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摸了摸胸口處的還微微泛着粉紅色的皮膚,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大開剝術的修復之功比他預想地還要好很多,用來輔助修煉玄陰開脈決不成問題。
從金甲天將那裡再次得到一枚丹藥後,沈落照例離開了金殿,在外面調息修煉起來。
這段時間修習大開剝術,不止是功法小有所成,就連自身修爲也在不知不覺間增長了許多,加上這枚丹藥的輔助,沈落境界竟然再次提升,進入了大乘期巔峰狀態。
他從原地站起,雙目之中神光奕奕,心中念頭一起,體內法力自行運轉,丹田之內傳來一股灼熱之感,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洶涌而出。
霎時間,其身後虛空氣流涌動,似有水汽蒸騰,一陣龍吟象鳴之聲響起,五條金色巨龍和五頭金色巨象身形浮現而出,在他周身之外環繞,渾身金光閃動,熠熠生輝。
五條金龍張牙舞爪,鬚髮皆張,看起來幾乎與活物一般,五頭金象相對沉穩,頭顱高揚,象鼻沖天,做出咆哮之勢。
金龍金象身形盤踞在沈落周遭,渾身散發的光芒沖天而起,直衝得籠在金塔外的金色光幕也隨之巨顫不已。。
“參透最後的黃庭經文不是問題,不過這龍象之力想要圓滿,只怕也得突破大乘期巔峰瓶頸,真正進入真仙期才行了。”沈落微凝,喃喃自語道。
一語說罷,他渾身金光一閃,五條金龍和五頭金象身形快速縮小,全都化作一團金色華光衝入了他的體內,隱沒不見了。
緊接着,他擡起雙臂一看,只見其上金光繚繞,底下一層龍鱗模樣的紋路浮現,光芒閃爍,內裡好似有一股無形氣勁衝蕩不已,令他渾身散發出陣陣強橫波動。
沈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上法訣一掐,周身金光散去,所有異象才都逐漸消逝。
“是時候了!”
他口中輕道一聲後,閉目盤膝坐了下來。
坐定之後,沈落沒有運轉法力繼續修煉,而是心神一斂,開始仔細回憶起《玄陰開脈決》這門秘術的所有細節。
半晌之後,他心念一定,手掌一揮,取出六陳鞭豎在了身前。
此物不知爲何,裡面封存有大量陰煞之氣,先前與銀甲天兵交戰時就曾多次出現,沈落便打算以其內所貯陰煞之氣爲用,來修煉玄陰開脈決。
沈落雙目凝視自己小腿,視線落處肌表血肉皮膚都逐漸虛化,只餘一條從陰蹺脈上分支出來的旁支經脈,亮起一線朦朧白光。
他眼見於此,並未立即開始施法,而是單手並指如刀,指尖一戳便如刀尖一般刺入自己的小腿表皮,繼而手指遊動,如同作畫一般在腿上刻畫起來。
其指尖遊走之際,隨即有一串血花隨即從傷口處冒出,順着皮膚滑動,留下一道道殷紅痕跡,指尖停駐之際,一道血色符紋已然浮現其上。
那道符紋幾乎覆蓋了整條小腿,正當中一串密集而細微的符紋,上面凝結着一穿細微血珠,如同一列蟻兵排布,看着倒有幾分南疆蠱術的意味。
沈落目光微凝,口中輕誦玄陰開脈法訣,並指朝着六陳鞭上虛空一點,指尖上旋即迸射出一線白光打入鞭身,令之悠悠一顫,上面隨即亮起一團烏光。
與平日交戰時大爲不同,眼下這團烏光,自亮起之時就無任何強烈波動,反而顯得十分柔和馴服,光芒一收一縮間,有一縷濃黑光線從中分離而出,被沈落牽引着流淌了出來。
濃黑光線流動而下,落在小腿鐫刻的符紋上,瞬間如掉落了一滴墨汁,直接將血跡侵染變黑,整個符紋像是瞬間注入了靈氣一般,亮起一片黑光,自行運轉了起來。
位於小腿正中的那一串蟻兵模樣的符紋,突然像是活起來了一樣,一個接一個一頭扎進沈落腿上皮膚,朝着血肉深處的經脈探了進去。
沈落眉頭猛地跳了一下,小腿上頓時傳來一股又麻又癢又疼的複雜感覺,就彷彿真的有數百隻螞蟻在啃食他的血肉一樣。
這種感覺比單純的疼痛更加痛苦,令他幾乎心神失守。
但緊接着,沈落就緊咬住了牙關,強行令自己心神穩固下來,因爲那些蟻兵符紋即將進入他的經脈,真正的開脈即將開始。
隨着一道迥乎不同的尖銳疼痛傳來,沈落的那條經脈瞬間斷裂,其與陰蹺脈上的聯繫隨之斷絕,一股麻木之感頓時沿着那條經脈的走向蔓延開來。
“這就……失敗了?”沈落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玄陰開脈決》上有文記述:“蟻紋噬脈,陰氣灌注,首重於脈息不斷,陰氣不絕,如絲懸於火,不可浮沉毫釐。”
其所說的意思便是蟻紋噬脈這一關節,重點在於經脈雖爲蟻紋蠶食,卻必須保持脈息不斷,並在蟻紋牽引之下與陰煞之氣相互結合。
其困難之處,幾乎等同於蠶絲懸在火焰之上,稍有波動便會導致蠶絲斷絕。
這第一次嘗試失敗來得太快,沈落甚至沒能感受到經脈與陰煞之氣的嵌合,就已經斷掉了經脈,腿上刻畫的符紋中蘊含的那股陰煞之氣,則在法力牽引下緩緩退出了他的體內。
沈落心念一動,雙手在身前結印,默默運轉起大開剝術神通,體內立馬有一道純陽之力流淌而至,包裹住了那條經脈修復起來。
不多時,那條經脈上光芒收斂,被蟻紋弄斷的旁支經脈就已經修復如初了。
修復完成後,沈落稍作休息後,便再次開始催動起玄陰開脈決,將六陳鞭中的陰煞之氣引入體內,重開那條旁支經脈。
隨着陰煞之氣的流入,整個符紋再次亮起烏光,那種痠麻疼痛的感覺再次浮現,一串蟻紋便噬咬向了那條經脈。
這一次,沈落全神貫注,不讓自己有絲毫分心,小心控制着那串蟻紋,一點一點地爬上了那條經脈上,強行壓制着其噬咬之力。
經脈沒有再向第一次那般輕易斷開,只是經脈被噬時傳來的銳痛卻令人難耐,才一會兒功夫,沈落的臉色就已經變得煞白,額頭上的冷汗也隨之連連滴落。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引着蟻紋不斷前行,並將其後牽引着的陰煞之氣凝成比經脈還要纖細的絲線,順着蟻紋噬咬的痕跡纏繞了上去。
蟻紋寸寸噬咬向前,眼看就要到了前方豐隆穴上時,一股劇烈疼痛襲來,緊繃着的經脈再次斷了。
沈落心中哀嘆一聲,只能又引着陰煞之氣出體,再次以大開剝術修復起經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