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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人一石猴相互對視的瞬間,那石猴的雙眸突然一亮,裡面好似生出兩道金色漩渦,有大量光芒噴薄而出,朝着四周逸散開來。
沈落見此情形,心中頗覺奇異,卻也沒做出什麼舉動,只是默默靜觀其變。
隨着金光一點一點蔓延而過,石猴原本灰白色的身軀像是被刷上了顏料一般,一點點暈染上金黃毛髮的顏色,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就在這時,“吱”的一聲尖叫忽然響起,那單臂掛在樹上的金色石猴竟是身子一晃,直接躍出了石壁,朝着沈落撲了過來。
沈落見狀,不慌不亂地略一運轉法力,擡手朝着前方擋了過去。
然而,當他的手掌觸碰到那金色石猴的瞬間,後者卻是突然金光一閃,化作了一道金色流光,融入了他的體內。
“糟糕,大意了!”
沈落心頭“咯噔”一響,丹田內頓時傳來一陣火熱之感。。
緊接着,不等他做些什麼時,他丹田內的法力就自行運轉起來,開始從任脈一路上衝,在他體內要穴流轉起來。
沈落雖感受到體內那股火熱四下流竄,但似乎並無其他異常,心中略寬之下,連忙運轉起無名功法,試圖引導這股法力回到丹田。
可當他剛開始嘗試之時,那股剛剛遊走到了中脘穴的法力,卻像是遭受到反噬一般,抵抗起他的控制來,令他感到心口一陣劇痛,不得不匆忙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沈落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略一猶豫後,他盤膝坐了下來,不再嘗試自己調轉法力,而是以旁觀之人的視角,開始審視這股自行而動的法力是怎麼回事。
沈落閉目內視了片刻,忽然輕“咦”了一聲,滿臉不可思議地睜開了雙眼。
“這穴位流注的順序,不正是黃庭經功法的運轉順序麼?”
沈落略一猶豫後,再次雙手掐訣,不再運轉無名功法,開始在心中默唸七十二句黃庭經口訣,嘗試運轉起黃庭經功法來。
這一念之下,那股流出體內的法力非但沒有再出反噬之行,反而加快了運行速度,開始在他的體內運轉起來。
不一會兒,這股法力就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回到了丹田中,一切又復歸於前。
“就這樣結束了?”沈落仔細探查了一下自身,發現並無任何變化,不禁詫異道。
按照沈落過往見到的兩次壁畫經驗來看,每一張壁畫中都蘊含着莫大的機緣,不可能如眼下這般平平無奇。
他略一思量後,再次主動運轉起黃庭經功法,雙目一凝,看向了洞窟石壁。
當他的視線再次落向石壁上時,方纔那單臂懸掛眺望的石猴已經不見了蹤影,與之相鄰的一匹獨狼的眼眸卻亮起了金光。
緊接着,獨狼周身被金光漫過,也從石壁上躍了出來,撲向了沈落。
這一次,沈落沒有任何牴觸,迎接着獨狼衝入他的體內,再次激發起一股法力運轉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繼續掃向石壁上的其他動物。
不一會兒,一頭頭飛禽走獸皆開始被金光掃過,一個接一個地從石壁上跳躍而出,衝入了沈落體內。
沈落丹田內的法力已然盡出,全部都在體內經脈中流轉,以至於全身所有脈絡全都亮起着金色光芒,反將他的肉身映得近乎玉石一般通透起來。
相比之下,他的身軀就好似陽光下的葉片,而所有經脈則如樹葉上的脈絡一般,正應出古書上形容得道仙人“金枝玉葉”的體相。
不過,此種景象沈落眼下卻根本無暇細察,當越來越多的壁畫生靈進入他的體內時,他的識海也開始受到了衝擊,神念竟是不由自主地釋放了開來。
這時,他的眼前好似有耀眼白光一閃,整個人便進入了一種意外的空靈之境。
在他的四周,洞窟石壁,穹窿蛟珠和壁畫萬物紛紛失色,一點點消散開來,天地間茫茫一片,彷彿盡皆歸於虛無。
沈落獨身一人坐在一片雪白的天地間,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這時,最先有一聲“吱吱”叫聲傳來,一頭金絲猴忽然從他頭頂掠過,雙臂高舉過頭頂,好似抓着樹幹一般,一下接着一下朝前蕩去。
沈落看着那金絲猴的身子,心中倍感驚訝,只看到它的身上竟然也好似有法力流動一般,出現了一條金線連接而成的經脈,上面浮現出的竅穴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起來。
緊接着,一頭渾身翠綠的孔雀,揮動着翅膀“撲棱棱”地從他身前低飛而過,長長的雀尾拖在地上,如掃把一般掃過。
沈落視線望去時,就發現在那孔雀的身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條清晰的經脈運轉路線。
不等他驚訝完畢,身前虛空好似蜻蜓點水一般,盪漾其一圈圈波紋,一尾肥碩無比的紅色錦鯉從他身前緩緩遊過,身上同樣出現了一條經脈。
“世間萬物雖未必全都修行,體內卻也自有靈氣流轉,這纔是天道降諸萬物,而與萬物相合的真相吧……”沈落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心中此念一生,他體內黃庭經的功法運轉再次增速一倍,變得越發迅捷起來,而由此感念而生的各種飛禽走獸,魚鱗蟲豸也以更快地速度出現在了他眼前的雪白空間。
在那之後,野草,樹木,藤蔓,花卉,一株接着一株浮現而出,那原本空曠寂寥的白色空間,很快被各種各樣的事物填充,變得擁擠起來。
與之相應的是,外面石壁上雕刻的各種事物則在開始飛快的消失着。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轟隆”聲響在洞窟中傳來。
沈落雙目猛然睜開,眼中一時間竟然迸射出實質金光,在其瞳孔深處竟然倒映出了方纔看到的萬般事物。
在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完成了“觀想萬物”的壯舉。
沈落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雙目中的異樣緩緩消失,他卻沒有絲毫修行完畢時的暢快之感,而是感到渾身沉重,睏乏異常。
那感覺就好像是,突然在他的胃中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一時間無法全都消化,漲得實在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