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你這小子真是瘋了!”火靈子見狀,只得無奈搖頭道。
他聽着身後漸漸凌亂地碰撞聲,走了回去盤膝坐下,開始全力操控谷玄星盤維持住法陣,將所有飛劍圈禁在其中。
沈落此刻丹田中好似火山噴發,脈管裡有如岩漿流淌,五內俱焚地痛苦不斷侵蝕着他的意志,令他連呼吸都暫時封閉了起來,些微的氣機牽引,都能令他痛不欲生。
他也沒想到,只是一次煉劍,竟能讓他體內的火毒如此強烈的爆發。
但這也並非無跡可尋,畢竟他體內純陽之力本就盛極,如今又在純陽飛劍之內納入了三隻金烏劍靈,更是令極陽暴漲到了崩潰邊緣。
眼下的朱雀石砥礪磨劍,更是將飛劍的純陽之力磨礪得更加精純,鋒芒畢露。
這一下,終於撐破了極陽的那層界限,火毒全面爆發,開始反噬他的肉身了。。
沈落已經嘗試過運轉無名功法,以水之力抗衡火毒,結果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根本無法令他迴歸平衡狀態。
可是眼看着朱雀石即將全部耗盡,飛劍砥礪也將完成,沈落實在不願意中途斷開,便仍是咬牙堅持着。
“砰”“砰”“砰”
一連串的飛劍撞擊法陣的爆鳴之聲不斷響起,這便意味着沈落對飛劍的掌控已經越來越差,他的意識也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火靈子見狀,嘆息一聲,擡手一揮間,更多的法力注入了谷玄星盤中。
只見其擡手虛空握拳,那金色防禦法陣便隨着他的動作不斷收縮,壓縮了飛劍活動的範圍,使得它們能夠更多地與朱雀石碰撞,加快磨劍的速度。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明明只有一盞茶的功夫,此刻在火靈子的感受中,卻好似一年一樣漫長。
終於,“鏘啷”一聲銳鳴響起。
所有飛劍劍光乍現,磨完了最後一點朱雀石,朝着陣外迸射而出。
“砰”的一聲爆鳴炸響。
谷玄星盤釋放出的金色防禦法陣,在此刻竟是無法抵擋飛劍凌厲之勢,被其一劍貫穿。
防禦法陣轟然破碎,火靈子也受到反噬,口中發出一聲悶響,癱倒在地。
懸在半空中的谷玄星盤也隨之摔了下來。
火靈子卻顧不上去查看谷玄星盤的狀況,連忙掙扎着起身,來到沈落身旁。
他擡手剛要觸碰沈落,卻被其身上灼熱無比的溫度燙得一縮手,心中驚駭無比。
“這溫度,只怕是要燒起來了?”
然而,對於他的呼喊,沈落卻沒有半點反應,看着就像是陷入了昏迷一般。
這時,在虛空中傲遊一圈的十六柄飛劍也是紛紛迴歸,來到了沈落身邊。
它們方一靠近,沈落身上的溫度便再度暴漲,身上衣衫竟是真的燃燒了起來。
火靈子見狀,一時間也失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慌忙間,他忽然一翻身,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撿起了谷玄星盤,胡亂擦拭了一下其上的塵土,便右手掐法訣開始催動起來。
隨着他的動作,谷玄星盤悠悠飛舞而起,懸在了沈落頭頂。
緊接着,他雙手一分,虛空中一陣點撥,谷玄星盤上便有光芒亮起,一座水藍色的法陣從天而降,化作一層藍色水幕,將他籠罩在了當中。
身處法陣中央,沈落當即感到陣陣清涼之意襲來,渾身“嘶嘶”冒起白色蒸汽,好一會兒後,才又轉醒過來。
他看了一眼還在全力維持大陣的火靈子,心中不禁升起些許感激,又見所有飛劍還都懸浮在外,也沒有將之收起,而是令其全都遠離自己,靠在了洞府門邊。
“火道友,多謝了。”沈落看向火靈子說道。
“謝個屁呀,這天一水元陣乃是谷玄星盤裡最高階的水法大陣了,可是根本壓不住你的火毒,你小子還有沒有辦法自救,沒有的話就趕緊交待遺言吧。”火靈子斥道。
說話間,他的嘴角也是溢出鮮血,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沈落見狀,手臂微顫擡起,掌心中逍遙鏡光芒亮起,打開了一道光門。
聶彩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眼就看到了渾身烏黑赤裸的沈落,慌忙側身躲避,只是很快又察覺到沈落身上氣息不對,又立即轉了過來。
她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一步邁出光門,開口焦急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火毒反噬,性命危矣。”火靈子言簡意賅,立即說道。
聶彩珠聞言,眼中驚慌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鎮定,但眉宇間卻難掩擔憂。
她上前一摸沈落手臂,當即也被高溫灼燙,卻強忍住了,秀眉微微蹙起,沒有出聲。
“火道友,你也受傷不輕,先回逍遙鏡內療傷,這邊交給我了。”聶彩珠回身看向火靈子,開口說道。
“可是,他……”火靈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放心,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他出事。”聶彩珠斬釘截鐵道。
“好吧,那就交給你了。”火靈子見她神情堅定,只能點了點頭,收起谷玄星盤,轉身回了逍遙鏡內。
隨着那道白色光門關閉,聶彩珠的視線也重新落回了沈落身上。
沒了天一水元陣的壓制,沈落身上火毒再次爆發,瞬間就重新失去了意識。
他的法力已經無法阻止火毒蔓延爆發,內體灼熱的力量正欲爆發,渾身皮膚赤紅不說,體表竟然也如干涸的大地一般,浮現出道道龜裂痕跡。
聶彩珠看在眼裡,心疼不已,連忙跪伏在了他的身側,兩手撫上他的小腹,掌心中一股冰寒之氣滲透而出,直往沈落體內涌去。
“嘶嘶……”
一陣陣白色水汽從她掌心下方不斷冒出,沈落周身溫度,這才稍稍下降了些許。
但這法子顯然也只是治標而不能治本,受到刺激之下,沈落丹田內的火毒反而愈加猛烈起來。
昏迷中的沈落,不禁發出陣陣痛苦呻吟。
聶彩珠目光癡癡地看着沈落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龐,眼中閃過難以抉擇的猶豫之色。
“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表哥這般身死,可能救他的辦法,或許只有那一個,我……”聶彩珠囁嚅着嘴脣,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