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宮偏殿之中,身上又多了幾道鞭痕的朱棣,眼睛不由的一亮。
覺得自己心中出現的這個想法,非常可以。
自己這個做朱祁鎮畜生的太爺爺,都被這畜生拖累,被父皇抽了鞭子。
那現在,自己這個當爹的,動手揍一頓高熾這個做那畜生爺爺的,也很合情合理。
嗯!
就這樣做了!
反正高熾這胖小子已經幾歲了,身上的肉還厚,揍上一頓也抗的住!
一念及此,還沒有揍到朱高熾身上,朱棣就覺得心中念頭通達了不少……
京城,燕王府之內。
朱高熾正在這裡對着一籠小籠包,甩開腮幫子猛吃。
邊上已經放了三個空了的籠屜,他吃飯的速度也沒有放下。
朱高熾雖然年歲不大,但胃口是真好。
邊上的燕王府徐妙雲,看着一身肉嘟嘟的胖兒子,滿臉都是慈愛。
自己這個兒子,可謂是命運多舛。
出生時難產,自己差點就因此而送命。
這個兒子,也是因此體弱多病。
幾次都差點活不下來。
好在後面逐漸恢復過來了,而且巨能吃。
小時候,一個特奶孃都不夠,需要兩個才能供得上他。
對於這個轉變,徐妙雲自然是非常的喜歡。
唯一令她心裡有些不舒服的是,自己的夫君,因爲當初難產的事,而一直對高熾這孩子看不順眼。
對待老二比對待老大都要好。
不過,這些年來隨着老大逐漸長大,這種情況倒也有了一些改觀。
“熾兒,慢點吃,不夠吃了還有,沒人跟你搶。”
燕王妃徐妙雲伸手在自己兒子圓滾滾的腦袋上摸摸,又伸手在他圓滾滾的肚子上摸摸,滿臉的慈愛。
對這個兒子,她是真的憐惜。
“嗯,嗯,知道了娘。
這……這裡的小籠包真好呲……”
週歲不到五歲的朱高熾,腮幫子鼓鼓的,下巴上面還帶着一些油脂。
一邊含糊不清的說着,還一邊不忘咀嚼。
活像是一個小倉鼠。
“好吃你就多吃點。”
徐妙雲拿起手帕,給朱高熾擦拭一下下巴,笑着說道,很是溫柔。
看着自己的這個長子這樣吃飯,只覺得他吃的真香,比自己吃都香。
“嗯,嗯。”
朱高熾連連點頭。
“娘,你真號。”
一邊說,就又弄了一個包子送進嘴裡。
結果,這纔剛吃了一口,就忽然停住。
整個人都顯得呆愣愣的。
“熾兒,咋了?可是噎到了?!”
徐妙雲瞬間着急起來。
忙一把攬過朱高熾,並伸手在朱高熾的背上拍打。
“沒有,娘,沒有!”
被徐妙雲在背上拍了兩巴掌,朱高熾這才說話。
在被徐妙雲拍打背部的時候,他還沒有忘記,將自己口中的包子嚥下去。
一點都不浪費。
聽到朱高熾說這話,徐妙雲這才長鬆一口氣。
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下。
剛纔這一下,將她給嚇得腦門子上都出冷汗了。
徐妙雲不止一次的聽過,有人吃飯被噎死的事。
自己這好大兒,要是真的因爲吃飯,有了一個好歹,那她才真的要哭死!
“不是被噎到了,那你剛纔是咋了?”
徐妙雲忙詢問。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很害怕。
總擔心有人打我!”
聽到朱高熾這樣說,徐妙雲的目光爲之一凝。
看看自己這因爲害怕,連剩下的小籠包都吃不下去的好大兒,徐妙雲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熾兒不用擔心,不會有人打你的,你不要怕。
有娘在呢!
我看誰敢打你!”
女子雖弱,爲母則剛。
更何況,燕王妃徐妙雲,還是徐達這位大將軍的長女!
不論是手腕,還是其餘方面的能力,那當真是沒的說。
當然,她這個時候也只是這樣隨便一說,安慰一下兒子而已。
並不覺得,有誰真的會打自己的好大兒。
母后的病情峰迴路轉,父皇等人心情都是極好。
最近又在爲市舶司、征伐倭國等事情進行忙碌。
在大明,可以揍她兒的人,說一個巴掌可以數的過來,可能有些誇張,但兩個巴掌能數過來是一定的。
而這些人,也都不會揍熾兒。
所以徐妙雲迅速的一番思索,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真正原因。
這個原因就是,極大可能是隨着燕王就藩北平,京城這座府邸長時間不住人,可能有些不太乾淨了。
小孩子兒,對於一些看不到的東西,最爲敏感。
所以徐妙雲馬上就決定,找些和尚或者是道士,來宅子裡做上一些法事。
驅驅邪。
按說這事情,找道衍大師來就成,畢竟專業對口。
但徐妙雲覺得,還是其餘的人比較好。
道衍大師雖然佛經這些也能張口就來,不少上面還很精通。
但就徐妙雲對道衍的瞭解,這位道衍大師在出謀劃策,還有其餘的事情上都強,在驅邪之類的事上……還是算了。
這上面他,能力不夠純熟……
這倒也不是徐妙雲小看了道衍,實在是她所瞭解的情況,讓她在這事情上,不敢多信任道衍。
而得到徐妙雲的安慰之後,朱高熾顯得心安了不少。
片刻之後,再一次開始吃起了小籠包……
……
壽寧宮偏殿裡,還在這裡盤算着回去揍朱高熾的朱棣,完全不知道燕王府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知道,等到他回去動手揍朱高熾這個好大兒的時候,將會遭遇什麼。
他這個時候,只想着揍朱高熾一頓,出出心中惡氣。
“其實朱祁鎮這傢伙,完全被石亨,徐有貞,曹吉祥這些人當猴耍了。
因爲在正月十六的白天,于謙等人,經過一番的商議之後,已經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重新立之前被,廢掉的皇太子朱見深爲皇太子。
就連奏章這些,都給寫好了。
只是因爲寫好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沒有辦法再送到朱祁鈺那裡去。
再加上朱祁鈺已經事先宣佈了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七,召集羣臣議事。
所以這寫好的奏疏,就沒有往上呈送。
覺得不過是多等一夜,幾個時辰的時間而已,並不妨事。
哪裡想到,當天晚上石亨這些人就動手了。
于謙,王文等諸多人,因此而死亡。
在這個事情裡,說起來,孫太后,以及朱祁鎮,就是徹頭徹尾的傻蛋。
因爲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必要動手。
只需再等等,皇權就可以順利的交到朱見深的手中。
景泰八年,朱見深不過八九歲。
哪怕是接了景泰帝朱祁鈺的皇位,也無法真正的掌權,無法親政。
那麼這個時候,誰最能對其進行輔佐呢?
無疑還是朱祁鎮,這個做親爹的太上皇。
這樣的話,大明將會少死上一大批人。
不論是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會那樣的血淋淋
可這兩個蠢蛋,還是同意了石亨等人的行動。
這次的奪門之變,說起來,只是石亨,徐有貞,曹吉祥等一批心術不正的人,爲了獲得權力,潑天富貴,爲了一己之私,所進行的投機取巧罷了。”
隨着韓成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對於奪門之變,朱元璋,朱標等人知道了更多的內容。
同時,對於孫太后,以及朱祁鎮的愚蠢,有了更爲清晰的瞭解。
“它孃的!也不知道這兩個蠢貨,在知道了這事情之後,會做何感想!
會不會被他們自己給蠢死!!”
朱元璋氣的大罵。
一想到于謙那樣的一位人物,大明的脊樑,大明的長城,就這樣的死在了一羣自私自利,一羣鼠目寸光的人手中,朱元璋就氣腦仁疼。
“奪門之變的影響,不僅僅只是這些。
朱祁鎮成爲皇帝之後,殺的不止於謙。
內閣首輔,大學士王文,還有很多景泰帝時期的重臣,近臣被殺。
這些人,都花費了很多時間,才最終成長起來的。
被歷史證明了,能力遠超石亨,徐有貞等人。
結果卻都被斬殺。
等於說是,景泰朝的那些精英官員,大部分都被處死了,石亨等這些歪瓜裂棗執掌了大權。
而朱祁鎮經歷了土木之變,瓦剌留學,南宮關禁閉,心性逐漸扭曲,也認清了很多的現實。
但水平終究還是有限。
所以在朱祁鎮登基,改景泰爲天順之後,才被穩住的大明局勢,又一次開始迅速下滑……”
房間內的幾人,呼吸又一次爲之加重。
“狗賊!真他的孃的狗賊!!
咱大明出現這樣一個後代做皇帝,真倒了他孃的八輩子血黴!!”
“除了這些,這畜生還有沒有做別的蠢事?”
朱元璋大罵之後,望着韓成詢問。
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就是想要看看,朱祁鎮這玩意到底有多愚蠢,能弄出多少令人不齒的事情來!
其實在問出這話的時候,朱元璋基本上已經確定,朱祁鎮應該是沒有別的荒唐事了。
畢竟一個人,哪怕是再愚蠢,再該死,總歸有些限度。
總不能從頭到尾,一直愚蠢下去。
朱標,朱棣二人也都差不多。
覺得朱祁鎮這畜生,做出來的畜生事已經夠多了,應該不會再有了。
哪怕是有,那至少也比不上土木之變,爲敵叫門,斬殺于謙等事情。
不會比這些事,更令人上頭。
可接下來,韓成的回答,卻讓他們明白了,永遠不要小看一個人的愚蠢和可恨程度。
有些爛人,那是真爛,爛到骨子裡的那種!!
“有,而且,他做出來的爛事,還讓人異常上頭。”
韓成的一句話,就將朱元璋,朱標,朱棣三人給聽得愣了愣。
竟然還真的有?!!
而且,聽韓成說話的語氣來看的話,朱祁鎮做的這事情,還非常過分。
甚至於,不亞於之前的土木之變,爲敵叫門,以及斬殺于謙。
這……到底是什麼事?
哪怕是朱元璋,朱標,朱棣這等存在,這個時候也全都懵了。
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朱祁鎮到底還能在什麼事情上作妖。
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
韓成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道:“接下來的事情,同樣有些刺激,你們三位做好一些心理準備。”
一聽韓成這話,朱元璋三人心中,都是不由的一沉。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然,韓成絕對不會這樣鄭重的,對他們進行提醒。
到底是何事,纔會令韓成說出這話來?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望着韓成道:“好了,說吧,咱準備好了。”
韓成見此,便開口道:“朱祁鎮成功復辟,再度成爲皇帝之後,逮捕並誅殺了,于謙等衆多的景泰朝中重臣。
然後,這傢伙在京城的智化寺,祭祀王振。
對,就是那個被朱祁鎮引爲自己的諸葛臥龍,慫恿朱祁鎮御駕親征,並在御駕親征的過程裡,各種騷操作不斷,硬生生的害死大明二十萬精銳兵馬,給大明帶來了亡國危機的太監王振!”
“他娘個腿!!!”
韓成話音剛落,朱元璋的血壓,蹭的一下就躥了起來。
朱標,朱棣二人,同樣是好不到哪裡去。“這……畜生真的對王振進行祭祀了?”
朱標顯得極度不可置信的,望着韓成再次詢問,進行確認。
哪怕是韓成已經說了出來,朱標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覺得像是在開玩笑。
韓成點頭:“確實是祭祀了。
而且,不僅祭祀了,在天順三年的時候,還專門爲王振立碑,寫碑文,塑像,用來銘記這個死太監。
在碑文之中,朱祁鎮對王振這太監,毫不吝嗇的,進行歌功頌德。
那叫一個主僕情深。
若是不知道王振做出來的一系列爛事,只看朱祁鎮的碑文,那王振,絕對是朱祁鎮的諸葛臥龍。
爲他,爲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起這事,韓成都覺得火大。
縱觀整個華夏,諸多皇帝之中,這朱祁鎮也都能稱得上是首屈一指。
他進行奪門之變,甚至於後面的殺于謙,強行去說的話,也能讓人瞭解他的一些動機。
可這給王振這樣一個千古罪人招魂,還表現出這樣的主僕情深,將王振給美化成這個樣子,是真的讓人不能理解。
是真令人火大。
“他孃的!!!”
朱元璋再次大罵。
“這個畜生!!
被他活生生害死的二十萬大軍,他不祭祀,被他害死的大明諸多武勳文臣他不祭祀,被他冤斬的于謙他不立碑。
將危難時刻,隨於謙等人穩住大明的親弟弟弄死,廢爲親王,弄一個的諡號。
倒是他孃的,在這裡給一個太監祭祀,立碑!
親自下場給一個太監招魂!
一個葬送大明二十萬大軍,諸多文臣武將的太監!
合着整個天下,都對不起他朱祁鎮,就這個太監對的起他!!
真他孃的畜生!
該死!真該死!!!”
朱元璋情緒激動,怒火中燒,火大的厲害。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朱祁鎮這畜生,竟然能做出這等畜生的舉動!
該死!
是真該死!
如果有可能,朱祁鎮在朱元璋這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被朱元璋碎屍萬段了多少次!
這狗屁玩意!!
自己如此英雄,真的會出現這樣,狗屁不通的後代?!
朱標,朱棣二人同樣是無比的火大。
朱標這個不怎麼暴力的人,這個時候也一樣是升起了,要將朱祁鎮切片的心思。
這狗東西,是怎麼想的?
給王振招魂,對王振進行祭祀也就算了,竟然還他孃的給王振立碑,塑像?!
這是嫌棄他不夠出名,給老朱家丟人丟的不夠?!
作爲皇帝,還親自下場,給王振洗白?
就王振那傢伙,做的事情是能洗的白?
合着那樣多將士,以及諸多文臣武將被害死,大明被害得差點亡國,都是假的!
至於朱棣,這個時候只覺得胸膛都要爆炸。
他現在,已經無力再罵朱祁鎮這狗東西了,只想回去將自己的胖兒子朱高熾揍上一頓。
打不到朱祁鎮,就打他爺!
這狗東西做的,着實不是人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過分的事。”
隨着韓成的聲音響起,朱元璋等人都覺得麻了。
還有?
竟然還有?
這狗東西竟然還有別的事?
而且,還是更爲過分的?
這……這畜生該不是將自己這些祖宗的棺材板,給掀了吧?
除了這些之外,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祭祀王振,給王振立碑更爲過分的了。
但隨着韓成的訴說,他們很快就明白了。
“除此之外,朱祁鎮還下令給也先修廟,供奉祭祀也先。
據記載,說是感念也先,將他放回來之恩德。
因爲當時廟宇,是修在一條大街的中間,所以後來別人喚做當街廟。
車馬從這裡走,都要從這裡繞行……”
“我去他孃的!!!”
朱元璋一腔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直衝天靈蓋而去。
身子晃了晃,差點就要再次昏迷。
“這狗東西腦子有病吧?
這是什麼狗屁東西?
一個番邦之人,殺了你無數的將士,逼着你叫門。
還妄圖拿下大明的江山。
將你擒拿到了漠北,給你這狗東西諸多的恥辱,讓你從一國皇帝,成爲了階下囚!
結果你回來的之後,竟然還爲也先建廟祭祀?
這什麼將你當狗使喚,你它孃的還懷着滿滿的感恩之心,在那裡去跪添人家的腚溝子的行爲?!!
他孃的!!!
他……”
朱元璋破口大罵,火冒三丈!
嘴皮子都在哆嗦。
罵到最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無邊的憤怒,還有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在他的胸膛之中來回滾動。
朱元璋好懸沒被朱祁鎮的這些操作,給氣死!
不論怎麼想,朱元璋都絕對沒想到,朱祁鎮這狗東西,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當初從韓成這裡,得知了清朝老妖婆等人的,一系列操作時候,他就覺得被開了眼。
覺得這些玩意,真的是丟死人不償命。
結果哪能想到,他大明竟也出現了,這等丟人現眼的玩意!
單從這點來看,甚至於比那老妖婆,都要丟人!
老妖婆跪下,是因爲需要仰仗那些外來的蠻夷,繼續維持統治。
將她們自己,變成蠻夷的朝廷。
不然的話,她們的朝廷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不存在。
可是朱祁鎮這狗屁玩意,這樣做又是爲了啥?
那些瓦剌人,真還能威脅到他的統治不成?!
還他孃的感念也先,將他放回來的恩情,他這狗東西最應該感念的,不是于謙嗎?
若不是于謙守住國門,死挺着不議和,瓦剌用他獲得不了好處,那也先會將他給放回來?
況且,這狗東西看不出來,那也先從將他給放回來的時候開始,就沒有安好心,就是爲了禍亂大明嗎?!
狗東西!
真是狗東西!!!
不要說是朱元璋了,這個時候哪怕是朱標還有朱棣二人,也都一個個胸膛急劇起伏,被氣的腦袋發昏。
對於朱祁鎮這個畜生,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但凡有一點的可能,都必須要將朱祁鎮給活颳了!
甚至於,就連朱標這個時候,都想動手對朱棣抽上一頓,好好的解一下心頭之氣。
他不是真想抽朱棣,實在是朱祁鎮這狗玩意,做出來的事情太過於氣人了!
其實,就連韓成自己,當初在看到這一記載的時候,都覺得異常懵逼。
完全弄不清楚,朱祁鎮這傢伙的腦回路。
後來,經過仔細思索之後,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大致上就跟一些自幼被慣壞了的孩子,覺得天老大,自己老二,甚至於覺得就連天王老子,見到他都要甘拜下風。
平日裡家人對他千般好,他都看不到眼中,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然後有些時候犯錯了,家裡人對他進行稍微一批評,頓時就受不了,覺得受到了天大委屈。
將自己的這些家人,都給記恨上了。
在這種時刻裡,外人隨便給上一點關心,就令他感激涕零,深深記住了別人的恩情。
覺得別人是他的大恩人。
天下第一好的那種……
按照韓成的理解,朱祁鎮哪怕是一直到死,都是一個思想一點都不成熟,且極度自私自利的人。
稍微沉思一會兒,看看朱元璋,朱標,朱棣三人都要被氣過去的樣子,韓成想了一下,就開始說別的。
他還指望着藉助老朱等人,在大明開啓大航海,開啓工業化,讓歷史從這裡開始轉一個彎呢。
已經成功被他忽悠的,動力滿滿的老朱等人,要是因爲被朱祁鎮這個玩意給氣出一個好歹來,那可真的就完犢子了!
太得不償失了!
“那個……說起來的話,朱祁鎮這傢伙,倒也有一些閃光點。”
聽到韓成這話,正被朱祁鎮這鱉孫玩意的操作,給氣的上頭,肝疼的幾個人,都是不由的一愣。
滿是狐疑的看着韓成。
一時間,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韓成說了啥?
朱祁鎮這狗東西竟然還有優點?
這話說出來,他們咋這樣不信呢?
“他的這個閃光點,就是他去世的時候,留下遺詔。
說是要廢除妃嬪殉葬制度。”
在朱元璋幾人的目光注視下,韓成說出來了朱祁鎮終其一生,唯一值得令人稱道的地方。
朱元璋聞言,不由的一愣,朱標,朱棣等人也是意外。
皇帝去世,妃嬪殉葬制度,是元朝流傳下來的。
朱元璋沒想過要改。
甚至於之前在從韓成這裡,得知了朱瞻基明知道孫氏不行,卻還是心軟,捨不得將孫氏帶走。
最終令這孫氏,給大明帶來了很大災難的事情之後,更是動了將這妃嬪殉葬制度,再給加強上一些的念頭。
從而好讓大明的皇權,在傳承的時候,更爲穩妥,少出亂子。
結果哪能想到,這個時候卻從韓成口中聽到了這樣的一件事。
廢除後宮妃嬪殉葬制度,竟然成爲了朱祁鎮身上唯一的閃光點。
廢除妃嬪殉葬制度,在後世的評價竟然這樣高!
朱標朱棣二人,現在年紀都不算太大,至少都沒有做過皇帝。
且他們大明的第一任皇帝,還活的好好的,因此上並不會往這事上多想。
更不會想到,蒙元的這一習俗,竟然被父皇傳承了下去。
還一直傳到朱祁鎮那裡,纔算被作廢?
“父皇,這……妃嬪殉葬制度,咱們就沒有必要傳承下去了吧?
人殉,很早很早之前,就被廢除了,蒙元爲蠻夷之輩,纔會行此等事情。
我大明爲華夏正統,又怎麼能繼承蒙元韃子這一做法?”
朱標深吸一口氣,望着朱元璋說道。
朱標覺得,嬪妃殉葬制度能夠在大明一直流傳,到朱祁鎮才被廢掉,這主要是因爲他去世的太早,沒有坐上皇帝。
不然的話,輪到他這裡時就會沒有。
甚至於父皇去世之前,想要施行這事,都會被他給直接否決了。
朱元璋聞言,嘴脣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韓成也開了口道:“陛下,我知道你傳承下,這樣一個制度是爲了什麼。
無非就是擔心皇位傳承不穩,擔心後宮會干政。
想要儘可能的,將對皇位的威脅給消除。”
朱元璋的神色動了動。
很顯然,韓成的話說中了他的心思。
“但我只能說,陛下你的這些考慮,有些過於理想化。
因爲一直到朱祁鎮死亡,廢除妃嬪殉葬制度,也沒有一個大明皇后被帶走。
被殉葬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宮人妃嬪。
徒死了一些無辜性命而已。
而且,有歷史上不少子幼母壯的例子在,一些真的心狠的帝王,覺得皇后不行,她的存在會威脅兒子皇位,根本不用這殉葬制度,也會在快死的時候,主動將皇后給帶走……
而且,遇到一些比較有手腕的皇后了,還能幫助年幼的皇上穩固皇權,甚至於是保護皇位。
比如清朝前期的大玉兒……”
聽到韓成這樣說,朱元璋神色動了動。
沉默一會兒,最終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行,這事情就這樣定了。
咱今後不會再想這妃嬪殉葬的事。
咱大明今後,都不會施行這一制度!
標兒說的對,咱華夏不能和蒙元韃子學!”
好傢伙,這都能全都歸功到你家標兒身上?
我對你的勸說,你是一個字都不提是吧?
韓成心中吐槽着,還是衝着朱元璋豎起了大拇指。
只要老朱這裡通過了,這一制度,今後就不會再傳承下去。
必然會有不少無辜的人,免於死亡。
邊上的朱棣目光閃動了一下,開口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朱祁鎮那畜生,身上唯一的閃光點都沒有了?”
朱標愣了一下,這樣算來的話,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沒了就沒了吧!”
韓成開口說道。
“這道遺詔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存有爭議。
後世許多人都認爲,這是後面繼位的朱見深覺,得自己老爹實在是太渣了,所以就將這件事,按在了他爹的頭上。
讓他爹稍微能體面一點……”
……
“韓成,咱今天前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詢問你……”
在結束了關於朱祁鎮的事情之後,努力穩住心神的朱元璋,望着韓成再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