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尋找蹤跡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參加了一次特意爲他準備的接風宴以外，朱高煦選擇了閉門謝客。
快三個月的路程，若不是隨行帶着工匠，那輛特製的馬車早就完蛋了，堅持到了雲南之後，也就沒有了繼續使用的價值了。
這更加堅定了朱高煦修路，不，是早日造出水泥的決心。
不然，這雲南還不知道要窮苦到什麼時候。
即使依照他長遠的打算來看，雲南並非是他的終老之地。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
所謂，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朱高煦也是有着此般抱負的。
他希望，等到後世書寫雲南的時候，他就是個繞不過的存在，這也不枉他做過“雲南”王了！
朱高煦甚至，想要讓雲南發展起來，這個路必須要修，而且要修好！
不然，就他這般強壯的身體都有些疲憊的感覺，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這裡不像人家四川，雖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
但是進去之後就是沃野千里的四川盆地，而進了雲貴高原之後，除了山還是山，根本就沒得平原，想要平原，就必須往南看……
也是朱高煦短期的一個大目標，目前來看的話，一切的進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搖了搖頭，朱高煦看着地毯之上四處亂爬的朱靜和，寵溺地眼神怎麼都挪不開了。
或許是小傢伙的基因好，並沒有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這幾天的休息過後，一家人都恢復了過來，尤其是朱高煦。
精力那叫一個充沛，即使是高原地區也阻擋不了他的戰鬥力。
太陽都升的老高了，韋寧這會兒還在牀上沒有起來，紫兒正在照料着他。
或許是屋子裡面待膩了，還是被外面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朱靜和突突的朝着門口爬了過去，還好這塊專門爲她織造的爬行地毯夠大。
擡手止住了想要趕過去阻止的奶媽、侍女，朱高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走了幾步，把已經快爬到門檻的朱靜和從地上輕輕地抄了起來，抱在懷中！
已經習慣瞭如此的朱靜和，並沒有驚慌苦惱，而是努力的轉過腦袋，想要用她胖胖的小胳膊去抓朱高煦的頭髮。
朱高煦壞壞的逗着她，並沒有讓她輕易的夠到，努力了幾次之後，朱靜和的小嘴一撇就準備哇哇大哭起來。
這可是他的寶貝心肝，朱高煦怎麼捨得讓她哭呢？
連忙把腦袋湊了上去，果然，見到自己靠上來的腦袋瓜子，朱靜和直接就忘記了剛纔想要幹什麼，兩隻胖胖的小手就快速地抓住了老爹的頭髮。
還好，這是他們之間做過很多次的遊戲，朱靜和已經知道了輕重。
不像第一次的時候，朱高煦恨不得把頭髮給剪了。
朱高煦總算明白了，爲何後世的時候，女性之間打架的話，總喜歡扯頭髮了——那叫一個真的疼啊！
看到寶貝閨女的注意力已經放到了他的頭髮之上，朱高煦邁步朝着外面走去，冬日裡的太陽照在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感覺。
朱高煦準備帶她去曬曬太陽，雖然後世的時候沒有當過爸爸，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明白的，小孩子多曬曬太陽的話，能夠促進對鈣的吸收，有利於孩子的健康成長！
還好，這裡是雲南，即使是冬天的時候，也不是很冷，否則朱高煦還不忍心讓她出來呢。
等到朱高煦抱着女兒，享受着冬日陽光的時候，有人來報沈老六已經在前廳等着了。
又教了閨女幾遍喊“爹”，最終，爹沒有叫出口，朱高煦倒是被寶貝閨女啃了一臉的口水。
小心地把朱靜和交給了一旁跟着的奶孃，囑咐她繼續帶着孩子曬會太陽。
可惜，沒有哭喊着要跟着自己的表現，朱靜和很快就被奶孃手中的小玩意給吸引住了：哪裡有玩具好玩……
等到沈老六在前廳見到朱高煦的時候，看到黑着臉的殿下，沈老六下意識地把這幾日自己的表現迅速地過了一遍。
沒有什麼疏漏之處啊，這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吧？
沈老六有點兒信心不足的猜測到，他自己也清楚，在殿下的眼中，自己的確是有點兒不太“聰明”的。
“嗯，你來了，這幾天沐晟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去茶室，被自己閨女弄的生了一肚子氣的朱高煦，對着沈老六點點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隨口問了一句。
壓根不知道因爲自己的異常表現，搞得沈老六這邊都已經開始自我懷疑了。
看出來殿下好像不是針對自己，沈老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顧殿下有點兒亂的頭髮，馬上開口回答道：“回殿下，沐府這幾天同樣是閉門謝客，很多前去求見之人，都被拒之門外了。”
這幾天，朱高煦也是想要看看沐氏會怎麼表現，暗中更是讓沈老六嚴密監視着。
就連劉冠翔，也是接到了朱高煦的密令，整隻火器部隊外鬆內緊，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就能夠爆發出巨大的戰鬥力。
很可惜，沐晟到底是個聰明人，壓根就沒有給朱高煦任何的機會。
即使沒有任何理由，莫須有，朱高煦還是懂得的！
但是，單憑自己的喜好、利益去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朱高煦還是沒有那麼黑的心的，至少有個差不多的理由去說服他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沐晟已經察覺到他之前的殺意，根本就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怎麼說他們的沐氏也是太祖的義子，也是爲大明立過功。
只要不給朱高煦動手的理由，老老實實的縮起頭，想來漢王殿下還是要臉的。
“不錯，本王果然沒有看錯，這沐晟的確是一聰明人，接下來，咱們在做好接納他們投誠的同時，依然不能夠放鬆戒備。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他故意演戲給本王看的呢？至少昆明府完全掌握在咱們手中的時候，本王才能夠徹底的放心！”
聽了沈老六地回答，朱高煦想了想，接着吩咐道。
在事情沒有徹底的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不能夠大意，他可不想陰溝裡翻了船，像十八皇叔那般灰溜溜的“滾出了雲南”。
不需要弄死朱高煦，只要讓他丟幾次臉，顏面掃地幾次，即使他朱高煦大義在手，那時候哪還有絲毫的威望可言？
“殿下，難不成他沐晟還敢刺王殺架不成？”
沈老六撓了撓頭，有點兒不太相信地問了一句。
“這事誰敢保證？本王這次就藩，不像之前的十八皇叔那般小打小鬧的，明擺着就是徹底的掌控雲南。”
“而這其中，對誰的利益傷害是最大的？”
不等沈老六回答，朱高煦就接着給出了答案。
“很明顯，就是紮根雲南而是多年的沐氏，只要手腳做得乾淨，沒喲直接的證據的話，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沐氏乾的，那又能如何呢？”
“還有一件事，反正早晚都是要告訴你的，你附耳過來！”
說着說着，朱高煦下定了決心，小聲地對着沈老六吩咐道。
看到殿下如此鄭重的表情，沈老六知道接下來絕對是個大秘密，連忙低下頭，把腦袋湊了過去。
“臨來的時候，父皇偷偷地交代給了本王一個任務，那就是暗中搜尋本王那個失蹤堂哥的下落！”
“什麼？您是說？”
果然，這簡直就是一個驚天大秘密，沈老六下意識的提高了嗓門。
不過，沒等朱高煦的手擡起來抽他腦袋瓜子，沈老六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這種情形，就像是突然被攥住了脖子的大鵝一般，瞬間沒了聲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也不知道父皇是從哪裡聽到的風聲。”
看到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沈老六，朱高煦也就沒好意思在擡手揍他，等他站直了身體，這才瞪了沈老六一眼說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懷疑沐氏參與其中了？”
果然，一提到這種事情，沈老六立刻來了精神。努力的壓低聲音猜測分析道。
“那你覺得除了他們沐氏，整個雲南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和實力，這雲南地廣人稀，山高林密，隨便找個地方一藏，就是把所有的錦衣衛調過來也難能尋的到！”
“再說了，即使說再多的大道理，這事總歸是父皇的不對，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天下搜尋，只能暗地裡慢慢地尋找。”
“而且，憑着沐氏和他們一系的關係，還真得有很大的可能！”
“你要知道，黔寧王活着的時候，和我那個皇伯父可是關係莫逆。別忘了，我那堂兄削藩的時候，可是沐晟遞上的刀子，所以，這事還沒準真是……”
朱高煦越說越是興奮，有關朱允炆的下落之謎，即使到了幾百年後，也是一直都籠罩在歷史的迷霧之中，他的下落最終在哪，也是沒有絲毫的歷史記載。
對此，身爲一個歷史愛好者，朱高煦也是很感興趣的。
“殿下，請您指示。”
朱高煦這麼一說，沈老六站起來請示道。
“此事不急，說起來，對這個堂哥的遭遇，本王也是很同情的。”
“反正父皇也沒有說一定要找到，既然如此，此事就順帶着留意下，無需強求。”
“在本王看來，即使找不到又能如何呢？這天下已經穩了，他在那麼大的優勢之下都落得個如此下場，更不要說現在了。”
“本王倒是覺得，還是不要找到爲妙，即使是真的找到了，老六，你覺得本王應該怎麼做？”
說起來，朱高煦雖然對於朱允炆的真正的下落很是好奇，但也不想真的在他或者是朱棣活着的時候找到。
因爲，在朱高煦看來，此事除了是朱棣的一個執念意外，壓根就沒有多大的必要。
活着的時候，兩人還是不要見面的爲好，還是把他當作一個未解之謎流傳下去比較好。
“當然是交給陛下處置了！”
果然，沈老六地回答沒有出乎朱高煦的意料。
“呵呵，記住了此事無需刻意去做，暗中留意着就行了。”
對於沈老六地回答，朱高煦呵呵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是，屬下明白了。”
雖然不明白殿下爲何而笑，卻是不妨礙沈老六明白後面的意思。
“若是我那堂哥的下落真的和沐氏有牽扯的話，投靠本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條路，一旦沐氏被本王針對的話，不僅是他們整個沐氏，就連這個可能被隱藏着的人都會被牽扯出來啊。”
“呵呵，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老六，這幾天就先別急着派人去東川府了，等過了臘八再說，沐晟的選擇，等過了那一日就知分曉。到那時再去，也不晚！”
想了想，爲了安全起見，朱高煦對沈老六重新下達了命令。
畢竟，這些人可是受過他的特殊訓練，並且有着豐富的實戰經驗，爲了以防萬一，這個時候還是留在身邊爲妙。
誰知道有些人會不會狗急跳牆，這也是朱高煦剛想到的一個問題，只是他怕沈老六做出不好的過激舉動出來，所以纔沒有說出口的。
隨着他對朱允炆下落的分析，若是真的被沐氏藏着的話，那麼暗殺掉自己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雖然其中地風險依然很大。
爲了這很小的可能，朱高煦當然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的，自己這條命——除了老天爺，任何人都別想取走！
“是，殿下，屬下也是這麼覺得。相比其他的事情，還是殿下的安危最重要，而且，劉傑他們日夜兼程，很快就會回來了！”
沈老六聽了之後，也是一臉的贊同道，在他的心目之中，朱高煦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嗯，好，等到劉傑他們來了，咱們的人手也就充裕了，不像現在這般捉襟見肘！”
朱高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知道劉傑速度之所以那麼快，主要是不像自己進滇的時候，有那麼大的負擔，一路輕騎當然很快了。
“對了，老六，訓練場都佈置好了吧，本王從明天起要恢復訓練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都要髀肉橫生了。”
說着，朱高煦摸着彷彿多了些肉的肚皮，有點兒懷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