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這番話一出口,頓時讓方璞感到顏面無存。乖乖隆地咚!我方璞可是知縣,雖然從官職上和你秦厲比,相差太遠,但我可是要揹着你出去的,這難道不說明我的誠意嗎?你秦厲也太牛了吧?
不過方璞轉念又一想,他卻是對秦厲不得不另眼相看,繼之深深的敬佩了。對了,進來容易出去難,的確不應該這樣輕而易舉的出去。既然是於魯抓進來的,那咋說也要向於魯討要個說法吧?要知道,這時候出去了,那牲口和種子的事怎麼辦?這件事到底是誰對誰錯呀,是必須要有個定論的。
哼!於魯呀於魯,你這樣的人是應該有個教訓了。
牛!不是一般的牛。
方璞尷尬的笑笑,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下官就先出去回話,秦大人在牢房內再忍受片刻吧。”
秦厲笑而不語。
曲阜縣衙後堂中,朱厚熜、高忠還有於魯正在等方璞把秦厲放出來呢。於魯現在的臉色極其難看,他真不知道如何面對秦厲。怎麼說他也是山東巡撫,被一個知府這樣耍弄,終歸是感覺面子上過不去。但他也深諳一個道理,人在該低頭的時候是必須要低頭的。
俗話說的好,無欲則剛,可自己現在是有**的。誰讓自己還想在巡撫的位子上幹呢。既然想幹,就不能牛起來,就要忍氣吞聲。忍一時,風平浪靜嘛。
可讓他實在想不到的是方璞苦着臉回來,把秦厲的話一五一十,毫無遺漏的說出後,現場陷入了沉默中。
朱厚熜暗暗點頭,有骨氣,沒想到秦厲真有點兒道道。本來是還擔心他會這樣輕易的出來呢,那樣的話也就顯的他忒沒分量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絕對是多餘的。秦厲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的多。也難怪父王是那麼看重秦厲,要自己一定要和秦厲搞好關係,秦厲對自己的將來是有大用的。父王的眼光真是毒呀,秦厲,我挺你。
對於高忠來說,秦厲不出來是他早已料到的結果。隨隨便便的出來了,那還是秦厲嗎?呵呵!秦厲不讓這於魯徹底低頭,不好好刁難一下耍弄一下於魯,他焉有出來的道理?
於魯暗罵,奶奶滴!真是個難纏的主兒呀?還蹬鼻子上臉了,行,既然你個小崽子願意在牢房裡呆着,那你就呆着吧。哼!看你個小崽子能犟到什麼時候。
他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卻是不敢說出來。
因爲這時候的朱厚熜一雙犀利無比的眼睛正盯着他,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動呢。想起朱厚熜那柔中帶剛的話,若是不能給秦厲一個合理的交代,他便是要去太后和皇上那裡彈劾自己。一個世子還有一個當紅太監真若是彈劾自己,自己還真是吃不消呀。畢竟在曲阜的三天裡,私自關押了秦厲不說,還一直沉湎在美女的溫柔鄉中,不務正事。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呀。
奶奶滴!要知道,這年月啥都缺,但最不缺少的是想爲官之人。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自己這個巡撫的位子眼紅呢,自己一旦有什麼紕漏,他們定然會一哄而上。所謂兵敗如山倒,這人敗了,比山倒還要厲害的多吶。那纔是真正的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世態炎涼,四十多歲的於魯早已深有體會了。
不行,我不能這樣倒下去,我要堅強的挺住。要想出人頭地,那必須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沉聲道,“世子,高公公,下官這便親自去牢房內,世子和公公放心,我於魯就是豁出去麪皮不要,甚至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把秦大人請出來。”
於魯這回是真的狠了,真的下了決心了。他知道朱厚熜和高忠的忍耐性是有限的,他們要的就是讓自己去牢房內請秦厲。
自己一個堂堂的巡撫親自去牢房內請一個小小的知府,這看去是何等的荒謬,自己是何等的掉價呀。可是不這樣做,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朱厚熜和高忠沉默不語。
沉默不語便是說明同意於魯親自去牢房了。
於魯雖心下萬分不甘,也是無可奈何,只有尷尬的朝朱厚熜和高忠笑笑,然後大步走出後堂。
孔文博看於魯親自去請秦厲,那顆心都碎了。同時他也深深的感到了這次的事情是何等的重大。這次是讓乾兒子遭受了怎樣的屈辱。唉!誰成想到一個年歲不大的人會有這般能量吶。
他的一張臉本來是紫紅色的,此時早已沒有了半分血色,他好像在瞬間便是老了二十歲,成爲了即將入土之人。
……
曲阜牢房。
秦厲一雙虎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於魯。於魯雖然貴爲巡撫,是正二品的大員,秦厲只是個正四品的知府,但秦厲卻是沒有半分懼意。
秦厲冷冷的看着於魯,於魯也是冷冷的看着秦厲。
於魯那一雙眼睛好像迸射出要殺人死地的憤怒火焰。他恨不得立刻便殺死了秦厲。眼神中那對秦厲的仇視幾乎是無法形容了。
靜!此時牢房內出奇的安靜。靜的地上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聲音。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兩人誰也沒說話。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兩人還繼續在沉默中。
還是於魯終於熬不下了,要知道此時朱厚熜和高忠還在縣衙後堂苦苦的等着他。
於魯的臉色瞬間陰轉晴,道,“呵呵!秦大人,本官山東巡撫於魯親自請你來了!”
“哎呦!原來是巡撫於大人,失敬失敬,下官這裡有禮了!”秦厲做恍然狀,大大方方的朝於魯一拱手。
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要是差上半級也是要行跪拜之禮的。可秦厲只是那樣輕輕的一拱手,這便是無聲的反抗了。同時說明於魯在秦厲眼裡是絲毫沒必要尊敬的,秦厲對於魯只有輕蔑。
於魯心下萬分氣惱,但也無可奈何,臉上還必須要陪着笑臉。“秦大人,說來是本官抓你進來的,現在本官要你出去,秦大人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吧。”
“呵呵!於大人,不知你還否記得當初你抓我進來的時候,我曾經問你是否想好了,可千萬不要後悔哩。當時我記得於大人可能是對我不屑一顧吶。不過吶,也沒關係,秦厲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更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現在於大人既然親自來了,我自然要給於大人面子。
不過吶,我在這大牢中住了三日,可以說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怎麼說於大人也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才行。”
啥?精神損失費是個什麼東東?於魯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