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霸道回到家之後,看到的卻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一幕。
是的,老實巴交的劉忠實和勤懇持家的王曉紅居然吵架了,而且還吵的很兇,具體表現在,王曉紅的表情,這是一種很惱羞成怒的表情,而劉忠實則要好的多,這一位坐在了一張竹躺椅上,時不時才吱聲說一兩句。
所以說,這場吵架與其說是吵架,倒不如說是王曉紅單方面的譴責了,劉忠實則是一直在被譴責。
只是,劉忠實時不時從嘴裡吐出的那幾個字,雖然簡單,卻很顯然是很刺激人的,每一次當王曉紅罵的口乾舌燥,打算偃旗息鼓的時候,劉忠實嘴裡吐出來的幾個字,就馬上又把王曉紅給點燃了。
劉霸道進屋了之後,王曉紅和劉忠實卻都沒有管自己的這個兒子,是的,他們依舊在進行着戰鬥,儘管這戰鬥只是口頭上的。
劉霸道倒也懶得管,乾脆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聽着劉忠實和王曉紅繼續鬧,恩,很認真的聽着。
這是劉霸道,不僅是現在的也是已經死去的劉霸道,記憶裡王曉紅和劉忠實的第一次吵架,是的,劉霸道想要知道他們吵架的緣由。
或許是劉霸道的出現,王曉紅接着罵劉忠實的話,就是帶了點闡述事實的意思在其中了,是的,女人的天性就是這樣,王曉紅很顯然認爲吵架的原因是自己有理,說不得就把大概的情形又說了一遍,恩,是帶着譴責性的語氣說的。
劉霸道也總算聽明白了個大概,根據王曉紅的闡述,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
劉忠實和王曉紅所在的尚南市化工廠,由於經驗問題,資金上越來越難以支撐下去了。這時候,作爲國有企業的尚南市化工廠的廠長被免職了,然後新的廠子來了。
新官上任自然是三把火了,這一位新官一上任,先是對以前出工不出力的情況進行了嚴厲的打擊,接着又馬上懲戒了幾個在廠子裡橫行霸道的領導幹部,於是在廠子裡這位新廠子也贏得了一定的聲望。
最後,新廠長就提出了他上任的第三把火了。
集資,這是很多國有企業搞過的東西,無非是轉股份制的一種操作方法,集資的對象自然就是以廠子裡的員工爲主。
根據集資的多少,員工佔有一定的股份,這樣一來一直老實巴交的劉忠實坐不住了,是的,這一位並不想繼續老實下去。
於是,在集資的事情上,劉忠實可謂是費盡心力,籌錢借錢,一把集了十萬,這其中還包括劉忠實託朋友借來的五萬塊高利貸。
當然,劉忠實並不清楚,高利貸的利息,按照他朋友的說法,是每個月500塊的利息而已。
劉忠實覺得,只要自己當了官,每個月五百塊,還是划得來的。本來,做着美夢,期望等集資完成,廠子正常運轉之後撈個一官半職的劉忠實,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上來連燒二把火後的第三把火居然是個騙局。
是的,新廠長捲款私逃了,就在去國外買一批新的設備的時候,這一位就一去不復返了,似乎是在國外買新設備的時候,看到了國外的好處,然後就直接消失在美好的國外了。
於是,接下來就苦了那羣集資的人,而集資一共集的錢,也實在太多了點,劉忠實的那點相對於總集資數億的款項實在是太少了。
政府面對這件事自然也是無可奈何的,至多也就是說,正在抓捕之中,是的,所有集資者,幾乎都要不回錢了。
而尚南市化工廠也正式停工了,甚至,今天還有鬧事者,砸了廠子裡的一些設備,乾脆當做廢鐵去買,換回一點損失的錢。
劉忠實忠厚老實,說不得,砸設備這種事自然就輪不到他了,而當初集資,王曉紅也確實勸告過,說是要少集點。
結果,現在出事了,王曉紅自然得抓着劉忠實一頓臭罵了,可是劉忠實的心裡雖然知道是自己的錯,但也總不能老捱罵吧?男人的尊嚴啊,所以,這一位也就時不時的出語反擊一下王曉紅了。
反擊的語言,也頗爲尖酸刻薄,王曉紅的怒火,自然是熄了又被點燃,燃了又熄,不斷的跟劉忠實折騰着。
而且,現在劉霸道出現之後,王曉紅的語言怒火是再次奔涌而出了,是的,這一位開始扯上了劉霸道的讀書費用的問題。
雖然,劉霸道是三年全免學費的,但是,南方中學其他的收費還是有很多的,而這些收費一年說不得也是要幾千塊的。再加上家裡的消費,自然也不是一個小的開支,而現在劉家是真的徹底的一貧如洗了,恩,甚至還欠了一屁股帳。
而這一屁股帳裡面,最重要的無疑是那五萬塊高利貸了,這事兒是瞞着王曉紅做的,王曉紅也是今天才知情的。是的,今天高利貸的那一夥人聽說了劉忠實廠子裡的廠長捐款私逃了後,來催款了,正好被王曉紅撞到。
而高利貸的那一夥人也說了,他們的後臺是飛車黨。
本來這高利貸,以王曉紅從鄰里之間聽來的傳聞,那就是一個極其恐怖的玩意,王曉紅怎麼也沒想到,劉忠實居然鬼迷心竅的去借高利貸。
而現在又得知這高利貸的後臺還是飛車黨之後,王曉紅就更氣憤了,是的,飛車黨是尚南市的三大黑幫之一,雖然他們的勢力範圍並不在城北區,但是尚南市東西南北四區裡,飛車黨可是穩穩的掌管了西區的。
王曉紅知道,飛車黨絕對是自己現在這個家庭惹不起的,於是,這一位罵着罵着,甚至自己都哭了起來。
說不得,劉忠實也就老老實實不吱聲了,自己的兒子就在旁邊看着,劉忠實就算想反駁,想刺激,也不敢了。
劉忠實完全清楚的是,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做錯了的。雖然剛纔兒子不在的時候,這一位並沒有現在這麼老實,但是兒子在了,考慮到父親的形象,這一位現在是徹底的變成了悶聲桶了。
最後,在劉霸道的全程聆聽之下,王曉紅是越說越急,說着說着,也就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了。
王曉紅一走,劉忠實的目光就不由落在了自己的兒子劉霸道身上,很明顯的帶上了一絲愧疚的眼神,只是劉霸道選擇性的無視了。
這一位現在的心情也並不好,是的,源自王曉紅嘴裡的飛車黨,飛車黨三個字再次出現在自己耳邊,讓劉霸道很不爽,說不得劉霸道也就沒有了待在客廳裡的想法,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將劉忠實一個人獨自落在了客廳裡。
下一刻,躺在牀上的劉霸道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了,家裡的危機,劉霸道現在是已經基本清楚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解決的方法。
除了將飛車黨滅了之外,劉霸道壓根想不出別的方法,可是飛車黨能夠橫行尚南市,顯然他們的勢力,不是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幾個小混混的程度。
是的,劉霸道沒有信心滅掉飛車黨,現在他已經大概清楚了自己的能力,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大羅金仙了。
不能點石成金,也不能一揮手輕鬆的滅掉幾萬人,現在的他至多也就不過是個能打的學生,除了能打之外,一無是處的學生。
而回憶,再次讓劉霸道想起了王曉紅那次給自己十塊錢的情形,是的,劉霸道記得當時自己似乎在自己心裡說過,要讓這兩老幸福起來。
很顯然,劉霸道說話時絕對算數的,所以,這一位現在也就打起了,賺點錢來的心思。可是,以前的劉霸道是個書呆子,腦袋裡面的那點記憶,實在沒有任何跟賺錢相關的東西。
說不得,劉霸道就鬱悶了,總算這一位的性格還算開朗,想到了明天就是三好杯舉行的日子,便存了心思,在明天的時候去問問籃球隊的人,方曉敏或者秦蓓亦或者體育老師,不都是挺好的人選嗎?
打定主意,劉霸道也就安心了,說不得就又開始修煉自己的內力了,舒服的以修煉內力的姿勢躺在了牀上,劉霸道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