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連夜對從曲阜抓來的人進行審問。
得到了一份關於孔氏參與了之前讀書人在濟南府鬧事的供詞，同時也證實了孔氏便是幕後黑手。
與此同時，參與其中的還有大明。
孔氏一些人在虎字旗這裡得不到相應的優待，便重新倒向了大明那邊，和大明暗通款曲，共同謀劃了這次的事件。
拿到供詞的洪承疇心中興奮。
有了這份供詞，不僅對虎字旗這邊有了交待，同時多少能對他在仕林中挽回一點名聲。
“所有犯人都審問完了？有沒有遺漏？”洪承疇問向送來供詞的副手。
對方道：“除了那位衍聖公還沒有審問，其他的人都審問過了，經過多人的認證，證明了孔氏卻有參與其中。”
“有了這份供詞，欽差那邊也算有了交待。”洪承疇手指輕撫了一下桌上的供詞，旋即說道，“走，去審一下那位衍聖公，拿到他的供詞就可以交差了。”
他決定親自參與審問衍聖公，算是對衍聖公這個孔氏的爵位最後的一點尊重。
相對於其他被關押在大牢裡的人，衍聖公的待遇要好一些。
同樣是入獄，衍聖公被關在緊挨着監牢的一間空房間裡，環境比牢獄中的牢房強很多。
“撫臺，人帶回來後就被關押在了這裡。”引路的一名獄卒帶着洪承疇來到關押衍聖公的房間。
門外上着鎖，把守在這裡的獄卒見到洪承疇，便把門上的鎖用鑰匙打開。
隨着屋門的打開，坐在牀上的衍聖公用他充滿血色的眼睛看向屋門的外面。
“撫臺老爺到了，還不快站起來迎接。”獄卒看着坐在牀上絲毫沒有起身意思的衍聖公，走上前去想要動手。
跟在後面進入房間的洪承疇開口喊住對方，說道：“讓他坐在那吧，去外面給我搬把椅子過來。”
“是。”獄卒退了出去。
洪承疇站在門內的一側，看着牀上的衍聖公開口說道：“休息的怎麼樣？不過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休息好的模樣。”
“洪亨九，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衍聖公語氣低沉的問道。
聞言的洪承疇搖了搖頭，道：“在曲阜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抓你也只是奉命行事，至於放不放你也不是我說了算。”
“我是當代衍聖公，讀書人的表率，你們今天把我給抓了，就不怕天底下讀書人再沒有人心向虎字旗嗎？”衍聖公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洪承疇突然笑了。
他道：“說自己是讀書人的表率，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至於讀書人會不會心向虎字旗，爲虎字旗做事，你覺得一個你阻止的了嗎？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說的都是一些蠢笨的話。”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衍聖公惡狠狠的盯着洪承疇。
洪承疇身子往門框上一倚，嘴裡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如實說出你背後的人。”
“什麼背後的人，我不明白。”衍聖公目光從洪承疇身上移開。
這時候，獄卒搬來一條長凳進到屋中。
“撫臺老爺，只有一條板凳，您湊合着坐。”
獄卒把板凳放在洪承疇的旁邊，並用自己袖子擦了擦板凳的表面。
洪承疇挪動了兩步，站在板凳正中的位置坐了下來，目光看着對面的衍聖公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沒必要在我這裡裝糊塗，既然我來見你，說明我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
衍聖公沒有說話，也不與洪承疇對視，目光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別瞞了，自己主動說吧，不然動起了刑，你未必受得住。”洪承疇威脅道。
衍聖公還是不語。
見狀，洪承疇直接站了起來，對一旁的獄卒說道：“把他送去大牢審問，只要不弄死，所有的手段儘管往他身上招呼。”
“好咧！”獄卒應了一聲，一臉陰笑着走向牀上的衍聖公。
或許是被洪承疇的話嚇到了，衍聖公終於擡起頭，臉色陰沉的瞪着洪承疇，冷聲道：“洪亨九，你敢對我用刑？我可是衍聖公，孔聖人的後裔，天下讀書人的領袖。”
“不用拿你這個衍聖公的爵位嚇唬人。”洪承疇一臉輕蔑的說道，“虎字旗從來沒有承認過衍聖公的爵位，至於什麼天下讀書人的領袖，更是一個笑話，頂多是有一個孔聖人後裔的身份，但孔聖人後裔多了，少你一個也沒什麼關係。”
走到了牀邊的獄卒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衍聖公的身上，嘴裡呵斥道：“起來，隨我去監牢。”
“滾，你一個賤吏也敢輕慢於我。”衍聖公毫不客氣的罵了獄卒。
“嘿！”獄卒一擼袖子，嘴裡罵道：“他還孃的擺譜呢，你以爲你是誰，一個階下囚而已，居然敢不老實，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獄卒雙手伸過去就去拉衍聖公，想把人從牀上拉起來。
衍聖公擡手去擋獄卒的手。
哪知道獄卒手腕一翻，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衍聖公的臉上，隨即不等衍聖公反應過來，直接把人從牀上拽到了地上。
緊接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的衍聖公根本擡不起頭，只能在地上蜷成一團保護自己。
洪承疇站在一旁看着，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大一會兒，衍聖公便被揍得鼻青臉腫。
“行了，停手吧！”洪承疇喊住痛毆衍聖公的獄卒。
獄卒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洪承疇看着衍聖公繼續說道：“去了牢裡，各種刑具用上，比現在的你慘得多，足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勸你一句，自己主動說出來，比捱了一遍刑具再說，要少受一些罪，像你這麼白白嫩嫩的，你覺得自己捱得住那些刑具嗎？”
衍聖公揉了揉青紫的面頰，嘴裡說道：“先前那些讀書人鬧事，是孔氏暗中勾連，目地是爲了讓虎字旗恢復科舉，不要推廣那個講武堂。”
“還有呢！”洪承疇問道。
衍聖公又不言語了。
見狀的洪承疇開口說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帶他去大牢。”
一旁的獄卒伸手去抓衍聖公。
嚇得衍聖公往後縮了縮，嘴裡道：“還有大明，大明派人連聯繫我，要我繼續爲大明做事，那幾個錦衣衛便是大明過來的。”