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諾斯的死對項濤是個巨大打擊,畢竟他是當着無數觀衆和媒體的面將朱諾斯擊倒,縱然自己辯解說已經手下留情,又如何取信於人。再說,歐洲人的決鬥傳統中,總是需要一方付出生命的代價,普希金如此,亞當斯也是如此,今天死掉一個朱諾斯,只會讓歐洲人更加嗜血興奮,完全沒有人會相信,決鬥的一方其實並不想殺死對手。
原先只是想教訓下不知死活的朱諾斯,誰想到竟然讓他死掉了,而且,他死的時候還是掛名的格里高利家族繼承人,這下,菲利普家與格里高利家的樑子結大了,若是格里高利家利用法皇廳,向菲利普家暗算,豈不是防不勝防。
見到項濤煩悶的樣子,項羽不似其他幾人般愁眉苦臉,大笑起來:“殺了就殺了,想當年,項某爭雄天下,六國貴族就如豬狗一般,想殺就殺,今天不過是殺個廢物,有什麼可怕的,要說那個什麼高家族翻臉,他們想翻臉的話早就翻臉了,還會說來參加比賽麼?”
“對啊!”項濤一拍桌子,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剛剛被一條人命嚇到了,現在跳出來想想,真如項羽所言,格里高利家族顯然不想張揚此事,即使日後要拿它做文章,也是日後的事情,兵來將擋而已麼。
“我們回家去。”站起來伸展下身子,項濤重新變成意氣風發的模樣,“不必在羅馬滯留了,應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過,這裡沒什麼可留戀的。”
“未必吧,”一個聲音從窗外傳進來。
項濤等人所在的是別墅二樓,陽臺的窗簾半掩着,這時突然傳出聲音,要說沒人被嚇到那是假的。就是項濤自己,因爲剛纔神情恍惚,也未能發現有人,現在立即滑出拔山尺,遙遙指向聲音的方向。
窗簾被挑開,一個漂亮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留着亞麻色的頭髮,臉型略顯狹長,眼睛是黑色的,留着兩撇小鬍子,最大的特徵是鼻子極大而且很長,所謂鷹鉤鼻就是指他這樣的人,也因此,本是個英俊的男人,這時顯得有些陰鶩。
微笑着打量下屋內幾人,對於項羽也並未感到吃驚,小鬍子徑直走到溫明慧面前,捧起女孩的手行吻手禮。而後,纔對其他人鞠躬道:“斐迪南·唐·卡洛斯向諸位致敬。”
斐迪南?卡洛斯?項濤收起了拔山尺,側頭看着小鬍子,“今天的羅馬真是風雲際會,四大鍊金家族中的三個都出現了。”
“不,是四個。”笑着糾正下,卡洛斯指指外面,“威廉家的人在打你的主意,想用你換回他們的小公主。”
“什麼?”項濤一呆,看向一邊的魏斯勒,“伯爵還沒有釋放伊莎貝拉麼?”
原來老伯爵不放心項濤孤身前往羅馬,尤其是害怕威廉家的報復,決定將伊莎貝拉扣壓,直到項濤重回城堡。孰料,這個舉動反而引起了威廉家的誤會,因爲投鼠忌器,威廉家不敢強攻城堡,於是將目光盯在羅馬。
“立刻通知城堡放人?”迪迪小聲問道。
“不,”項濤搖頭道:“現在不能放人,既然已經扣壓了,若是現在放,反而讓威廉家沒了顧忌,正好放手一搏,那時候就是一場戰爭了。還是等到我回去再放吧。”
聽到項濤的決定,卡洛斯欣慰的一笑,而後開口道:“嗯,我還是再請進一位朋友吧,哦,過些日子,我們會成爲對手,哈哈,進來吧,瑪瑞卡·格里高利。”
聽到小鬍子斐迪南說什麼會成爲對手的朋友,用腳趾想都知道是格里高利家的那位神秘繼承人,可是,當這個人真的走入房間時,衆人還是大吃一驚。
“女,女人——”迪迪驚呼道。
“法皇廳會允許一個女人當法皇麼?”魏斯勒也不禁開口道。
“不要瞧不起女人,”溫明慧呵斥兩個傢伙一聲,可是她自己也吃驚的試圖反覆確認一下,“真的是女人麼?你是格里高利家的繼承人哦。”
有着精緻的面孔,留着黑色長髮的美女瑪瑞卡,咯咯一笑,輕輕撫弄一下秀髮,“誰說格里高利家的繼承人就一定要成爲法皇?”說着,她望着項濤:“亞歷山大,我們重逢了。”
看到瑪瑞卡似乎與項濤很熟悉的樣子,任何女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情人與這樣一個美女關係親密吧,溫明慧悄悄的摸上項濤的手臂,食指和拇指用力捏住,再一擰。
嘴角微微變形,項濤勉強保持鎮定的道:“美女,我們以前見過面?”
看着項濤受折磨,瑪瑞卡掩嘴輕笑道:“我有替爺爺來傳話。”
傳話?項濤腦中急閃,再仔細看看瑪瑞卡,“身材纖細,一臉靦腆的樣子,精緻的面孔”,如果將現在一臉的壞笑變成靦腆的表情……
“啊——”指着瑪瑞卡,項濤驚呼:“你,你是法皇的侍從!”
臉色突然一寒,瑪瑞卡冷聲道:“亞歷山大,你還欠了我哥哥一條命。”
“鬼扯,他是被我放倒的不假,我只有打暈他,誰知道是怎麼死的。”項濤雖然不懼這些傳言,但在格里高利家的人面前,還是要撇清關係的。
瑪瑞卡板着臉冷哼道,“哼,我不管,反正我哥哥是在與你決鬥後去世的,你自己想清楚,格里高利家——”
“閉嘴,”迪迪搶在瑪瑞卡身前,怒喝一聲:“少把髒水潑在少爺身上,格里高利家是鍊金家族,難道菲利普家就不是麼,少拿家族來壓人。當初你那個白癡哥哥調戲少爺未婚妻在先,又是他提出決鬥,生死有命,他自己掛了,少扯少爺的關係。”
瑪瑞卡一身本事不比迪迪小,甚至說應該比迪迪更強悍,誰知在迪迪面前竟是被嚇得花容變色,一句話都無法爭辯。
“算了,我們走,離開羅馬。”不再去理會瑪瑞卡,項濤第一個離開了房間。
最後一個是斐迪南,他看着兀自呆立的瑪瑞卡,搖搖頭道:“瑪瑞卡,你哥哥是什麼人,你最清楚,整件事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第二種原因的。”說完,嘆口氣離開了這裡。
夜晚的羅馬街頭十分熱鬧,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絡繹不絕,順着人流慢慢前行,項濤正陪着溫明慧逛街,算是補償下女孩的一點點遺憾。
停在一家玻璃店門前,溫明慧仔細挑選一盞漂亮的玻璃檯燈,魏斯勒悄悄湊到項濤身邊:“少爺,有人在跟蹤我們。”
輕輕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項濤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個全身黝黑頭上長角的傢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堆玻璃器皿後面。
裝作沒看到那個傢伙,好像是在挑選心中的藝術品,慢慢走過去,手上雷法運轉,一把抓住了那個傢伙頭上的獨角:“季真季冥君,我們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季真對着項濤哭喪着臉道:“BOSS,我是走投無路來投靠你的!”
不等項濤說話,就聽到內裡的溫明慧一聲嬌叱,緊接着是一道靈符打出,砰的炸開一片火光,將無數玻璃器皿映的通紅。
顧不得與季真羅嗦,項濤飛身衝了進去,只留下季真兀自大喊:“BOSS,有人在跟蹤你,想要對你不——”
一個飛來的靈符火焰打斷了季真的話,即使身爲地獄冥君,在這道全以靈力催動的火焰面前,也不得不退避千里,如果被打上,季真不敢想象他會被燒剩下多少。
玻璃店裡,原本和藹的賣貨大媽,這時面容變得猙獰,雙眼赤紅髮出一陣陣憤怒的吼叫,她的雙手已經不是人類手掌,而是變成了一雙野獸的鋼爪,削鐵如泥,即使魏斯勒手上經過特別打造的重劍,在這雙鋼爪面前,都被輕而易舉的砍成兩截。
也只有溫明慧發出的靈符,才能稍稍令她稍有顧忌,可是溫明慧到底不如項濤,身上靈符本來就不多,催發時候需要的靈力也不是源源不竭,僅僅幾下之後,就從攻擊者變成了被攻擊的逃生者。
狼人!
低呼一聲,項濤實在不敢相信,他竟然能遇到這種黑暗世界生物,還在是法皇廳所在的羅馬城內。
沒時間思索這些東西,一揮手上拔山尺,迎面擋住了狼人的攻擊,拔山尺與鋼爪正面對撞,發出一陣沉悶的交擊聲,鋼爪安然無事,拔山尺也沒有受到傷害。
狼人似乎對拔山尺的堅韌感到吃驚,稍稍愣了下。項濤立即抓住這個機會,拔山尺上放出雷力,藍色電弧直攻狼人的頭顱。
沒想到狼人的反應極其靈敏,雖然失去了主動,卻依舊迅速後退,撞翻了屋內的桌椅後,乾脆全身用力一撞破牆而出,終於躲開了雷力的攻擊。
這次輪到項濤吃驚了,雷力攻擊快逾閃電,幾乎是催發就可以擊打在敵人身上,誰能想到今日也會落空,而且是被人生生躲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