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斯特在鬱金香堡宴請了自己的朋友們,一共十五人。都是無法襲爵的騎士後代,或者騎士學院正在學習的見習騎士。
其中最令李斯特看中的,是兩名大地騎士,之前在貴族莊園說過要追隨他的瑞克·腳印,以及孤兒出身的格里芬·草垛。
格里芬的鬥氣屬性是雷,他年紀剛滿二十,戰鬥力也不錯,唯一的缺陷是結巴。
貴族講究儀容,同樣講究體態,可以醜陋但是不能殘疾,結巴就被歸類爲殘疾的一種,因此格里芬沒能入選珊瑚城的騎士團,他還爲此傷心了很長時間。記得李斯特的前身,也曾嘲笑過格里芬。
但是後來發現格里芬人不錯,很憨厚,他便漸漸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之感——當然也許是希望能有個殘廢在身邊,襯托一下自己。
現在的李斯特,很滿意格里芬。
性格憨厚、吃苦耐勞,又把自己當成是“知己”,可以說是非常適合的追隨者人選,忠誠度有保證。
除了瑞克和格里芬,剩下的都是見習騎士。
當官員或許足夠,進入騎士小隊,絲毫不夠格。
“算起來,馬庫斯、拉塞、隆多、瑞克、格里芬,我已經有五名騎士小隊成員,再湊七名,就可以建隊了。”李斯特在送走喝多了的朋友們後,回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間裡,靜靜思考。
騎士以小隊爲單位,能夠演練合擊之法,鬥氣混合,捲成一股。
擁有一支騎士小隊,才擁有上戰場的資格,至於李斯特本人,他的安全可以交給抖森,以及僱傭的帕麗絲——相信一人一狗爆發出來的實力,哪怕真的被劍聖追着打,也能逃過一劫。
“而且,我是伯爵的兒子,後勤工作當仁不讓!”
李維斯可以上戰場搞後勤,他當然不能輸給李維斯,後勤工作必須搶過來。
……
第二日就是慶功宴。
珊瑚島遠近的所有貴族,都趕來鬱金香堡,加上帶來的僕人,整個鬱金香堡,噪雜的好像菜市場。
參戰的騎士團成員們,沒有爵位並確定此次不會獲得爵位的,在領取了自己的金幣獎勵後,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留下的沒爵位騎士有七人。
他們七人是此次立下大功的騎士,可以獲封勳爵騎士的爵位,整個人都處在巨大的喜悅中,恨不得封爵儀式立刻到來。
其實能封爵的,還有三名騎士,不過那三名騎士屬於兩位子爵的追隨者,不能來參加伯爵舉辦的慶功宴。
此刻的鬱金香堡,有三名子爵——特里克·葎草、尤納斯·碎石、李維斯·鬱金香。
十六名男爵,包括李斯特·鬱金香;七十六名勳爵騎士,加上新晉升的七位,是八十三名。
“如果我沒記錯,以前伯爵有八十二名勳爵騎士,看樣子這一次在戰場上,陣亡了六名勳爵騎士。”
騎士的犧牲很正常,勳爵騎士的陣亡也不算稀罕。男爵及以上的貴族陣亡,會越來越低——大家都是領主,負責指揮追隨者騎士們戰鬥,危險的衝鋒當然是追隨者們拼死戰鬥,總不能領主帶頭衝鋒。
就像李斯特,他組建騎士小隊,從來就沒打算把自己算進去。
他有自己的不參戰理由,騎上抖森後,他就是壓陣腳的存在:“有我在,都別慌,給我衝鋒!”
據說領導的領袖魅力有兩種——“跟我上”和“給我上”。
跟我上的領導能贏得下屬的擁護與愛戴,從而發揮巨大戰力;只是李斯特依然選擇給我上,泥腿子的命能跟貴族的命相比嗎!跟我上的領導往往已經刻在紀念碑上,給我上的領導始終是你領導!
“其實這種說法並不嚴謹,領主應該分成三種。”
第一種,大家跟我上、好處一起分;第二種,大家給我上,好處一起分;第三種,大家給我上,好處都歸我。
“我最想做第三種領主,但,還是先做第二種吧。”
……
慶功宴之前的封爵儀式很熱鬧,七名新的勳爵騎士,捧着象徵勳爵騎士爵位的勳章,熱淚盈眶。
平民與貴族之間,有着巨大的鴻溝,往往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才能實現。
但一旦擁有了爵位,哪怕戰死戰場,後代也會繼承爵位,屬於世襲罔替不可動搖的尊貴——除非死後沒有子嗣,或者犯了大錯,不然貴族爵位很少被剝奪。
“原爲大人誓死效勞!”
七名勳爵騎士,單膝跪地,鄭重向伯爵行標準的騎士效忠禮儀。
伯爵坐在主位上,坦然承受,說了些鼓勵和警戒的話,大致意思是——希望日後能盡心爲我效力,我能賜予你們爵位,也能收回你們爵位,保持謙卑的心態,遵守騎士的美德,不要令我失望。
封爵儀式後,氣氛直接達到高潮。
勳爵騎士們在樓下喝酒吹牛,男爵、子爵和伯爵在樓上喝酒吹牛。不管是參戰立功的,還是沒有參戰立功的,都在開懷暢飲。
李斯特還是不習慣這種太過於熱鬧的宴會,又陷入了沉默寡言的狀態。只有別人舉杯敬酒時,他才端起酒杯,與對方互相吹捧幾句——現在的李斯特,身份已經不僅僅是伯爵的廢柴兒子,而是冉冉升起的未來子爵。
就連在領地中大罵李斯特貪婪的亨德森男爵,也找機會面帶討好的微笑,向李斯特敬酒、而不是向伯爵告狀。
“李斯特男爵,祝願鮮花鎮生意興隆。”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斯特簡單迴應一句:“也祝願你的領地生意興隆。”
亨德森男爵還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沒說出來,只是把酒杯一飲而盡,又討好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晚宴最受矚目的年輕一輩。
並非李斯特,是他的哥哥李維斯。
這一次上戰場,李維斯固然主管後勤聯絡,可見了血、殺了人,已經成爲伯爵追隨者眼中,合格的繼承人。在伯爵過於威嚴、喝酒都只沾嘴脣的情況下,追隨者們自然而然將火力集中在李維斯身上。
李斯特只能算是被火力波及。
不過哪怕再沉默,努力當小透明,喝到慶功宴結束時,他也醉醺醺了。
被僕人攙扶到牀上睡覺時,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遲早我也要混到伯爵的地位,只有我勸別人喝酒,沒人敢來勸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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