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1060:在獸人世界碰到麻煩(中)
“誰是你七弟?”
屋內傳來談蘇略顯咬牙切齒的低喝。
過了一會兒又響起橙姐的聲音。
“屋外有客人?”
“有客,卻是個不速之客、惡客!”
青衣女子淡淡道:“七弟,先前不過是一場誤會。”
談蘇被這話氣得呼吸一滯。
“什麼叫誤會?”
木屋大門被打開,開門的卻是裴葉。
談蘇嘆道:“總之,你跟她不要走得太近。我總覺得撞上她沒什麼好事……若是不對勁,放棄這個副本小世界。這裡是她的主場,我的本尊暫時也無法過來,跟她對上太容易吃虧。”
“被天道欽點之前,她是一棵樹,她的道侶是世代供奉那株神樹的隱世一族。這一族的力量源於對神樹的信奉,對她越忠誠力量則越強。她道侶是那一族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個,也意味着他最忠心。這麼個人都能下手斬殺,你說我能不戒備?”談蘇想起來一事兒,道,“話說回來,這個隱世一族也跟妖族有點兒干係。哦,具體來說是跟你——有點兒關係……”
青衣女子點點頭:“如此便叨擾了。”
談蘇道:“是一具屍體。”
安妲香抱着雙膝跟她聊天。
“什麼七弟七妹,再胡說一句,信不信我跟你沒完。”
青衣女子摘下皁色帷幕放在身旁,又摘下背上揹着的東西。
裴葉:“……”
合着前陣子徒手抓碎他馬甲天靈蓋的傢伙是鬼唄。
裴葉好笑道:“……棺材不裝屍體裝什麼?這麼小的棺材,連個嬰孩兒都裝不進去吧?”
裴葉挑眉:“這話怎麼說?”
談蘇問:“你還記得妖皇道場怎麼來的嗎?”
妖皇的魂魄……
裴葉沒問她就沒主動解釋。
青衣女子眼瞼微垂,並未將他的惡意和警告放在心上,渾然將談蘇當成空氣。
二人分主客落座。
安妲香抱來兩件獸皮被子,多鋪了一張草蓆牀。
裴葉搖頭。妖皇看過不少青衣女子的野史雜聞,但書中形象跟本人差別很大,也沒記錄青衣女子會隨身揹着一口縮小的棺材。儘管那口棺材造型精緻形似琴匣,但——還是怪怪的。
安妲香可惜道:“死了。”
“這是橙姐抓來的螢火蟲?”
雖然沒笑,但周身縈繞的冷意散了不少。
談蘇因爲妖皇,常用男相。
“那口棺材又不是普通棺材,是她煉製的神器,別說裝一具屍體了,裝個道場都行。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具屍體的身份。”談蘇將歪走的話題拐回來,“是她道侶的。”
裴葉不置可否,但多少也將他的話聽進去。
能有什麼關係?
妖皇跟青衣女子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
談蘇神情不爽地抱着雙肩。
這在上古大陸也不犯法啊。
安妲香看着她,說不出的毛骨悚然涌上心頭。
“阿葉,幹嘛給她開門。”
她訕訕道:“不是說那片空間的古老原住民被屠殺,空間荒廢在極海之境深處……”
“那副奇怪的棺材?”
“阿葉,她住下了,我住哪兒?”
青衣女子微微頷首,擡手掀開帷帽的皁色紗簾,露出一張精緻卻沒丁點兒波瀾的臉。膚色蒼白如雪,雙目是剔透耀目的紅,鼻樑高挺,脣色如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下眼瞼帶着一抹天然的殷紅眼線,額角有一枚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赤紅印紋,不知是胎記還是其他。
最後還談到落腳問題。
僅靠一個個小世界賺取功德並不能從根本解決妖皇魂魄的隱患。
青衣女子發現裴葉的視線。
裴葉:“……”
看到寢居被上了一重又一重結界,裴葉挑了挑眉。
“你這話假得我都噁心了。”
談蘇差點兒一口茶水嗆進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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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說:“我說七弟消失這麼久,怎麼突然來此,原來是爲了你。”
“還有其他身份?”
“爲什麼不是我跟你一個屋,她跟那個安妲香?”
裴葉:“……”
擱在人類聯邦……頂多交一筆罰款。
談蘇白眼都要翻上天靈蓋,撇嘴:“渡劫斬情,便殺至親至愛,無疑是個狠人。設身處地想想,倘若要殺你才能歸位,我寧願渡劫失敗。更何況,被她殺的道侶也不僅僅是她的道侶。”
談蘇理所當然地道:“一羣早就作古的老古董、活化石,哪有活人給死人騰地方的道理?”
談蘇幽幽地補了下句。
青衣女子第一次開口。
木屋雖然簡陋,但該有的都有,再加上裴葉這幾天又仔細裝修一番,倒也有幾分野趣。
過了一會兒,不知何處飛來一隻發光蟲子。
裴葉道:“你跟你姐,我跟香香。”
裴葉:“……”
“她不是善類。”
裴葉餘光在青衣女子跟談蘇身上轉了轉:“我能冒昧問一下,貴客上門的目的?”
“若是不嫌棄,不如在寒舍住一陣子?”
裴葉詫異:“那倒是深情。”
談蘇不答反問:“你看到她揹着的東西了嗎?”
反正他們這一類人都沒有性別一說,只有男相女相。
她道:“未經招呼便上門打擾已是無禮,再打擾二位更說不過去。”
“不過,操作得當或許——是福非禍。”
火速端來茶水,生怕青衣女子對裴葉不利。
“那、那你怎麼不提醒我?”
青衣女子眉色柔和幾分。
屋內光線瑩白明亮,裴葉毫不費力便看清這件東西,居然是一個縮小版的黑色木棺材,約有成年男人手臂長,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琴匣。不過,看此物上面的紋路和文字便知是什麼。
“這該怎麼說——或許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來看看許久不見的七弟,還有七弟妹。”
談蘇道:“在更早之前,是那個隱世一族的族地。”
青衣女子微微頷首道謝,身姿筆直地跪坐在草蓆上,神情放空,身側放着那隻黑木棺材。
“嗯。那你知道里面裝着誰?”
她男相女相都有用,如今更喜好女相。
能別喘氣一口氣說完嗎?
剛纔的感動白瞎了。
“她親手殺的。”
裴葉指了指自己:“有關係?”
“嗯,朝生暮死……”
沒人住的地皮怎麼不能廢物利用了?
妖皇又不是去搶,只是去撿啊。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之前那個副本說權此君還是“未成年”,還是“學生”,連拉手都沒有,還下次一定。現在他用成年體態了,居然被打發跟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一個屋。
倒茶的談蘇氣得想給青衣女子盛一杯岩漿,燒死這塊木頭。
如果裴葉是青衣女子,即使不嗆回來也要打爆這位弟弟的狗頭。
談蘇道:“她的本體叫‘聚魂神樹’。”
“來者即是客,既然是你‘姐’,怎麼能將人關門外。去倒點兒熱茶招待人家。”
負黑棺行與人世,與道侶共看花月。
說完,那隻蟲子悠悠停在她的指尖,如風中殘燭一般,緩慢熄了光。
談蘇表情頓時跟誤吞蒼蠅一般糾結古怪起來,一張臉差點兒憋成豬肝色。
“不是。”
“論排行,他行七,我行五。若是介意七弟這個稱呼,喚七妹也行。”
更讓他不爽的是,阿葉跟青衣女子談得來,反倒將他晾一旁。
青衣女子神情終於多了幾絲動容。
她或許能幫上忙。
她做了個引路的手勢:“請進。”
“你很防備你這位‘五姐’?”
說白了就是一個許久沒人住的荒宅,她就給拖回來了。
裴葉眼神詢問青衣女子。
“不是善類?我以爲她只是看着有些清冷。你剛纔幾次給她刁難,人家也沒有發作。”
安妲香就這麼多了一位室友。
看着結界,談蘇拍了拍手,不再隱瞞。
在裴葉看不到的角度眼神警告青衣女子。
“七弟?”
“壽命這麼短?不是說能活好七八天?”
青衣女子打開黑木棺材將指尖那隻蟲子放了進去。
“他是例外。”
我一直覺得行五的男性很佔便宜,因爲親暱一點的稱呼就是“五(吾)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