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白蓮教的組織很是森嚴,教規很是嚴厲。邱京雖只是個香主,但他的話對這些瘋狂的教徒來說卻不亞於聖旨。圍住秦厲的教徒立刻向後撤下,隨後紛紛朝東廂房跑去。
他們撤下去,秦厲纔有時間喘上幾口氣,四下看看,地上現在躺倒的差不多有二十幾個了,心下不禁暗暗得意。
但很快秦厲的表情便僵硬了,那些教徒從東廂房內每人竟擎了一張弓出來。箭已上弦,衆教徒陰森森的面孔上露出些許獰笑。
誰能想到呀,這陳興旺家竟然藏有弓箭。
邱京仍然是站在高臺上,他冷冷的笑道,“怎麼樣?秦厲,這下傻眼了吧?和我白蓮教作對,那就只有一個下場,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今日本香主看你快要死了,不妨告訴你點兒秘密。這幾年我白蓮教又是崛起了,呵呵,相信不會過很久,我白蓮教將一統天下。
秦厲呀,其實本香主並不想殺你,說來本香主也是個愛才之人。知道你有點兒本事,若是能加入我白蓮教,必能受到重要,少不了榮華富貴。
你雖殺死了我兄弟,但你若能跪下給本香主磕上三個響頭,連叫三聲爺爺,我還是要考慮你入教之事的。怎麼樣?秦大人。”
邱京雖嘴上這樣說,但心裡卻是在想,等你跪下給我叫了爺爺,羞辱你個體無完膚,然後我再讓你亂箭穿身。你殺死了我兄弟,我豈能放過你?
邱京心裡的想的很美。他料定秦厲見了眼前情勢,勢必要服輸認軟,祈求活命的。
畢竟在他看來什麼也沒有命重要。爲了活命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做的。
呵呵!以邱京這類貨色的活命理論,這是沒生在抗日年代,若是生在那個年代,那是鐵準的漢奸無疑。
可是讓邱京萬萬不曾想到的是秦厲聽了卻是一陣不屑的冷笑,“邱京,你也忒小看你家小爺了。第一,我告訴你。你家小爺堂堂好男兒,頂天立地,不怕死!第二。呵呵!你以爲用弓箭能傷害到小爺嗎?小爺照樣不怕,今日便讓你真正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男兒生於世,唯有一身傲骨可立於天地間。
秦厲好一身傲氣!
說來秦厲後世的時候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混混,但是非善惡還是能分清楚的。尤其是在後世他那副玩世不恭。冷傲的性格在此時被徹底激發出來。
他面對這些弓箭說不惶恐那是假話。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怯色,囂張的氣焰不減反增。他嘴角微微揚起,輕蔑的笑道,“來吧,讓他們射箭吧!“
他竟然開始叫陣了,這讓邱京驚訝的瞠目結舌。
秦厲雖囂張的叫陣了,可他心裡卻是分外着急,暗暗想道。我秦厲不是吸收了唐伯虎那鴻運玉石的逆天氣運,能逢凶化吉。好運連連嗎?咋這時候不靈驗了?
難不成要拿出太后的保命懿旨來震懾他們嗎?可他們是白蓮教徒,是想造反朝廷的。那玩意兒拿出來非但不能免去今日之難,還會成爲他們的笑柄吶!
怎麼辦?怎麼辦?難不成今日就死在他們的箭下了嗎?
沒有任何脫身的辦法,唯有將丈二棍法和荊楚長劍的招式輪番使用出來,護住全身,能堅持一時算一時了。
又舞動了一下手中的鐵棍,秦厲氣的差點兒笑了。那鐵棍本來有兩米長,現在剩下的也就有六十公分了。在剛纔的打鬥中,竟被刀劍削下去了兩段。
今日脫困一定要弄一件趁手兵器,兵器對於我這個武藝超羣之人太重要了。
秦厲心下琢磨着,忽聽一聲利箭破空之聲。秦厲不敢怠慢,急忙將手裡的鐵棍舞了風雨不透。效果還真是不錯,片刻之間飛來的五支利箭被打落在地。
秦厲的信心倍增。
饒是這樣,秦厲也知道他不會堅持多久,因爲剛纔的打鬥他的體力已消耗了大半。
秦厲知他已陷必死之境,不禁暗暗爲自己默哀道,“唉!堅持到最後吧,今日太過託大,太過自負了,這就是下場。”
正在這時,突聽院牆之上,一個清脆焦急的聲音傳來,“相公不要驚慌,嫣兒來了!”
哎呦,我的好嫣兒呀,你怎麼纔來呀?再不來你相公可就玩完嘍。秦厲一陣歡喜,心中說道。
可隨後秦厲便冷靜下來,想到,眼下面對的是不斷飛來的利箭,嫣兒來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他這樣一想,不禁怒聲道,“嫣兒,你也太小看你相公了,這區區幾個小毛賊你相公還是能應付的,快快退下!”
“相公,我知道你厲害,我知道這些許毛賊早晚要被相公給收拾了。可相公也要爲嫣兒想想呀,相公你手上過癮了,可嫣兒的手還癢癢着呢。
打仗親兄弟,上陣夫妻兵。相公吶,就給嫣兒一個機會吧!”林嫣兒說的輕鬆自然,很有調笑之意。
呵呵!真是一對夫妻,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吶!
聽了小嬌妻林嫣兒的話,秦厲哭笑不得。
可是隨後秦厲便是聽到一聲怒喝,“住手,錦衣衛在此,誰敢撒野!”
說話的人正是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葛彪。
乖乖隆地咚!不來是不來,這一來卻是都來了。
秦厲從上次在縣衙大院葛彪率領着四個錦衣衛出手相救,就感覺到葛彪乃是一個良知未泯的漢子。這些天來秦厲和葛彪的關係越走越近,儼然成了好朋友。
葛彪本是奉了江彬的命令,暗暗監視秦厲的。這下好了,因爲葛彪很看好秦厲,索性對江彬的命令陽奉陰違起來,把監視秦厲當成了一個業餘工作。
今天夜裡正趕上葛彪查訪運河上的一件案子回來,聽到喊殺之聲這才現身。
錦衣衛!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是真正的喪門星,令人聞風散膽。
尤其是教徒中那些江湖人士,誰沒聽過錦衣衛的名號啊?更有的和錦衣衛還打過交道。這時見到葛彪一行錦衣衛朝他們走來,立時嚇得雙腿發軟,早已忘了射殺秦厲。
邱京聽到錦衣衛三個字也是渾身打了個寒顫,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高聲說道,“弟兄們不要慌,錦衣衛不是來抓我白蓮教的,他們是來抓秦厲個小崽子的。”
邱京作爲白蓮教的一個香主,雖對教中機密知道的不多。但他還是聽他上面的一位堂主神秘的透露過說,錦衣衛和白蓮教是一家。
雖然消息不是太確切,也不是那麼肯定,但此時邱京眼見形勢失控,不得已便大膽的說了出來。
他這話一出口,葛彪立即厲聲喝道,“邱京,胡說八道,我大明錦衣衛豈能與爾等邪教爲伍?”說罷,一雙虎眼迸射出的光芒像是利劍一樣直射邱京。
其實邱京看到了錦衣衛只有五個人,他料想憑着院中的教徒們,收拾這幾個錦衣衛還是不在話下的。可邱京終究沒那個膽子下令,況且他也意識到即使他下令了,那些教徒此時也不一定會聽他的了。
要知道錦衣衛無處不在,殺了這幾個錦衣衛是小事,招來更多的錦衣衛番子,給整個白蓮教帶來的無盡的麻煩,那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香主能擔罪的起的。
此時邱京那矮胖的身體顫抖不已,額頭上汗珠滾滾,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了。
葛彪冷冷說道,“你們都給我聽着,錦衣衛辦案,無關人等一律放下武器,若是不聽,立殺無赦!”
聲如夜梟,錦衣衛的霸氣和威風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極致。
葛彪說完,那些教徒你看我我看你,終是不敢不聽,乖乖的把手裡的兵器和弓箭扔在地上,心懷忐忑的瞅着葛彪等五個錦衣衛。
此時林嫣兒早已站在了秦厲,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正心疼的爲秦厲擦抹着臉上的汗水。
葛彪幾步走到秦厲跟前,微微拱手道,“秦大人,請你在人羣中幫我們尋出那些擾亂縣學,在縣學中縱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