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要的就是這句話,其實高忠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得到了訊息,秦厲被關在了曲阜大牢。作爲秦厲的知心朋友,高忠是從心裡往外着急,這也是他星夜兼程趕來曲阜的原因。高忠的一雙眼睛立時朝於魯看過去。不過高忠可能自恃還沒有那種命令於魯的威嚴,所以他暫時並沒有吭聲。目光在於魯身上掃視了一下,便轉移到了朱厚熜身上。
朱厚熜早就把秦厲看成了他的知心好友,他作爲王爺世子,本身朋友就不多,所以就尤爲重視和秦厲之間的感情。尤其是在從安6出來的時候,他還得到了永淳公主的拜託,要他一定要去看看秦厲。永淳公主雖然嘴上不說,但朱厚熜卻很清楚姐姐的心理,姐姐這是惦記上秦厲了。呵呵!不過姐姐要真是和秦厲之間生點兒什麼,那自己和秦厲的關係也就更穩固了。
現在秦厲被抓進了大牢,自己作爲秦厲的朋友不能坐視不管,從姐姐永淳公主那兒更是說不過去,是必須要管的。
單是從永淳公主方面說,她若是知道了自己沒有解救秦厲,那回到安6,永淳還不要給自己翻臉呀?
朱厚熜畢竟是王爺世子,說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他的城府也是相當深的。雖然心下很是不樂意,很着急,但臉上卻是一點兒沒表現出來,相反表現的還非常鎮靜。
朱厚熜沉聲問道,“方知縣,不知是何人把秦厲抓進了大牢,不知秦厲身犯何罪?”
“這個……這個……”方璞登時語塞,轉頭朝於魯看過去。
此時的於魯就是再鎮定,也不能不說話了。於魯站起身,那一張臉真正成了苦瓜模樣,他說道,“回世子的話,秦厲是我讓人抓的,原因是秦厲來了曲阜買牲口和種子,驕橫跋扈,竟然給商戶用強,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想一兩銀子都不花,想霸佔了人家的糧行和牲口行。
世子呀,這可是曲阜城,是孔聖人的故鄉,是大明的地方吶。小臣作爲山東巡撫,對這樣的驕橫不法之人自然要抓捕。”
他說的倒是鏗鏘有力,振振有詞。
不過雖然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在敲鼓。這可是在給世子交代話呀,這明顯是有點兒不尊敬世子的意思了。
好在此時的朱厚熜非常沉着,他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着於魯,接着問道,“於大人,如此說來是那秦厲在曲阜爲非作歹了?於大人可否有秦厲的供詞,那秦厲是否承認呀?”
“這……這……世子,小臣還沒來及審理秦厲一案。“於魯怯懦道。
“什麼?你還沒來及審理?據本世子聽說,那秦厲可是被關進大牢有三天了,難道這三天裡於大人就沒有一點兒時間去審理秦厲一案?
於大人呀,那秦厲可是堂堂的正四品官,河間知府呀。我聽說他是來曲阜爲百姓購買牲口和種子的。於大人這樣耽擱他,這真要是耽誤了農時,不知道於大人可否擔罪的起。
莫非於大人這幾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顧不上這秦厲一案嗎?”
此時朱厚熜的問話明顯是帶着些許的怒氣了,他身上那種高貴和特有的霸氣暴露出來,產生一種威壓,於魯頓時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
奶奶滴!誰成想秦厲那崽子是河間知府呀?誰成想那小子有這麼大的後臺呀。
於魯頓感悔之不及。
不過於魯畢竟是於魯,在官場上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道道的。他略微沉思,便是說道,“回稟世子,那秦厲來了曲阜便驕橫跋扈,張狂至極,想不花銀子就買東西,那不是和明搶沒什麼區別了嗎?
況且,秦厲來曲阜一直沒暴露他河間知府的身份,小臣誤以爲他就是一個狂徒,所以才決定抓捕。世子可能不知道,這曲阜城現在可是不安寧吶,經常有狂徒出現,小臣誤以爲他和那些狂徒是一夥的,所以便未加考慮抓捕了他。
如果是秦厲真的暴露了真實名姓,小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抓他呀。小臣很清楚,私自抓捕朝廷官員罪莫大焉啊。”
這番說出來,讓朱厚熜暫時也無言以對了。所謂不知者不怪,這不能怪他於魯呀,怪只能怪秦厲沒暴露真實身份。
孔文博聽乾兒子於魯這樣說,也是重重的點頭,附和道,“是呀,秦知府開始並沒說他是秦厲,況且誰會想到一個堂堂的知府能來曲阜親自買牲口呀。再說了,誰會想到一個知府這麼沒有身份,竟然和狂徒匪盜沒區別呀。”
孔文博雖然是孔聖人的後裔,但這裡也沒他的座位。他只能是站着。按理說這裡也沒他說話的份兒,可是他不但依仗着他是孔家的族長,更仗着是於魯的義父,所以才侃侃而談。而且聽他的口氣,不但沒有絲毫歉疚,反而對秦厲還是非常不滿,認爲抓捕秦厲天經地義。
這讓朱厚熜和高忠都是非常不愉快,對孔文博的恨意更加。但在這樣的場合,真若是接過孔文博的話頭,就顯得掉價了。因爲孔文博沒有半點兒官職,說到底是百姓身份。朱厚熜貴爲世子,高忠作爲皇上身邊的當紅太監,還不想降低身份和他一般見識。
孔文博自以爲說的非常有道理,說完了還看了看於魯,意思是說到了啥時候咱們爺倆也要站在一起。我孔文博永遠要幫着你說話。他哪裡知道,於魯對孔文博這時候說話是非常不滿意。但不滿意歸不滿意,孔文博畢竟是他乾爹,他還是必須要忍住。
總之現在的於魯心裡是極其的不愉快,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讓於魯更加瘋的是孔文博剛剛說完,曲阜知縣方璞又說話了。“是呀,秦大人並不說他的真實名姓,只是以一個錦衣衛秦宇的身份來了曲阜,於大人自然要抓他。”
乖乖隆地咚!這一下把於魯氣的幾乎半死。奶奶滴!你方璞不說話會死呀?難道你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這裡根本就沒你說話的地兒嗎?
高忠聞聽,雙眉立刻深鎖,悶聲道,“咋的?這麼說於大人一開始就知道了秦厲是錦衣衛秦宇,於大人的膽子可真是不小吶,咱家錦衣衛的人於大人抓起來難道就那麼心安理得,那麼無所顧忌嗎?”
高忠陰聲怪氣的問道。與此同時,高忠站起身,對於魯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