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到宅院裡。
兩名副將帶着二十多歲手下迅速分散開來,進各個屋內查看。
茹小囡擡起頭,指着院子裡那座高高的塔樓,“在那裡。”
青墨顏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衆人。
玄玉帶人迅速向塔樓靠過去。
青墨顏同時將茹小囡抱起來,“怕嗎?”他低聲問。
茹小囡搖頭。
她從小跟在神棍祖父身邊,什麼奇怪的事情都見過,以前他們只是兩個人,現在她身邊有這麼多人保護她。她怎麼會怕。
玄玉擊碎塔樓木門的時候,兩名副官也帶人趕了過來。
“只剩下這裡還有沒查看了。”
兩隊人進入塔樓。
塔樓裡光線很暗,陽光從陳舊的木窗縫隙中投射進來。在空中形成交織的光條,一層層直通向塔樓頂部。
茹小囡在進來之前便閉上了眼睛,所以在進來後。她是第一個最先適應裡面光線的人。
“小心!”她緊緊抓着青墨顏的衣裳,叫了聲。
青墨顏憑藉本能向一側跳閃開,其餘衆人也都武功不弱。各種閃避。
隨着空氣中“咔噠咔噠”的脆響,沿着塔樓四壁,無數只木蜘蛛爬向他們。
青墨顏一手抱緊茹小囡,另一隻手抽出劍來。
“你不能用內力!”茹小囡忍不住驚呼出聲。
使用內力後,青墨顏體內的蠱毒就會發作,在這種環境下他極容易成爲敵人最先攻擊的目標。
青墨顏輕笑一聲,手裡長劍隨之揮出,劍刃虛化,看上去竟好像他同時揮舞着數把利劍相仿。
靠近過來的木蜘蛛全都被他掃落在地,斬碎的軀體掉落在地面,八隻長腳不斷抽搐。
“就算我不使用內力,單憑劍技仍可傷人。”青墨顏眼底透出一絲倨傲,就算他一手抱着茹小囡,卻沒有對他的行動產生任何影響。
身形移轉,揮劍的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輸於玄玉等人。
茹小囡不禁看呆了眼,“青墨顏,你太帥了!”
又是那個他聽不懂的詞彙。
青墨顏擡腳踩碎一隻剛被他擊落的木蜘蛛。
看她興奮成那個樣子,足以令他感知到此刻她內心的喜悅與崇拜。
好,這樣很好。
他的小東西就要一心裝着他。
木蜘蛛很快就被衆人清理乾淨,塔樓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死寂。
所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握緊手裡的兵刃,警惕的盯着周圍。
“……傀儡師真的會在這裡嗎?”不知誰低聲問了句。
茹小囡忽地感覺到一股陰氣自塔樓頂部飄散開來。
她猛地擡起頭,望向樓梯縱橫交錯的頂部。
“你能看到什麼?”青墨顏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
“嗯……陰氣太重,看不清楚。”茹小囡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契,小手靈巧的折了幾下,符契被她折成了一隻小鳥的形狀。
她揮手將符契丟了出去。
符契折成的鳥兒就像被賦予了生命,展開翅膀飛了起來,它在人們的頭上盤旋着,慢悠悠的越飛越高。
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它的身上。
突然空中閃過一道白光。紙鳥被斬成了兩半。
“來了!”茹小囡緊緊抱住青墨顏的脖子。
與此同時,人們的頭上爆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木樓梯被撞的粉碎,一個人影從塔樓頂部飛身躍下,兩手各持一道纖細的白光,落入到人羣中。
白光翻飛,宛如旋風一般。
茹小囡只能聽到人們的慘叫聲,白光速度太快,她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只能感覺到一股極陰的寒氣環繞在她周圍。
“退開!”
她聽到青墨顏的呼喝。
玄玉帶着死士們迅速退後,只有兩名副官那邊的反應慢些,等到他們退開時已經損失了十幾條人命。
士兵們的身體被刺穿。切斷,滿地都是血肉殘片。
茹小囡緊緊攥着她的那把小木劍。
如果對方用的是邪法,她還可以對付,但是對方居然用的是這種殘忍的近身戰術,她根本跟不上節奏。
“咯咯咯……”隱隱傳來男子的笑聲。
“是傀儡師!”一名副官最先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傀儡師,高喝一聲拔劍衝過去。
“想要捉住我就要先勝過我的寶貝。”傀儡師低笑出聲。
手持兩道白光的人影瞬時向那名副官襲去,白光劃過之處唯聞慘叫聲。
兩名士兵用劍從側面擋住白光侵襲,那個人影這才停了下來。
衆人這纔看清,那是個木製人偶。身形與常人無異,做爲武器的那兩道白光是一把極細的細劍,從木偶的手臂間伸出。
只不過這個人偶的臉不是由白玉雕刻成。雖然顯得異常蒼白,但是面部表情卻很靈活,是個年輕的男子形象。長着一雙細長而冷漠的眼睛,無情的注視着衆人。
“千殤,陪他們好好玩玩。”傀儡師咯咯笑着。
“你究竟是替誰做事。想得到什麼?”青墨顏揚聲喝問傀儡師。
傀儡師在城中鬧出這麼大的案子,牽扯了無數人命,青墨顏相信他的背後絕對另有企圖。
傀儡師彎彎了眼睛,“勝不過千殤,我便是回答你也是無用,因爲死人是不會把秘密帶出這座塔樓的……不過你要是問我想得到什麼。我想我已經得到了。”
青墨顏眸光微凌,一瞬間,一個大膽的猜測從他的腦海閃過。
“你的目標是二皇子?”
傀儡師一愣,臉上明顯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輕輕拍了拍手掌,“不虧是大理寺少卿。分析案件的能力比刑部那些垃圾強多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也用再隱瞞什麼。反正二皇子很快就會傷重不治而亡,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就讓千殤再多陪你們玩一會。不勞諸位遠送。”
傀儡師的身影悄悄隱沒在幽暗的陰影裡。
“站住!”
“不能讓他跑了……”
剩下的一名副官眥目欲裂,同僚慘死在他眼前的一幕早就讓他失去了理智,他衝過去想要追上傀儡師。
被傀儡師稱爲千殤的人偶手上細劍水平劃出。動作優雅而迅速。
那名副官直到跑出五步開外才發現身體的異常,膝蓋一軟,他跌倒在地。握劍的右手跟右腿已從他的身體上剝離。
塔樓內,已成血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