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梟在南竿塘坐鎮,這天一早就有一條小船,載了幾個落魄的人靠上了南竿塘,其中有人還帶着傷,身上血跡斑斑。
一上岸這些人就哭喊着在海狼部衆的帶領下,進了南竿塘大寨,被帶到了馬梟的面前。
“馬當家!求馬當家給小的們做主呀!”一個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撲倒在馬梟面前,立即就大哭了起來。
“這不是王管事嗎?怎麼了?你們這是遇上了啥事?爲何成了這幅摸樣?莫要哭,慢慢說來!來人,給你們弄點吃的和水過來!”馬梟一看認識,正是兩天前從他們附近經過的一條商船上的人,檢查之後看到有海狼發給他們的通行令旗之後,被馬梟放過了南竿塘,朝着福寧那邊駛去。
這個王管事勉強平復了一下悲痛的心情,對馬梟說道:“馬當家,我等領了貴幫的通行令旗,本以爲過福寧應該沒事了,可是沒成想混江龍的人根本不認賬,居然還是在我等行至魁山島西面的時候,將我們連船帶貨都給劫了去!
我等拿貴幫的通行令旗與其理論,對方不認倒也罷了,反而還追殺我等,搶船之後,連殺在下船上數人,幸好在下苦苦哀求,他們才留的我們這幾個人一條性命,只給了我等一條舢板,放了我們!還望貴幫爲我等做主呀!”
馬梟一聽,當即拍案而起,怒道:“反了他混江龍了!奶奶的居然敢這麼胡來!這擺明了是不給我們海狼面子嘛!我們早有約定,凡是持我海狼通行令旗之船,混江龍不得劫掠,現在居然這麼做!
王管事,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咱們海狼定要給你討回公道!這事兒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來人,給王管事他們速速準備吃的東西,再給他們找點換洗衣服換上,派人將他們送回福州!
王管事,你且先回福州家裡等候消息,這邊我們定要幫你們討回公道,一有消息,我們就會馬上派人通知你!即便是貨給你找不回來,起碼要把船給你討回來!”
王管事一聽馬梟拍胸脯保證,給他們討還公道,並且還保證起碼把他們的船給討回來,頓時心中大喜,雖說這趟買賣肯定賠了,貨就不說了,可是這船卻是他的命根子,只要船能給他討回來,以後他的買賣就還能做,這以後日子還能過,幹一段時間就可以翻本,可是如果連船都沒有了的話,那麼他真的就要傾家蕩產了!
本來他逃回到南竿塘這邊向海狼哭訴,也沒指望這海狼真的就給他做主,幫他出頭,可是現在馬梟如此答覆於他,讓他有些出乎預料,同時也讓他喜出望外,趕緊練練對馬梟磕頭稱謝。
馬梟帶着一臉同情的表情,將王管事送走,當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奸笑,對身邊的人說道:“姓陳的果真忍不住了!這魚餌他們算是吞下去了!速速派人回狼穴告知大當家,另外派人去把他陳九壞規矩之事散佈出去!奶奶的,弟兄們這下又有活幹了!……”
陳九坐在雙峰島的寨中,聽完了兩個手下的彙報之後,非但沒有高興,反倒頓時勃然大怒了起來,抓起一個茶碗就砸向了下面那個說話的手下頭上,茶碗重重的砸在他的腦門子上,頓時碎成了碎片,碎裂的瓷片渣子把這傢伙的腦門劃開不少口子,頓時砸的這傢伙腦袋上血流如注,翻身便滾倒在了地面上,發出了慘叫聲。
“混帳!你們好大膽子!沒我的同意,你們居然敢如此行事!來人,給我把這兩個混帳拖出去砍了!”混江龍勃然大怒,厲聲吼道。
一聽陳九要殺他們,兩個傢伙頓時被嚇得屁滾尿流,本來今兒個他們動手搶了兩條船回來,美不滋兒的跑來向陳九邀功請賞,可是沒成想回來卻落得了如此下場,陳九非但沒有賞他們,反倒還要殺了他們,這下倆人都被嚇尿了,趕緊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周邊的那些陳九的手下也都嚇了一跳,本來看到兩個同夥這次大賺一筆,有些人還正在暗中嫉妒不已,可是眨眼之間風雲突變,陳九非但不賞,相反還要殺了他們倆,這一下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覺得陳九這麼做實在是有點過分。
於是作爲同夥弟兄,這幫人都趕緊紛紛出面替兩個同夥求情,有的人更是乾脆直接表示他們的不滿,認爲陳九這麼做,實在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現如今他們已經又恢復了實力,犯不着再怕那姓於的了,以前他們收斂,不去招惹海狼,可是現在他們根本用不着再這麼小心謹慎了,
更何況這段日子他們也發現,越來越多的路過他們附近航線的商船,開始持有海狼發出的通行令旗,搞得他們都很是鬱悶,乾着急不能下手,早有人對此不耐煩了,今天這兩個同夥所爲,他們覺得乾的對,換做他們,估摸着也要這麼幹了。
所以即便是爲了他們自己,這幫陳九的手下也不能看着陳九殺了他們的這兩個同夥,於是呼啦啦一起出來幫腔說話。
陳九聽着看着手下亂哄哄的場面,很是有些無奈,雖然他這些天也因爲這件事,非常的氣惱,但是他其實內心裡清楚,他目前雖說恢復了一些實力,表面上實力甚至比以前還要強一些。
可是實質他也清楚,自己眼下的實力並沒有表面上這麼厲害,他現在船是不少,手下也是不少,可是他卻嚴重的缺乏火炮,現如今雖然他不惜重金四處求購,託關係找門路搞來了一些炮,可是他搞來的這些炮,數量並不多,每條船上甚至於還劃不上兩門炮,有些船上甚至於連一門炮都沒有。
如果他們這樣的水平,對付商船的話,憑着他手下的兇悍,還能對付,但是如果要去對付海狼的話,他覺得一點勝算都沒有。
所以他雖然非常惱火,可是卻還是不太想現在就跟海狼撕破臉,去找他們報仇雪恨,所以他並不希望現在就跟海狼起什麼衝突。
甚至於他有時候還勸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年越王勾踐尚能臥薪嚐膽,他爲何不能示弱於海狼,也來個臥薪嚐膽,有朝一日一舉踏平海狼的南日島呢?
所以他雖然對海狼極其痛恨,可是還是命手下先不要去招惹海狼,沒成想他怕什麼來什麼,手下還是幹出了這種事,如此一來豈不是授人以柄,讓海狼抓住把柄之後,再來找他的麻煩嗎?
所以他剛一聽聞此時,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是頓時就勃然大怒了起來,氣的要殺這兩個手下,可是沒成想他剛要殺這倆傢伙,倒是讓手下都同仇敵愾了起來,集體出來替他們倆求情不說,而且都對他這樣的表現流露出了不滿的情緒。
看着手下們七嘴八舌的在下面吵吵,不少人臉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甚至有人在看他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不屑和鄙夷的神色,這一下陳九也意識到了事情恐怕不太妙了!
他忽然間發現,這大半年來,隨着他實力的增長和恢復,漸漸的因爲前段時間受到打擊的手下們的情緒也在發生着轉變,最初從福州撤回來時候瀰漫在他手下部衆之中的沮喪情緒,正在逐漸消退。
而他手下現在自信心再次膨脹,各個都對當初的東癢島慘敗和南竿塘之辱耿耿於懷!大部分人覺得,現如今他們已經恢復了當初的實力,犯不着再怕海狼了!不能再被海狼這麼欺負了!
而今天這些人表現出的情緒,已經清晰的告訴了陳九,這大半年來積存在手下心中的那種怨憤,已經到了快要徹底爆發的邊緣,現如今已經都對他這樣的表現不滿,很顯然他們都認爲,他陳九是被海狼給收拾怕了,現在處處都不敢招惹海狼。
如此下去的話,陳九意識到如果他還繼續奉行以前的那種韜光養晦的法子,已經在手下之中吃不開了,假如他繼續堅持的話,那麼他的地位很可能不保,如果這會兒有人居心叵測,趁機在下面鼓動的話,很可能就利用了幫衆的那種不滿情緒,說不定真會將他從這個老大的位子上掀翻下來。
一個過氣的老大的下場是什麼,他很清楚,撿條命苟延殘喘那叫運氣,基本上十有八九是會被手下給幹掉的。
想到這裡,陳九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揮手道:“這次的事兒,看在諸位弟兄給你們求情的份上,就饒過你們兩個一命!
諸位弟兄,海狼確實是欺人太甚了一些,既然諸位弟兄這麼看待此事,那麼我陳九也不是吃素的!
海狼當初侮辱我等,之所以我如此對其遷就,正是因爲我打算遲早要找他們算一筆總賬!
現如今既然事已至此,那麼我們也不必再給他們留什麼情面了!從今天開始,只要發現有人持有海狼的通行令旗的,就都給我將他們拿下!看看那姓於的又能拿我們如何!”
聽罷了陳九的話之後,他手下衆人頓時一片歡呼之聲,紛紛叫道應該如此,一個個立即掉頭下去,招呼了各自手下,一窩蜂的揚帆出海,朝着航道上蜂擁而去。
一時間福州海面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短短數日工夫,便又有十幾條拿着海狼的通行令旗的船隻被混江龍手下所劫,搞得福寧海面上幾乎斷航,許多船隻不得不繞道很遠的海面上,纔敢通過福寧一帶的海面。
一條條船被陳九手下劫獲,一船船財貨流水般的開始朝着雙峰島運送了回來,然而看着近期越來越多的收穫,陳九卻高興不起來,反倒變得更加憂心忡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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