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找到了一本本地的地方誌古籍,上面記載了春華縣數百年來發生過的一些古古怪怪的事情。根據我派人去做的調查,這些記載竟然大都確有其事,不過不知什麼緣故,這些怪事現在很少被普通人知道。而這些怪事中,多次提及一個叫春秋觀的地方,按照書中記載,這個道觀就在春華縣內,裡面道士應該懂得真正的驅魔之術。”沈落雙目微微發亮地回道。
“有這種事情!這個春秋觀在何處,爲父這就派人去請。”沈元閣聞言,激動得“砰”一聲站起身來。
“父親安心,我早就花重金派人去請了。若是沒有意外,按照回信所說的話,春秋觀的人今天就會到了。”沈落微微一笑回道。
“太好了,那我趕緊讓下人去做些準備,別到時候招待不週,出什麼亂子。”沈元閣對自己大兒子的自作主張毫不在意,反而搓着雙手欣慰地說道。
就在這時,書房外面突然傳來沈元閣貼身小廝恭敬的傳話聲:
“老爺!大公子!外面有個姓羅的道人登門,說是和大公子約好的。”
父子二人聽了後,頓時又驚又喜地互望一眼。
“父親,你先在這裡喝茶,我去親自見見這位春秋觀的道人。”沈落果斷說道。
“事關你的生死,爲父哪有心思在這裡喝什麼茶,一起去見見這位羅道長吧。”沈元閣一擺手,人就匆匆地向門口小跑去了。
沈落見了,臉上不禁露出些許笑容來。
沈家偏廳內。
沈落仔細打量着面前站立的這位自稱“羅道人”的中年道士。
棗紅色的面孔,滿臉的風霜,淡青色的道袍,背後斜插一把木劍,腰間掛着一個白色小布袋,除了身形彷彿長槍般的筆直,其他的就實在看不出有何異常之處。
“道長,先請入座吧,來人上好茶。”沈元閣一見中年道士,就滿臉笑容說道。
“喝茶就先不用了。沈公子,是你派人用信物請本觀人過來驅邪的吧?”姓羅的紅臉道士根本不理睬分外熱情的沈元閣,反衝沈落肅然問道。
“道長,認得我?”沈落訝然反問了一句。
“嘿嘿,貧道來之前,自然也要先略微打聽一下沈公子的事情,纔會正式登門的。不過本觀已經封觀多年,沈公子如何知道本觀,又從哪裡拿到的信物?”羅道人盯着沈落,不客氣問道,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臉的模樣。
“道長是來問罪的?”沈元閣聽到這裡,臉色笑容頓時少了幾分,心中有些不高興了。
“沈家主莫怪,本門信物雖然不算多珍稀,但流傳在外的好像並沒有任何一枚和沈家有關,既然沈公子派人持信物找上觀中,本道自然先要問個清楚。”羅道人這才轉首衝沈元閣淡淡說道。
“封觀多年?那就難怪本縣如今少有人知道貴觀了。道長放心,春秋觀的事情,我是從這本書上得知的。至於信物,也是從一個落戶子弟手中花重金收購下的。”沈落反而有些恍然,從袖中掏出一物遞了過去。
正是那本先前放在書桌上的《春華異聞志》。
沈元閣見此,也不禁多看了這殘破書冊兩眼。
“原來如此。”
羅道人微微一怔的接過書冊,仔細翻閱了幾頁後,神色大緩下來。
“這本書記載了昔年本門的一些驅鬼降妖的事情,而且記錄如此詳細,多半是當年真和本觀接觸過的某人撰寫的。公子可否將本書送給貧道,貧道想帶回觀中,讓其他人也看上一看。至於信物一事,只要沈公子所說屬實,是他人自願轉讓的,本門也不會在意的。”紅臉道士看完書冊,眼珠微微一轉後,就將此物不客氣地往懷中一揣,面不改色說道。
沈元閣見此,眉頭微微一皺。
沈落卻不以爲意,輕笑了兩聲問道:
“羅道長喜歡就行,現在可否先要休息一二,吃點東西,做些什麼準備,再施法驅除在下身上的邪祟?”
“休息和準備都不用了。至於公子身上的邪祟,嘿嘿……”紅臉道士深深望了沈落一眼後,突然身形一閃,竟然直接欺到了近前處,“啪”的一聲,單手五指緊緊抓住了沈落一側臂膀。
“你要幹什麼,快來人!”沈元閣見此一愣,忙退後兩步,厲聲叫道。
廳外瞬間涌進來七八膀大腰圓的男僕,就要在自家老爺驚怒吩咐下,撲向道士。
“都住手!父親放心,羅道長並沒有傷害我,是在施法爲我驅除邪祟!”
沈落卻在這時開口了。
他此刻感到滾滾熱流從被抓臂膀處涌入體內,所過之處體內常駐的那股寒意紛紛消融化解,渾身上下舒泰無比。
沈元閣聞言,仔細打量了沈落神色兩眼,才心中一鬆,衝下人們擺擺手,讓他們再次退出了偏廳。
“嗖”的一聲。
一縷淡淡的灰氣從沈落胸口噴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又直奔附近的沈元閣飛去。
“哼,給我回來。”紅臉道士似乎早有所預料,大袖子衝着灰氣只是一抖,一枚黃色符籙閃電射中了灰上。
“噗”
符籙瞬間化爲一團拳頭火球,將灰氣死死包裹在了其中。
灰氣彷彿活物般的在火焰中拼命輾轉扭動,但沒一會兒工夫,就在吱吱燃燒聲中化爲了烏有。
火球也在片刻後,一閃地消散不見,只在大廳中留下一點點灼熱的焦糊氣息。
沈元閣看得目瞪口呆。
“沈公子體內陰氣已經被拔除乾淨了,剩下的只需要再調理身體了。如此話,貧道就先告辭了。”紅臉道士這時才放開沈落的臂膀,神色平靜地說道。
“陰氣?落兒難道不是邪祟上身嗎?”沈元閣總算回過神來,下意識問道。
“若是真正邪祟,哪是這般容易可以驅除的,就是貧道遇見了也要如臨大敵般。貴公子應該是去了不乾淨的地方,被些許陰氣入體,纔會變得這般模樣的。”羅道人不以爲然地回道。
“可是道長,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面孔發青,力氣變得非常大,就是三五個健壯家丁都近不了身,事後又一點記憶沒有,這又是怎麼回事?另外道長,剛纔灌注我身體裡的又是什麼?”沈落體驗着身體中仍然少許的暖意,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