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焯,腿好疼!”
宮門之外,唐鼎跪在地上,不時扭着老腰。
雖然杖責是演的,但這罰跪衆目睽睽之下可真沒法演。
也幸虧今天是陰天,天氣還算涼快,不然這罰跪兩個時辰可有他受的了。
“小子,你手往呢抓呢?”
“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皇宮,注意影響!”
一旁白麪太監面色不悅。
唐鼎:“……”
“不是,大哥,我癢啊!”
“癢也不行,皇宮大殿,你扭來扭去的成何體統?”
“行吧,行吧,那我不撓了,你讓我喝口水總行吧?”
“啥玩意兒?還喝水?你踏馬現在是在罰跪,不是在春遊!”
唐鼎有些無奈的扭了扭屁屁。
他算是看出來了,旁白幾個太監禁衛都一言不發,就這白麪太監一直在找事兒,這貨肯定是王略拍過來搞自己的。
“少爺,不好了,少爺……”
就在此時,一名少女焦急的跑了過來。
“鈴鐺?”
看到來人,唐鼎一愣。
“鈴鐺,你怎麼來了?”
“少……少爺,出事了……”
鈴鐺氣喘吁吁。
“大夫人,被人綁架了!”
“你說什麼?”
唐鼎虎軀一震,趕緊拉住了鈴鐺的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少爺,您看,我剛纔正在家洗衣服呢,突然有人把這個扔進了咱家。”
鈴鐺焦急的摸出一隻布包。
唐鼎接過,緩緩打開。
裡面是一隻鑲嵌着寶石的匕首和一縷長髮和一張銀票。。
“這是……”
唐鼎瞳子一縮。
這張銀票他認識,是當初他親手送給沈煉那三萬兩銀票中的一張。
“錦衣衛,沈煉!”
“少爺,那人說不想夫人出事的話,讓你一個人去找他。”
“咔啪!”
唐鼎死死攥着那一縷長髮,雙目冰寒。
昨夜他還跟大玉一起同牀共枕,那熟悉的味道絕不會錯,並且還有自己送給大玉的匕首。
唐鼎雙目冒火。
北鎮撫司是什麼地方,他十分清楚,大玉一個弱女子被抓進去,會遭受何等摧殘,他根本不敢想象。
這沈煉也算得上是一代名臣了,唐鼎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無恥,竟然對自己的妻子出手,來對付自己。
“沈煉,你找死!”
唐鼎嘶吼一聲,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哪裡來的臭丫頭,誰讓你過來的……”
看到鈴鐺,白麪小太監一臉不悅的走了過來,他剛要開罵,唐鼎直接起身。
“我焯?”
“小子,給你臉了,不讓你扭,你還站起來了,你踏馬……”
“滾!”
唐鼎擡腿一腳,直接將那太監踹翻在地。
他旋即衣袖一揮帶着鈴鐺揚長而去,留下一衆太監禁衛凌亂風中。
“我去,這小子……竟然跑了?”
“這他嘛是抗旨啊!”
“不光抗旨,還打人!”
“這小子太囂張了吧……”
……
北鎮撫司門外。
唐鼎攥着火銃,臉色青紫。
“沈煉你個王八蛋,禍不及妻兒,你竟然動老子的女人,你真不是男人啊!”
唐鼎撥動撞針,冷臉便要往裡面闖。
就在此時,一名身材油膩的胖子從本鎮撫使迎面走出。
“唐……唐先生?”
“陳千戶?”
看到唐鼎,陳千戶趕緊拉住了他。
“唐先生,你這是要幹啥?”
“沈煉那王八蛋綁了我老婆,你說我幹啥?”
唐鼎雙目冒火捏着鳥銃。
“我焯,你不會想直接衝進去吧!”
陳千戶一個激靈,趕緊將他拉到了一旁。
“我說北鎮撫司今兒個怎麼這麼大陣仗,原來是在等您啊!”
“唐先生,你冷靜啊,這沈煉明顯是有備而來。”
“我老婆現在就在裡面,你讓我怎麼冷靜。”
“那也得冷靜,沈煉抓嫂子威脅你,就是爲了讓你亂了分寸啊!”
陳千戶呵斥一聲,唐鼎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瞬間愣住。
“你說的對!”
唐鼎深吸一口氣。
他聽到大玉被綁之後,直接怒火攻心,根本沒來得及多想,就直接掂着槍跑來了北鎮撫司。
直到被陳千戶這一聲呵斥,他才微微冷靜下來。
擔心則亂,自己剛纔的確是上頭了。
這裡是京師,是錦衣衛,不是軍營。
沈煉行事狠辣,根本不是王略能比的。
唐鼎雖然相信沈煉不敢明目張膽的殺自己,但若是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呢?比如某個錦衣衛手滑走火,或者某個囚犯押送過程中突然暴走,牽扯到自己。
沈煉割下大玉的頭髮,不就是爲了激怒自己,讓自己自投羅網。
他若是這麼傻乎乎的走進去,就是中了對方的奸計啊。
但大玉就在裡面,唐鼎又不得不進。
“麻蛋,還是在安南好啊!”
唐鼎眉頭緊鎖。
若是還在安南,他早就直接帶領糧衛去搶人了。
奈何這裡是京師,糧衛的指揮權已經已經重新交給三千營,自己想要調兵必須經過五軍都督府的調令。
“鶴鳴!”
“少爺!”
“去太子府,請皇太孫。”
“是!”
“陳千戶,麻煩你一件事!”
“唐先生請講。”
唐鼎掏出一枚印信塞到陳千戶手裡。
“這是我的印信,麻煩你前往皇宮之外,等着朝會結束之後,找到第五營營主孟瑛,將事情經過告訴他。”
“唐先生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多謝!”
唐鼎交代一番,扭頭看向北鎮撫司大門。
大玉在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一無所知,這北鎮撫司他必須進。
他現在只希望朝會趕緊結束,孟瑛能帶人早點過來。
畢竟整個南征軍大部分人都受過自己的人情,並且自己也算是有功之臣,剛回家老婆就被人綁了,這些將領於情於理也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錦衣衛在南京城中再權勢滔天,但面對勳貴軍武的力量,也得退避三舍。
“沈煉,今天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
唐鼎沉吟一聲,冷臉走進北鎮撫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