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生了!
劉瑾在外等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知道太子那邊很着急,於是趕忙問道:“男孩女孩?”
“是個小皇孫!”
劉瑾激動的臉面亂顫,好,好,好!
是個小皇孫,太好了!
“快,給小皇孫洗一洗,將衣衫穿好,跟我去幹清宮!”
“喏!”
……
奉天殿內。
弘治皇帝在和陳策做最後的道別,他知道他已經熬不過去今晚了。
他的大限到了。
“純簡啊!好好活着,如果你沒有病……朕該多麼開心啊!”
“朕就可以放心的將太子交給你了……這個孩子,遇到大事了還是會慌亂,沒有你不行啊!”
“可是你……厚照啊,你去告訴馬文升,給純簡加封太子太傅、奉天殿大學士,加封大明輔國公!”
陳策愣了愣,道:“皇上……勿要如此!外廷文官不會同意,恐怕又會要和太子爭辯,我也不需要這些虛名,始終都帶不走,何必製造麻煩?”
弘治皇帝搖搖頭,道:“這是大明欠你的,也是朕欠你的。這些話不能讓太子說,但朕可以說。”
“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反對朕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朕才能給你榮耀加身啊!”
“純簡,委屈你了。”
陳策深吸一口氣,眼眸有些溼潤,鼻頭髮酸,道:“不委屈。”
……
等朱厚照將弘治皇帝的旨意傳達給禮部、吏部的時候,兩名尚書都是一愣,誰也沒想到,弘治皇帝真的給陳策加封國公了。
盛世國公,這含金量實在太大了!
不過弘治皇帝已經快到大限,現在這個時候文官們自然也不會反駁,而且陳策也活不久了,大明能有今時今日,也確實是陳策一手造出來的,這些榮耀封給陳策,也沒有什麼不妥。
“皇兒……皇兒啊……”
弘治皇帝聲音越來越小,“去將內閣兩位閣老叫來。”
“好!”
費宏和謝遷很快便抵達奉天殿,看到奄奄一息的弘治皇帝,兩人失聲痛哭,拱手道:“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治皇帝虛弱的道:“皇太子厚照年幼,朝中諸事,要多勞兩位閣老,日後輔太子好好治理天下!”
“微臣遵旨!”
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小聲道:“厚照,朕快,快……”
朱厚照焦急的對外道:“去東宮!去東宮找劉瑾!去問問情況!快!”
“父皇,父皇……”
劉瑾此時已經從外匆匆跑了進來,對朱厚照道:“殿下,生了,生了!是個小皇孫啊!”
朱厚照趕忙跪在弘治皇帝的牀頭,道:“父皇,您快醒醒,快看看,您的孫兒出生啦,咱們老朱家有後啦!”
陳策坐在一旁,呆怔的看着這一幕,歷史真的發生改變了!
朱厚照竟真的有了子嗣,而且此前陳策也教會了他游泳,相信他以後也不會落得易溶於水的下場。
弘治皇帝顫抖着手,輕輕接過小皇孫,看着粉嘟嘟的小傢伙,弘治皇帝眯着眼,臉上帶着笑容。
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
爺孫對望,弘治皇帝笑了,小傢伙哭了,哇哇大哭,彷彿在替弘治皇帝送別。
“父皇……父皇啊!”
朱厚照跪在牀頭,嚎啕大哭!
懷恩默默地站在一旁,悲傷情緒蔓延,口中鮮血噴出,竟也直接倒下了。
主僕陪伴了一生,如今看到主子離開人世,懷恩悲傷過度,也跟着弘治皇帝走了。
陳策擡眸,眼眸中已經充斥着淚花,呆呆的望着安詳躺在牀上的弘治皇帝,不斷開始咳嗽吐血。
費宏和謝遷更是痛哭流涕,替這位大明天子送別。
劉瑾默默打開奉天殿的一扇門,對外高呼:“皇上……大行賓天!”
旋即奉天殿外高官痛哭,午門外百官痛哭!
一代英雄終成土,世上再無明孝宗!
陳策淚流滿面,默默地坐在一旁,不斷粗重的喘着氣,一顆心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受到了極點!
張皇后呆呆的坐在大殿內,幾次暈厥。
張家兄弟跪地嚎啕大哭,悲傷情緒蔓延,整個奉天殿內外都充斥着痛哭聲。
唯獨那個小傢伙在笑……
弘治皇帝是個好皇帝,不管外廷文官們怎麼看,但陳策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好皇帝。
臨終前他將大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給陳策最高貴的榮耀,他沒有忘記陳策對大明的貢獻,他把能給陳策的全部都給了。
……
視野開始模糊。
永定河岸邊,一名頭髮黑白相間的中年人來到陳策旁邊。
陳策正在釣魚。
“看着湖面一片平穩,其實湖下已經暗流涌動。”
“你說大明朝暗流涌動?”
“我沒這麼說。”
……
陳策深吸一口氣,回顧着和弘治皇帝的點點滴滴,只是爲什麼弘治皇帝好像越來越模糊,然後又一名陌生的男子穿着龍袍出現在了陳策面前。
陳策不知道怎麼了,他眼前這名皇帝分明就不是弘治皇帝啊。
精神壓力又大了起來了嗎?
……
大雪紛飛,紫禁城銀裝素裹,朱厚照來到幹清宮:“父皇,我要出去玩!”
“放肆!”
“我就要出去玩!父皇!”
“不準!”
“那我偷偷溜出去!”
“你!”
“讓錦衣衛跟着,劉瑾你照顧好太子!”
“老奴遵旨!”
東華門外。
“殿下,別狩獵啦,您已經出來很遠啦,荒郊野外的,別遇到危險啦。”
“前面有一處山神廟,你跟孤去看看!”
夕陽西下,照耀在佈滿大雪的郊外,山神廟內彷彿有人在盯着朱厚照。
劉瑾道:“爺,那兒好像有人。”
“我看到啦!”
“這荒郊野外的,怎麼可能有人啊?”
朱厚照:“胡說!難不成是鬼啊?”
“我告訴你劉大伴,孤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爺,咱不去山神廟啦?”
“不去了!去那幹啥,又沒有好玩的東西。”
“那好像有個人誒。”
“放屁!荒郊野外天寒地凍的,哪裡會有人,快回宮吧,孤累了!”
……
陳策眼前的畫面又開始模糊了起來,明明是夏六月,渾然忍不住開始顫抖,嘴裡忍不住道:“好冷!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