明天只能看他怎樣和中紀委的人說了,到時候咱們再相機而動,現在先把韓春雷的陷害擺脫再說。”
趙洛洛有些迫不及待了,“那麼去我家吧,天都快亮了,再不去我家就來不急了。”
“走,”周楚抱起趙洛洛。
黎明前的黑暗是每夜最黑的時刻。這時候本應該是沉浸在夢鄉中,可是孫春華的臥室亮着昏暗的燈光,他懷擁着老婆趙凌萱兩眼漠然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倆口子是剛醒來還是一晚上都沒有閤眼。
“老孫,快天亮了。中紀委的人應該登上飛機了吧?”趙凌萱道。
孫春華淺淺哼了一聲:“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怕個什麼。”
趙凌萱道:“老孫,你就不要逞強了,你心裡比我還要明白,這次可能真的要載了。可你竟然連是誰要在背後對付你都不知道,你想想韓春雷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到底是中央還是省裡有人想對你不利呢?”
孫春華道:“我自己心裡有數兒,這事你不要管了。”
趙凌萱明智的閉上嘴巴,不過沒一分鐘她又開口:“奇怪,洛洛怎麼還沒回來,我是前天晚上給她打的電話,昨天她就應該回家了啊,難道說她被擋在外面不讓進來?那也應該給我打個電話說明情況纔是。”
孫春華有些意外:“什麼?你通知洛洛了?”
趙凌萱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洛洛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能不告訴她嗎?”
孫春華氣惱道:“你通知她幹什麼,她只是個學生,她回來能有什麼用,還不如讓她安心在學校讀書呢,你真是的,越老越糊塗了。”
趙凌萱一把掀開被子露出雪白的身體:“我老了嗎?”趙凌萱保養的很好,皮膚也細膩白皙,看上去和三十歲的少婦一個樣子。
孫春華趕緊給老婆蓋上被子,“沒老,你沒老,我是說你把洛洛叫回來只是添亂子,她那個脾氣能幹什麼?”
趙凌萱生氣道:“能幹什麼?別忘了你的病是人家洛洛出面求人給你治好的!”
孫春華生氣道:“你還說這件事情?她也太大膽了,知不知道這對她自己的身體有害啊,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趙凌萱道:“可人家江醫生說了,只要跟着那個什麼博士就沒事兒,人家都給洛洛保證了,你怕什麼。”
孫春華道:“保證?保證過的事情就算的準?我還保證我自己不會出事兒呢,現在不是照樣出事了。”
趙凌萱想到老公的前途未來一片暗淡,一時間有些茫然,半響才道:“早知道這樣當初有送禮受賄的一概收了,現在兩袖清風也沒落的好,我做夢都想買輛好車,總是在那幫姐妹面前擡不起頭來,這算什麼狗屁南都省第一夫人嘛。”
當,窗子上的玻璃響了一下,嚇的趙凌萱鑽進老公懷中,孫春華低喝了一聲:“誰?”
窗外道:“爸,是我,洛洛啊,我進來啦。”
孫春華又喜又憂,道:“進來吧,怎麼三更半夜的爬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