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進了前廳,看着青墨顏一派悠然的坐在那裡喝茶,神色飄忽不定。
半晌才定了定心神,怒喝道:“你讓人送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還不快讓人丟出去!”
青墨顏吹拂着茶水錶面,“侯爺可是看到那箱子裡的東西了?”
老侯爺怒聲呵斥,“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是你現在翅膀硬了,想要威脅起你父親來了。”
聽到“父親”這個詞,茹小囡貓眼瞬時眯了起來,背後的毛都炸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自稱父親,你不配!
青墨顏噓聲拂着她的背毛,慢條斯理道:“既然侯爺已經看了那箱子裡的東西,想來應該認出他們來了吧?”
侯爺心中一凌,暗忖:果然這兔崽子覺察出什麼來了。
“我怎麼會認識他們。”反正他絕對不會承認。
青墨顏微微冷笑,“侯爺不認識他們,他們可是委屈的很,爲您效命,到頭來丟了腦袋,連個完整屍身都得不到,還落得個不認識……”
他語氣諷刺,前廳裡的僕從們聽了全都悄悄低下頭來。
這何嘗不是在隱射他們中的一些人,爲老侯爺效力,最後丟了小命不說,還連個義僕的名聲都得不到。
“你想說什麼?”老侯爺也變了臉色。
青墨顏放下茶盞,“我只想告訴您,老僕已死,您以後都不用再費勁了。”
聽了這話,老侯爺的心裡卻是一鬆。
先不管他打聽出了多少事,只要沒有人證,他可以矢口否認。
“而且……以後您也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不然那箱子裡的三個人就是前車之鑑。”言罷,青墨顏起身,甩袖飄然離去。
老侯爺怒聲呵斥,但是青墨顏卻連頭也沒回。
屋裡僕從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全都把頭埋到地縫裡去。
他們剛纔都聽到了些什麼!世子居然在威脅他的父親。
青墨顏走後,老侯爺越想越坐不住,找來自己的心腹,讓他們去打聽青墨顏這幾日都去了哪裡,見過什麼人。
心腹領命去了,可還沒到半
天功夫就被人送了回來。
只不過出府的時候,他們是豎着走的,回來的時候卻是被人裝在箱子裡,只剩下了腦袋。
老侯爺又驚又怒,氣的渾身哆嗦。
“這個孽畜!孽畜!”罵歸罵,動怒之後他卻是悄悄命人把箱子拉出去燒了,根本就沒去尋過世子的麻煩。
此事他本是瞞着府裡的那些下人,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府裡的下人們便探到了風聲,再加上青墨顏身邊有個滿嘴跑舌頭的史大天,真真假假,沒用幾天功夫,府裡便出來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說是侯爺派了刺客暗殺世子未果,世子把刺客的腦袋送到了侯爺的跟前,並揚言以後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青侯府的下人們一個個全都被嚇的戰戰兢兢,誰都不敢靠近青墨顏的院子,生怕被人當成心懷不軌的刺客。
青墨顏陪着茹小囡在院裡歇了幾日,茹小囡見他情緒不高,每天便主動逗他開心,還說起五殿下的事。
當青墨顏聽她說起於元君看上女裝的長恨,反把男裝時的長恨當成了情敵時,也是被驚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五殿下那天還當街抽了長恨一鞭子呢。”茹小囡道,“以後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悔死?”
青墨顏揚了揚眉梢。
悔是一定的,只不過他一想起於元君那日送來的賀禮中夾帶的粉末就格外不悅。
“長恨說了,於元君應該是被人騙了,他根本不知道那粉末是做什麼的。”茹小囡解釋道。
青墨顏緊抿着嘴脣,沒有接話。
就算是被人欺騙,也不足以令人原諒他的行爲。
若有閃失,他便會失去他的小東西,這個損失可不是一句對不起,或是誤會就能補償得了的。
“他終會自食其果。”青墨顏幽幽道。
茹小囡驚道,“你知道是誰在利用於元君嗎?”
青墨顏冷笑,這有什麼難猜的,從那日喜宴上出現的白貂他就猜到了。
“除了太子還會有誰。”
茹小囡不禁黯然,“爲何他一直想要抓我?”
青墨顏蹙着眉頭,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
想要得到茹小囡無非是想要她身上的香狸脂膏,而這種脂膏的唯一用處除了用以製作香膏外便是做藥引,而且只能解蠱毒。
“難道太子想救什麼人?”茹小囡疑惑道,“他想救的人也中了蠱毒?”
青墨顏緩緩搖頭,太子爲人看着溫和儒雅,但是這麼多年,他身邊還真沒什麼特別值得他中意之人。
就連他的母后,也只是例行問安,並沒有顯得跟皇后很親近。
茹小囡也學着他皺着眉頭,“那麼會不會是他自己要用這個?”
青墨顏一愣,“你想說什麼……”
“太子身體不好吧,他是不也中了蠱毒?”茹小囡天真的歪着頭。
青墨顏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深處翻涌的暗流越來越烈:“小東西。”
“什麼?”
“你是爲我而生的。”
茹小囡瞪着眼睛,以爲自己沒有聽清,“啊?”
青墨顏笑眼彎彎,“你是爲我而生的,果然沒錯。”
他還記得,茹老先生曾說過,這個丫頭天生是他的福星,至於後面他說的什麼青龍星君,他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意思。
太子身體確實不好,這在朝中盡人皆知,所以這些年青墨顏一直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再說太子常年住在宮裡,又有太醫院的人爲他診脈,如果真的是蠱毒,皇帝怎麼會不知道。
換句話說,就算太子真的中了蠱毒,他爲何要揹着別人,皇帝如果知道了難道不會幫他尋藥嗎?
不對,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你覺得太子如果中了蠱毒,會因何故隱而不發?”青墨顏問茹小囡。
“我怎麼知道?”茹小囡吃驚的睜圓了貓眼。
她剛纔只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青墨顏居然真的往這方面想了。
“太子爲人城府極深,他不會無緣無故爲了別人而隱瞞自己的病情。”想起這麼多年每次他外出尋藥時都會遇到的種種麻煩,青墨顏的眸子裡泛起凜冽的寒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