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渾厚凝重,讓人喘不氣來,那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幾乎讓拉克絲把剛吃下的早餐給吐出來。
拉克絲感覺自己的肺部的有一種灼燒感,每呼吸一口,似乎肺裡的火焰更加旺盛。
她甚至懷疑這不是人能夠居住的地方。
剛剛她還在空氣清新的森林中,那一切都令人心曠神怡,但現在拉克絲有些憔悴,才覺醒沒有多長時間的自然元素似乎排斥這裡的一切,對這裡一切都感到厭惡。
“這邊污染很嚴重。”蘇黎神色平淡的說道,“霧霾遮蔽這裡的陽光,讓這裡的人處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劇毒的沸水和空氣侵蝕着這裡人們的生命。”
“但在有些人眼中這片地方是自由和墮落的狂歡之地,在這裡,人性的黑暗可以說充斥着每個角落,道德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
拉克絲越來越難受,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一切都在對抗這裡的環境,但卻顯得那麼渺小和無助。
蘇黎此刻注意到拉克絲的樣子,出現了一絲懊惱,他下意識忽略了拉克絲是不能適應這裡的環境。
畢竟這裡除了一開始就沒有的選擇只能接受並嘗試適應的祖安人,沒有人能夠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中沒有任何輔助手段活下去。
“微風。”蘇黎輕聲道。
一陣微風拂過拉克絲的臉龐,似乎吹散了那些渾濁厚重的空氣。
拉克絲感覺自己很輕盈,每呼吸一口,一股清涼之意消散了肺裡的火焰,吐出長長的濁氣,似乎將肺裡的雜質和灰塵清掃乾淨。
她感覺很輕鬆,渾身卸下了千斤重擔。
拉克絲貪婪的大口呼吸幾口後,原本猙獰的表情顯現變得平和,這讓四周的原住民感到不可思議。
原本他們打算看着兩個外來人的笑話,畢竟毫無防護就走在外面,他們很快就會因爲自己的無知吃大虧。
同時他們也抱有撿漏的心態,畢竟看那個女孩身上的衣服不凡,很顯然是某個貴族的女兒,這在黑市上可是一大筆錢。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看得一頭霧水,難道祖安的空氣得到了改善。
今天的灰霾是比之前要稀薄,但也不是外鄉人能夠很快適應的,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在外面隨意走動,剛纔那女孩的狀態很明顯就是受到了灰霾的侵蝕,身體出現了劇烈排斥反應。
但相比較祖安的居住民而言,他們已經適應這種空氣,但在更加濃厚的灰霾中,他們也無法生存下去。
只有向迦娜祈禱。
那股仁愛之風,會吹散吞噬生命的灰霾。
如果那個女孩剛纔向迦娜祈禱,那位仁愛之神絕對會吹散整個祖安的灰霾,那天空中的灰佈會被狂風撕碎,讓燦爛的陽光映着皮城的高塔灑進祖安。
可現在天空的灰布依舊將陽光遮擋。
所有注視他們的人,都收齊了自己的小心思,畢竟的在祖安愚蠢的人都早就死了。
拉克絲感覺一股風在自己身體周圍環繞,守護着自己。
“這裡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蘇黎說道。
拉克絲注意到四周不善的目光,看的她毛骨悚然。
“漂亮的大姐姐,需要幫忙嗎?”一個小女孩邁着小碎步連忙來到拉克絲身旁,那破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補丁。
配上那天真無邪的臉龐,加上侷促不安的小手,很快讓拉克絲愛心氾濫。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拉克絲蹲下沒有絲毫嫌棄,用手整理一下小女孩有些髒亂的臉龐。
“他們都說我父親死了。”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眼中露出一種茫然,“大姐姐,什麼是死了?我還能見到我的父親嗎?”
拉克絲心猛的一抽,感覺到一種絞痛,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小女孩。
“你媽媽呢?”
“我媽媽在休息,她晚上要工作。”小女孩純真的說道。
拉克絲很快腦補出一個辛勤的母親拉扯一個小女孩生活艱辛的場面,感同身受的她頓時對這小女孩產生了同情心,已經一種憐憫想要補償這小女孩。
“大姐姐需要我的幫忙嗎?”小女孩重複的問道。
拉克絲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自己出來的急,身上沒有帶一分錢,她神色有些尷尬,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蘇黎。
“你想離開這個地方嗎?”蘇黎忽然問道。
拉克絲眼前一亮,有些驚喜的看着蘇黎,她有些興奮:“你想收養這小女孩?”
蘇黎微微一笑,沒有做出正面回答,他將眼睛盯着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原本是想薅點羊毛,哪知道是一個冤大頭,這種白送來的肥羊怎麼可能不要。
小女孩將自己真實的情緒壓在心中,露出一種害怕畏懼的神色。
“你們是壞人嗎?”
“我們不是壞人。”拉克絲心疼的抱住這個小女孩。
“但也不是什麼好人。”蘇黎嘆口氣說道。
小女愛身體一僵,將內心的恐懼表現出來,她突然放聲大哭,掙扎的脫離拉克絲的環抱。
拉克絲猝不及防,一鬆手,小女孩獲得自由,慌不擇路的向遠處逃離。
拉克絲下意識去追,那小女孩沒有注意腳下,很快摔了一個嘴啃泥,被拉克絲追上。
她扶起小女孩,細心的觀察小女孩的傷勢,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她心疼的無法呼吸。
“你嚇到她了。”拉克絲責怪道。
“大姐姐,你們放我回家好不好。”小女孩淚眼朦朧的說道,她已經能把握住拉克絲的最大的弱點。
“你真的要回那個讓你充滿恐懼的家?”蘇黎來到小女孩身邊說道,“你是不是很喜歡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虐待?”
“蘇黎,你在說什麼?!”拉克絲皺着眉頭,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有一個逃離他們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雖然不能過上皮城那些上層生活,但是你能體面的活着,沒有人虐待你,沒有人辱罵你,你再也不用吃泔水桶的剩菜剩飯。”蘇黎伸出手,向那小女孩說道。
“沒想到這個賠錢貨,還有人看上。”一個聲音出現,讓這小女孩身體不由自護的發抖,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剛纔你說什麼?老子死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突出的黑色眼眶,皮包骨的臉龐,就好像一個厲鬼。
只見他來到小女孩身旁,手高高舉起,帶着勁風糊向小女孩的那瘦弱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